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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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北地的武车属于精简版,和桓容专用的车架相比,基本就是宝来和宝马的差距。

饶是如此,也属于公输长出品,在北地是独一份。甭管阵前冲锋还是追击残敌,都能发挥小的作用。

相里枣性子跳脱,一刻也闲不下来。

待攻城锤造好,转而兴起研究床弩。

在盐渎受条件限制,略微伸展不开手脚。到了彭城就没那么多忌讳,秦氏坞堡财大气粗,只要有成品,压根不在乎他浪费多少。

秦璟忙着监督造城,操练新兵,演习战阵。

知道相里枣在折腾床弩,二话不说就带人抢了一回兰陵郡,得来的金银全部换成铁,并给洛州送信,调来城内最好的铁匠,配合相里枣的“研发工作”。

至于兰陵的鲜卑太守是否泪流成河……与他何干?

“此弩强劲,攻城守城皆为利器。”

秦璟十分清楚,阿父已经看透晋廷,不再想着同其合作,而是打算凭一己力击败胡人,统一北地。

和晋廷的关系,可以等到此后再议。

毕竟,是否能真的统一北方,秦策心中没底,秦璟同样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身为秦氏子,承继始皇血脉,理当捍卫华夏中原,纵横决荡,横戈跃马。

自汉末动荡,三国鼎立,西晋统一,胡族内迁,秦氏崛起西河,凡计入族谱的郎君,无一不能临阵杀敌。

坞堡经历的大战小战无数,秦氏家主少有寿终正寝。秦氏家族之中,越是嫡支出身的郎君,越多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秦璟明白这个道理,秦玚秦玓也十分清楚,连秦玦秦玸都做好战死的准备。身为秦氏子,这是既定的宿命。除非乱世终结,否则没人能够打破。

登上城头,眺望南地,秦璟久久伫立不动,如一株苍松孤立。

碧空万里,鹰鸣声响彻天际,撕开难得的寂静。

矫健的苍鹰自南飞来,盘旋在城头之上,找准目标,旋即俯冲而下。

“阿黑?”

秦璟被从沉思中唤醒,看到飞落的苍鹰,见到苍鹰腿上绑着的竹管,冰雪苍凉的气息立时消融。看过竹管内的书信,更是唇角微掀,笑意晕染眼底。

第一百一十章 秦璟的诧异

太和五年,三月下旬,郗愔和桓容的上表先后送达建康。

彼时,庾皇后病入膏肓,每日里卧榻不起,汤药难进,渐渐变得人事不知,仅靠一口气吊着。医者想尽办法,始终没能让她醒来。

司马奕愈发荒唐放肆,连续数日未上早朝,听闻庾皇后病重,恐将寿数不长,半点不见哀伤,竟要鼓盆而歌,言是仿效先贤。

庄子鼓盆而歌,是对生死抱持乐观态度,出自真心的悼念亡妻。

司马奕此举无论怎么看都是胡闹。

幸好庾皇后已经陷入昏迷,不然的话,肯定会被他当场气死。

消息传出,满朝哗然。建康城中都是议论纷纷,对这个天子的言行举止暗暗摇头。

假如桓大司马这个时候提出废地,只要继任者仍为司马氏,自朝堂到民间只会拍手称快,无人会斥其为逆反之举。

令人费解的是,姑孰方面虽然屡有暗示,同琅琊王一直保持书信往来,却迟迟没有“实际”动作。

与之相对,明知道自己皇位坐不久,司马奕非但没有收敛行径,反而愈发的肆无忌惮,一天比一天荒唐。

按照桓容的话来讲,没有最荒唐,只有更荒唐。

宫中气氛愈见紧张,褚太后频繁召见琅琊王世子,几次传出司马曜聪慧有德之言。建康城内的士族乐见其成,甚至会偶尔推上一把。

唯一忠于司马奕的,大概只有自幼照顾他的保母,和一两名身家性命系于他身的嬖人。至于其他人,一旦司马奕被废,绝无心与之“同甘共苦”,十成会一哄而散,各寻出路。

难得上朝一日,司马奕仍是醉醺醺,眼底青黑,半醒不醒,坐都坐不直。

殿中官员早已经麻木,无意指摘天子行事。待到乐声停,立即上奏郗愔表书,请天子裁度。

“换地?诸位如何看?”

司马奕打了个哈欠,压根不看殿中的文武。他貌似宿醉,脑中仍有几分清醒,明白三省官员只是走个过场,压根不是在问他的意见。

“臣以为此事可行。”

一名官员出列,阐明幽州和徐州相邻,且射阳和盐渎相接,重划辖县未尝不可。

有人开头,立刻有人附议。

此事早做出决断,只能司马奕点头盖印,发下官文。

看清众人态度,司马奕懒洋洋的斜靠在御座前,开口道:“这样多麻烦,干脆把盐渎交给郗方回,让他派人管理不就完了。丰阳县公现为幽州刺使,本就不该继续掌管盐渎。”

此言一出,满殿寂静。

殿中都是聪明人,不用司马奕说也知道这样更加方便,但是事情不能这么办。

一来,盐渎如今的发展都是仰赖桓容,他岂会轻易放手;二来,郗方回同桓容素有联盟,更不会占这样的便宜。

最后,郗方回有意建造广陵城,巩固手中的地盘,双方私底下肯定有利益交换。如果朝廷自作聪明,百分百会吃力不讨好,两者一起得罪。

殿中寂静良久,有官员出列,道:“陛下,侨州、郡、县常有重划,此议为郗刺使所提,还请陛下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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