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反正,无论如何今世定不能委屈了慧心姐,一定要给慧心姐找个好人家。
点了点头,刚起身坐起来,打算唤两人进来,还未来得及张口出声,只听见外头:“今后在她睡着时,悄声儿的将窗子拨开些。不说病好的快慢,这没养好的总能留着点病痛不是。”
这,这...这竟是田妈说出的话?!许可婧捂着嘴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这话竟是从那个从小到大一直都疼爱自己的田妈说出来的话。
“没想到,病了这么久。竟然都没取了她的性命去,真是个命大的。”这是田慧心的声音。
“每日里这药都不往里灌,她竟然都给醒了过来。真是白费功夫。”
两人的对话,余下的许可婧已然听不进去,万万没想到,这二人竟是这般的打算。
没过一会儿,窗户果然被打开了来。担心两人还在外头看着,许可婧紧紧的拽住身下的床单,紧张的都快要屏住呼吸了。
这时要是被发现就完了,现在的自己太小了。不仅身体小,力气更是比不上二人。
“田妈,慧心姐。你们去休息吧,我来守夜就好了。”
怡宁,是怡宁的声音。虽然不知怡宁是不是与这二人是一伙儿的,但是怡宁比现在的自己大不了几个年岁,无论如何也比那二人好。
“哦。今日是你守夜?恬心呢?”田妈抖了抖臃肿的身子,脸上肉都跟着晃动。
“是。下半夜是恬心,她已经去休息了。”怡宁轻声回道。
“真是个好吃懒做的。”
田慧心柳条似纤细的身子,柔弱的好似无骨一样的靠在墙上,用手指绕着头发撇着眼道,那娇媚的模样倒是不像个做丫鬟的。
“行了,走吧。听说厨子哪儿今日做的,可是膳食居的金银肘子呢!”田妈眯着眼睛,好似那肘子已经在眼前还咽了咽口水。
“是是是,可不能饿着我的亲姑姑。不过,那府里的那几个婆娘可真会做那膳食居的厨子做的东西?听说要是想去哪膳食居吃,得先给钱等着,等着到你的时候才能吃。”
“会的会的。上次那红烧肉...啧啧啧”
怡宁看着田慧心扶着田妈走远的身影,抿了抿嘴。那么大声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二小姐吵醒,二小姐的病可是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
“这窗子怎的是打开的,万一进了风可怎么办。慧心姐跟田妈也真是。”怡宁赶忙走过去小心的将窗户关上,动作轻的许可婧都听不到动静。
这么看来怡宁倒是跟从前一般,并没有与那两人一伙。长吁一口气松开了紧拽着床单的手,白嫩的手掌心上甚至都留下了泛着深红的印记,便可知晓方才的情形许可婧有多紧张。
许是因为突然放松下来,呼吸声太过明显。怡宁赶忙走近轻声问道:“二小姐?可是有何不适?”
听到怡宁的询问,许可婧低头浅笑。这下倒是真的可以放下心来,怡宁还是同从前一样,最关心的便是自己的身体。从前生病用药也是怡宁最为准时细心,从不耽搁,就连每次入口的药都是最适宜的热度。
“没事...夜里凉,记得盖层被子。下次,多穿点衣服吧。”
想到怡宁还同从前一样,许可婧心里便高兴了起来。原一句没事便结束了,想了想再说就多了些嘱咐。缓缓的轻声说道,言语之间有些踌躇,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着人说这样的话。
怡宁听到帘子那头的传出‘没事’之后便打算转身离去,却没想到听到了后面的话,呆愣的站在帘子后头挪不动步子。
自家小姐的性子,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不容怡宁有时间去想二小姐为何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这时帘子那头又传来声音:“怎么了?”
怡宁晃了晃脑袋找回自己的精神,急忙回道:“没...没什么,二小姐快休息。奴婢先下去了。”
见许可婧应声后,帘子那头的身影翻动了,轻退回隔间。
回过神来,怡宁轻笑的摇摇头,方才小姐那番话,虽言语之间犹豫语气也有尴尬,但是短短几几句话在怡宁听来关怀备至。
自己与恬心自小便被管事从牙子手里买入府中,当时本就是为了给二小姐找丫鬟的,所以是要比二小姐年长几岁,却又不能相差太大。不仅仅是找能服侍的,还要是能当玩伴的。
所以这么说来,自己与恬心是和二小姐一同长大的。而怡宁年岁比恬心还大一些,对于怡宁来说自己更像是看着二小姐长大的。
当从小任性刁蛮的二小姐,说出这样关心人的话,怡宁只是觉着二小姐,是长大了。
☆、第3章 临终
夜深,沉重的木门都被瑟瑟寒风刮得发出碰撞的声音。
床上许久未换洗的垂帘被风吹着都抖落了灰尘,屋内的空气浑浊,污秽之物的味道弥漫,放眼望去就连摆设的物件上也尽是灰尘。
门被人推开,一名着大红鎏金烟罗裙外披宝紫轻纱薄衣的女子,在周围几人的簇拥下缓步走了进来。女子面如桃花,小巧的嘴唇更是殷红饱满,螺子黛细致勾勒的柳叶眉,一双媚眼顾盼之间更是让人总会觉着美人暗送秋波。如此精致的妆容,材质上乘的衣着,一看便知地位不凡。
女子用细嫩白净纤细的手指捏着帕子,走近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一个面黄肌瘦、身上粗糙的连下人都不如皮肤包裹着骨头的女人。
女子瞟了瞟周围,轻笑着道:“我的好姐姐,你怎的变成这副模样了?”
还未等床上的女人回复,女子佯怒道:“快说!是不是你们这些下贱坯子没有照顾好我的好姐姐!”
床上的女人像是费劲了全身的力气似的,努力的抬了抬眼,用不靠近几乎都听不见的声音道:“你...你...都,都是你...如果不是你...”
不等床上的女人一句话说完,女子就跟听不出床上的女人话中颤颤巍巍的无力一般,抚了抚心口道:“还好,还好。看来姐姐身体还不错,我就放心了。香儿!”
“奴婢在呢,太太。”一旁的婢女回道。
听到后头的称呼,床上的女人突然瞪大了已经在整张凹陷脸上突出来眼睛,身子越发用力的颤抖起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香儿你懂医?”与床上的女人不同,女子听到后头的称呼脸上遮掩不住的笑,就连语调都升高了几分。
“是呢,太太。”
“姐姐,你看既然这少爷未在府里,老夫人又在祠堂诚心念佛实在是不宜大搅她老人家。妹妹我手下的婢女不才,略通些医术,不如就让她给姐姐看看,再开服药。这病呀,一会儿就好了。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床上的女人艰难的抬起手,手臂上青筋凸起,手指尖都不似常人圆润,而是骨头似乎都要划破皮冒出来了一样。床上的女人好不容易使劲全身的力气,手就要碰到女子的衣裳。
将碰未碰之时,女子小小的往后挪一步。床上的女人没有了力气,抬起的手直直的落下,骨头与木头的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疼痛使得床上的女人胸口的起伏剧烈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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