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2)
何婆子进门来给扶风行了礼,扶风笑道:“何嬷嬷,可是有事?”
何婆子道:“姑娘,孟管事在二院候着,道是来接姑娘的,请姑娘让丫头收拾一下,稍后让小厮来搬。”
秋桐大吃一惊,看了波澜不惊的扶风一眼,又看了何婆子,想问些什么却又闭了嘴。只道:“多谢大娘,您稍坐片刻,我这就收拾。”
何婆子笑道:“秋桐姑娘不急,收拾好了门口派个小丫头通知一声就是。”说完又给扶风行了礼道了辞。
秋桐这才问起扶风,“姑娘,您怎么没问去哪里?”
扶风淡淡一笑,道:“有什么区别?你只管收拾东西就是,大小也就几件衣裳,棋盘书画记得别落下了。”
秋桐把疑问咽了下去,转进东厢房去收拾了书画,木棉随后进来帮忙,二人猜了半晌,只想着怕是这就接了入府?当下越发觉得惴惴,手脚也快了几分,不到半个时辰,出了院门遣了个洒扫丫头前去二院通知。
侯府里严箴正冷着一张脸听陈例渊和贺章回事,陈例渊觉得这几日的严箴越发冷硬,手段也开始血腥起来。当下回事便左右斟酌了方才说出口,“侯爷,属下今日收到消息,怕是福亲王府要有动静,前些日子折损了太子手下的几个职位,今日朝堂上呼声也越发高了起来。”
严箴道:“任他。”
贺章就着黄平江与京城各大小官员上下走了个透等等一一报了。
严箴听完后,道:“还有何事?”
陈例渊迟疑了片刻,方才道:“今日个福亲王府王妃带着文佳郡主到侯府上与夫人见了面,不知道侯爷可知晓?”
严箴微皱了眉,道:“如何?”
陈例渊道:“如今太子势微,手段又拙劣,前先时日手下言官参福亲王收受下属敬供的一个扬州瘦马,纵容下属在大兴拦截了上京的信件,耽误了朝事,却被福亲王反参太子府为讨好姬妾用八百里加急敬供了广州来的蔬果。”
陈例渊说了一半,微微抬了眼睑看严箴并未阻止,方才接着道:“如今福亲王府声嚣日上,又遣了王妃带了文佳郡主上门,怕是要打的联姻的算盘。”
贺章道:“侯爷,您还在扬州府之时福王妃便也来过一次,内院里传来消息,说是夫人很喜欢文佳郡主,见面礼便送了成套的水晶首饰。如今福亲王在朝内得文官支持,怕是想要军中立起威信来,最大的目标便是侯爷。”
严箴摆了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陈例渊本想再就此事说道几句,见严箴止了话头,只得和贺章退了出来。
出了门,陈例渊方对着贺章道:“侯爷如今越发高深了,按理说文佳郡主是有封号的,福亲王如今得皇上喜爱,示好侯爷也是正常,侯爷如今不理不睬,他日若是得势,会不会得罪了去?”
贺章是个武将,却无太多想法,听了陈例渊的话,道:“陈先生,属下不懂这些,只听侯爷吩咐行事。”
陈例渊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和贺章分了手。
侯府内院里姜氏正在花厅招待福王妃,福王妃面容稍严肃,四十岁上下年纪,面上敷了粉,看着一副贵妇人派头,一身孔雀蓝的绣飞凤对襟,头上插了三只飞凤镶嵌红宝石点缀眼睛的金簪。
福王妃笑着对姜氏道:“多日不见夫人,夫人起色越发好了。”
姜氏穿着一件银灰薄夹袄,梳了家常的圆髻,只簪了两只细镂金簪,看着就有朴实,面容恬静温婉,听了福王妃的话,笑道:“王妃过奖了。”
旁边坐着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其中一个气质如兰,温婉柔美的鸭蛋脸小姑娘随即接了口:“伯母的气色当真是好的,母妃没有说假话。”
姜氏笑开了,道:“我可当不得郡主的一声伯母。”
福王妃就嗔道:“你我世家,叫你一声伯母是自在应当,有什么当不得。”
姜氏又笑了笑,道:“明月,你和郡主自去玩去吧,不必在这听我们大人说话,没得坐不住。”
另外一个睁着鹿眼的小姑娘穿了大红绣月季澜边的小姑娘听了,忙站了起来,道:“是。”一边欣喜的拉了文佳郡主,道:“郡主,我带你去瞧我的小猫儿,还在吃奶,特别可爱。”
这鹿眼小姑娘是严箴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严明月,与严箴年岁差别得大,自小养了个娇憨的性子,多得宠爱。
文佳郡主温婉的笑笑,站起来端庄的给姜氏行了晚辈礼,才和严明月迈着小步出了花厅。
福王妃笑着看两人没了声音,方才道:“文佳这孩子就太静了,却是个孝顺的。”
姜氏点点头道:“大方得体,最好不过了,不像明月,整日里猫儿狗儿养了一屋,鸡飞狗跳的,好在周家也是个宽顺人家,不然愁也要愁死了。”
福王妃听了羡慕的道:“明月活泼,周太傅家小二郎好福气。文佳却是个苦的,也怪我舍不得她,想多留两年,如今及了笄都还未定下人家,真是急死我了。”
姜氏听了,却不接腔,端了手里的茶,道:“王妃尝尝这茶,前几日庄子上送来的,自家粗茶,味道倒是特别。”
福王妃听姜氏不接腔,也无法,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夸赞了一番,又提起另一话头,“侯爷如今可是上朝去了。”
姜氏心里微叹了一口气,这福王妃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只是如今自己却是不敢轻易答应了什么去,当下就笑道:“箴儿如今不出征,没有传召倒也不必日日上朝,他成日忙于事务,有时我几天都见不上一面,也不知道忙些什么?”
福王妃放了茶杯,道:“我记得侯爷如今二十二了吧?亲事可有了眉目?”
姜氏心里警铃大响,忙道:“如今还没有,这孩子是个主意正的,我如今可不敢轻易提起。”
福王妃就笑:“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是因为那事?”
姜氏忙接口,“可不是嘛?真真儿是吓怕了,您再尝尝我这桂花糕,今年的新桂花熬的浆,入口非常香甜。”
福王妃只得捡了一块桂花糕抿了一小口,姜氏趁机转道了衣裳首饰,又提起京里哪家老夫人过寿的事,好不容易混到了严明月领了文佳郡主过来,才松了口。
福王妃见无进展,不顾姜氏留饭就道了辞。
文佳郡主搀着福王妃上了马车,二人在回府的路上就说起了话。
“文佳觉得侯府怎么样?”
文佳郡主轻轻揪了揪手帕,故作不解,道:“母妃说的什么?女儿觉得还好,房子保养得不错。”
福王妃便微微弯了嘴角,道:“你与明月相处得如何?”
文佳郡主想起那一屋子的猫儿狗儿,心里就发虚,只偶尔严明月提起哪只猫儿是哥哥严箴送的,文佳郡主才又多看几眼。
自那年严箴西北征战回京,满城迎接战将,文佳郡主的心里眼里就只有那高头大马上冷硬俊朗的人。不管福亲王的怒斥,王妃的苦口婆心,咬定了不愿,不得已才停了与隆德伯府的亲事,生生脱到了十六岁,福王妃才在宴席上看到了女儿盯着一闪而过身影不放,方才知晓了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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