第4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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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庆东愣了一下, 笑道:“为什么,为了更高质量、更高效率地传宗接代。”说着他又不老实地摸过去。

宁俐无语,觉得他在避重就轻, 拗不过他,就又由着他胡闹亲昵了一回,缠绵中,她发现他后背下方靠近肋骨的地方有一道半尺来长的疤痕,时间久远,疤痕的颜色已经与肤色接近,但仍可看出当初伤得有多严重,她轻轻抚摸,“怎么弄的?”

“小时候打架。”吴庆东轻描淡写。

宁俐笑笑,很显然,他没说实话。

吴庆东似乎不习惯她抚摸自己,拿下她的手轻轻握着,“对了,上次听你买的那支股票,真翻番了。”

宁俐一愣,随即想起来,“是吗。”

“回庆扬吧,不想再当翻译,就帮我盯着股市,做做投资,充分发挥你的特长。”

宁俐有些不是滋味,想到一句话,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正想问他,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又听他说,“或者在家鼓捣你那些玩意儿,什么红宝石蓝宝石的也行,咱们男耕女织……”他声音慢慢低下来。

宁俐沉默片刻,“你的椅子还在我那儿。”

“嗯。”吴庆东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转身调暗旁边床头柜上的台灯,“睡吧。”他打了一个哈欠,仰面躺好,很快睡着了,一会儿就发出均匀的鼾声。

宁俐却睡不着,她翻个身,正好面对吴庆东,她支起头观察他,认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他,只见他五官英挺,下巴方正,即使熟睡中,嘴唇依旧抿得很紧,显得很坚毅,当然也可以解释为固执,此时此刻应该是他最放松最真实的时候,宁俐不禁伸出手,沿着他宽阔的肩膀和紧致的腰侧,一路轻轻抚摸,只觉他皮肤光滑,肌肉结实,体格很强健,身材也非常好,然而肉/体可以坦诚相见,他的内心却依旧包裹很严,她的手停在那道疤痕上,心中生出一丝不舍,此时此刻,她只能把他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吴庆东睡梦中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似乎不满她的抚摸,动了动,四肢摊开,宁俐一下子被他挤到床边,她索性下床,找到自己的手包,掏出手机,她打开高铁订票app,定好第二天的票,顺便上好闹钟。

做完这一切,她环顾四周,昏暗的灯光下,只见地上、床上、沙发上一片狼藉,她精心搭配的裙子、丝巾和内衣、丝袜抹布似的散落在四处,她一一捡起叠好并放好,又把内衣洗干净用吹风机吹干,然后穿在身上,又想起那块蜜蜡,连忙去找,万幸,陷在厚厚的羊毛垫中,那块蜜蜡丝毫无损,她又去找项链上其他配珠,找到大部分,可惜因为是直接掉在地板上,有几颗已经裂了。

她穿好项链重新戴上,又惋惜地看着手里裂了的珠子,一扭头,只见罪魁正睡得心安理得,他睡觉不老实,此时又换了姿势,看上去四仰八叉,整个身体已占据整个大床。

她只好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静静看着他,男人可以在床上毫无顾忌地寻欢作乐,女人似乎不能,欢愉只是暂时,此刻她只感到释放后的无聊与空虚。

就这么静静坐着,静静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似乎有所感应,吴庆东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先看了一眼旁边,没见到人,一下子坐起来,看到对面的她,笑道;“还以为你溜了,怎么了,还不睡?”

宁俐对他笑笑,没说话。

“过来。”

宁俐慢慢走过去,刚到床边,就被他拉倒在床上,“乖,睡吧。”吴庆东嘟囔一句,搂住她,不一会儿,又睡着了,宁俐嫌他搂着自己的胳膊太沉,轻轻挪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慢地终于也睡着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上午,宁俐被闹钟吵醒,吴庆东已经离开,阳光已经完全照进来,她终于看清卧室里的全貌。床头柜上,吴庆东给她留了一张字条,“早饭在厨房,书房里有电脑,闷了可以上网,想出门把门带上就行,钥匙在门口桌上,我晚一点回来,等我。”字迹有些潦草,笔画又不失刚硬,象他为人。

宁俐看着字条,心里暖洋洋的,她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起身去卫生间,她又仔细地洗了一个澡,取下挂在衣架上的浴衣,应该是吴庆东的,她穿着大得离谱,全身镜里的女人看上去有些陌生。

她慢吞吞来到厨房,是与餐厅连在一起的开放式,中间的料理台上放着两个锅,电饭锅里闷着一锅热腾腾的粥,蒸锅里则煨着一盘煎蛋和两个奶黄包。对于这顿半成品早餐,宁俐只能评价,不难吃,比她手艺强点有限。

