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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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鹰振翅而起,在半空盘旋两周,很快向南飞去。

天空碧蓝如洗,几片白云被风吹散,瞬息不见踪影。

万里晴空下,尽是无边无际的草原。有小河在翠绿中流淌,蜿蜒曲折,宝石般清透。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近万骑兵陆续上马,在号角声中聚拢,追随在秦璟身后,向西飞驰而去。

骑兵离开后,天空中开始出现乌鸦和秃鹫的身影。

有狼群循着血腥而来,发现留在战场上的尸体,发出声声凄厉的嚎叫。叫声传出数里,在碧空下愈发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太元四年,五、六月间,秦璟率骑兵横扫草原,连战连捷,在漠南同漠北的交界处画出一条无形的界限。

凡是漠北的部落,不分部族,不管部落大小,胆敢跨过这道界限,全部是灭族的下场。

有人不信邪,硬要闯上一闯。

其结果,只能是和袁纥氏一起到地府报道,沦为难兄难弟,在阎王面前哭天抹泪,哭诉命运不公。

明明是占据草场、壮大部落的好机会,怎么偏偏遇上这么一尊杀神?!

在奔袭的过程中,张廉等人发现,秦璟的战斗力不断狂飙,策马冲锋的架势,连自己人都有些胆寒。

发誓效忠的骑兵们愈加敬畏,许多人已不称“殿下”和“将军”,敬称其为“汗王”。

随着被灭的部落越来越多,秦璟的凶名进一步扩散,远至大漠深处、西域各国,甚至极西之地和东夷番邦都有耳闻。

有商队走南闯北,在各地间市卖货物,传递消息。

草原上发生的一切迅速传开,到最后,有人不晓得长安的皇帝是谁,但提起草原汗王,绝对会头皮发麻,当场打个冷颤。

外人不晓得内情,张廉和夏侯岩等人却看得清楚明白。

四殿下之所以会突然发飙,和南来的书信不无关系。

从读信时的样子看,信中写的九成不是坏事,还有可能是好事。然而,偏偏是这种好事,每每让秦璟发飙。

准确点形容,似有精力无处发泄,寻到机会就要战斗一场。

以秦璟为榜样,八千骑兵的战斗力不断提高,绞肉机开足马力,在草原和大漠横扫而过,带起阵阵腥风血雨,彻底震慑漠北各部。

至七月间,有为数不少的部落转道向北,甚至冒险深入大漠,就为避开秦璟。北边实在太冷,没有足够的草场,干脆调转方向,绕过乌孙的领地继续向西。

在迁移的过程中,高车各部联合壮大,不免遇上罗斯人。

这个时候,罗斯人尚未建立国家,论生产力和生活水准,甚至比不上漠北部落。

遇上迁徙的高车部落,要么被当场杀死,要么沦为羊奴。要么就是四散逃亡,运气好的活下来,运气不好的,只能是死在冰原之中,尸骨无存。

太元四年八月,秦策下旨,召秦璟归长安。

秦璟奉命掌荆、豫、徐三州诸军事,在军中威望极深。

如今人在草原,三州政务多由朝廷派遣的刺使太守掌管,但涉及到军事,朝廷竟很难插得进手。

无论采用什么办法,三州守军始终油盐不进。

没有秦璟的命令,没看到秦璟手中的虎符,压根不肯听调令。尤其是彭城守军,因太守动作太大,险些闹出军变。

再者,自秦璟带兵北上,秦玒始终留在荆州,秦玦一直驻守彭城。有他们两人在,长安派谁来都没用。

“父皇命四兄掌三州诸军事,非有明旨,一切自是要按照老规矩。”

秦玒还算客气,虽有些刺人,终归还给人留几分面子。

秦玦的话更加直白,盖子揭开,把来人的脸扔到地上踩。

“趁四兄不在想夺兵权?白日做梦!”

“谁给你的胆子?!”

“彭城对面就是淮南,淮南隶属幽州,是桓汉天子潜邸所在!”

“桓汉天子当世英主,非遗晋可比。此处由四兄掌管,方能免起战事。如知晓掌兵之人替换,你且看看,桓汉明日就会起兵!”

话中固然有夸大的成分,却非绝对的危言耸听。

长安和建康暂时和平,不代表始终如此。

同为汉家政权,为统一华夏,早晚会有一战。

秦璟的威名传遍南北,有他镇守三州,哪怕只是名义上,建康也不会轻易起兵。不是害怕,而是需要充足时间的准备,调集足够的兵力。

有备方能无患。

现如今,朝廷欲收回三州兵权,还是趁秦璟领兵在外,如何能让将士服气?

秦氏以坞堡起家,将士誓死追随,是敬佩秦氏的勇猛,是佩服秦氏对敌作战的强悍。如今秦策入主长安,称帝建制,曾掩藏台下的弊端逐渐显现。

总体来看,长安要收回地方政权兵权绝不算错。为巩固君权,这是必须走出的一步,桓容也在做同样的事。

然而,秦策和桓容目的相同,面对的问题却截然不同,施行的手段更是南辕北辙。

更重要的一点,桓容直面的是地方豪强和高门士族,秦策面对的是追随多年的老臣,甚至要从儿子手中收回权利。

两相对比,秦策心中甚苦,奈何有苦说不出,只能生生往喉咙里咽。

桓容收回君权,不过是刚刚起步,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一切回到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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