吃完饭她在房间里闲逛,对比现在依然很乱的卧室,其他房间均色调简洁,布置简单,无处不显示出主人的高效与自律。

客厅很大,待客沙发围成一个方形,看上去中规中矩。影音室里是全套高级音响,与装了吸音棉的四壁和整面幕布相映成辉,然而太过整齐,一看就是主人很少光顾。衣帽间里,西装、衬衫依颜色放置得很整齐,显示出主人对外表的看重。书房很大,两面墙全是书柜,里面摆满书,宁俐看了看,大多是经营管理类和法律类,还有一些军事类书籍,她随意取出一本翻了翻,索然寡味,书桌也很大,除了电脑等办公设备,一边放着厚厚一摞文件,还有一本翻了一半的有关新型电池的书,此间种种显示,主人待在这里时间最长,他真的很忙。

宁俐回到卧室,又看了看床头柜上那张字条,看着最后那个词——“等我”,心道,如果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以后是不是要永远处于这种等待状态。

这时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是之前联系好的那所应聘学校人事打来的,询问她什么时候能够到校,她肯定地回答,就这两天。

刚挂上电话,快递员又打进来,称已到庆扬集团门口,但是收货电话打了几遍都没人接,问是不是这个电话。

宁俐想起吴庆东有把手机调成震动的习惯,估计他现在很忙,“就是这个电话,过会儿再打吧,或者把东西放在门卫那里。”

快递员应声挂了电话。

宁俐又来到书房,坐在书桌前,找出一张空白纸。写道:

“见字如面,庆东……”宁俐写下这个称呼,感觉太过亲热,划掉,改成“吴庆东”,又感觉太过生疏,又改成“吴老板”,更加不妥,索性不再纠结称呼,直接写道:

“当你看到这封信,我已离开a市,不要找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这样道别比较好,对于和你在一起,我有过想象,但没有信心,我们很多想法都不同,而且,认识这么久,我对你还是感到很陌生,我不了解你的过去,对你的未来规划也不是那么理解,我们的精神不够对等,也许你认为,对我并不需要坦荡吧。”

“你是一个目标既定一往无前的人,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在做什么,而我,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这些年一直在原地打转,现在我也要去寻找真正适合自己的生活,也许找得到,也许找不到,谁知道呢,无论如何我都不喜欢原地等待,一时的激情更不可能长久,人生太短暂,我不希望走到相互厌倦的那一天,那样对你我都不公平,更不值得。”

“谢谢你为了解与理解我所做出的努力,谢谢你的那一点喜欢,还有你带给我的那一点温暖……”

“我认为你更需要一个能够追随你、等待你的人,需要一个与你志同道合,更加理解你,对你事业有所帮助的人,很明显,我不是那个人……”

宁俐写得断断续续,写着写着,渐渐感到词不达意,她停下笔,沉思着。

这时桌上的座机响了。

铃声持续不断,宁俐正犹豫接不接,就听一声提示音后……

“庆东哥,是我,励颖,昨天……宁俐没误会吧,是我太冒昧,我没想到你已经有女朋友,帮我向宁俐解释一下吧。”乔励颖停顿一下,“还有,我上次给你的留言你听到了吗,想想有点后悔,那天不该给你打那个电话,我太冒失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我们还象以前那样吧,我还当你是哥哥,祝你们幸福,再见。”

宁俐怔住,她被乔励颖电话里说的“留言”吸引住,她看着那部答录机,天人交战了一番,又想到,谁让他查我呢,她按下重复键。

没有什么特别的,吴庆东每天的电话留言不多,基本上是一些打错电话的,还有推销等垃圾电话,偶尔也有工作电话,也对,现在手机那么方便,谁还用答录机?

宁俐料想会有一些女人的电话,意外的是一个都没有,也没有听到乔励颖的电话,她心里渐渐放松,暗笑自己神经过敏,正想按下停止键,突然听到了乔励颖的声音。

“庆东哥,是我,励颖,打你手机不通,你又那么忙……其实也没什么事,我毕业了,我爸想让我去庆扬,到时候你好好教我吧。”

答录机停顿了一会儿,就在宁俐以为她要停止留言时,又继续响起来。

“还有……以前,年纪太小,太幼稚,这几年我想了很多,想小时候的事,想那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你,你肯定认为我很傻,都过去那么久,你肯定已经忘记过去的事吧,其实那时候我非常羡慕陈嫣,羡慕她能够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羡慕她能够那么自然地和你们在一起,还有……后悔,后悔拒绝你……这些年我终于看清自己,看清自己的感情,包括当初为什么不自觉选择管理专业,你一直很忙,一直在努力,我希望能够跟上你的脚步。”

答录机又停顿一下,“陈嫣说你这几年很少回家,这个留言,你也许听不到吧,你听到听不到,就当我是胡言乱语吧,其实,我现在已经有点后悔了,不应该和你说这些,以前的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下星期就是我爸生日了,你一定会来吧,到时候就能见到你,真的很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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