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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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保证和皇子没关系?!”

有时候真恨不得敲开他的脑袋瓜,看看里面究竟装的什么。

许长安实在跟不上安子晏奇怪的思路,有心不想搭理他,但是见这个平常总是嘻嘻哈哈荒诞不经的好友难得露出了认真的神色,置之不理又有点于心不忍。

无声地叹息一声,许长安对上安子晏的目光:“我保证。”

“那就好。”安子晏抚了抚胸口,发表了劫后余生感言:“我可不想到时候你被砍了头,还连累我给你披麻戴孝。”

许长安:“……”

一面懊恼自己不吸取教训又上了当,一面在心里把安子晏漂亮的脸蛋打开了花。许长安面无表情地越过安子晏,眼不见心不烦地大步走了。

他身后,安子晏鬼哭狼嚎地追了过来。

两人赶在宫门下钥前一刻出了宫,甫一从宫门出来,各自等候多时的书童便迎了上来。

“公子,您可算出来了。”长着一双圆圆大眼睛的小书童楚玉见到许长安,赶忙上前两步,将手里雪白的斗篷给许长安披上了。

暮春时候,天气尚有些冷,白日不显,等到了夜间,才会发现风中隐隐带着寒意。

“嗯。”许长安应了声,他把灯笼交给楚玉,自己接过斗篷的系带,灵巧地系了个结。

楚玉拎着行灯站在一旁,等许长安系好了斗篷,才接着道:“夫人派人来看了好几次,说让您一回府就到她院子里去。”

正掀开帘子弯腰上马车的许长安顿住了。

“又来了。”许长安内心哀嚎一声。

古代么,总归是和21世纪不同的。明明还未到十八岁能成家立业的年纪,家里已经忙着打听有哪些芳名远扬的千金了。

等算好八字,更是一场惨不忍睹的,对着画卷乱点鸳鸯的戏。

许长安前不久才经历了一场,好不容易消停几天,这第二场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

“看来你今晚是没法和我去赏花灯了。”旁边将二人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个全程的安子晏,骑着马慢悠悠地踱了过来,“那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赏花的确是不如赏美人来得快活。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先行一步了?”

说完,安子晏用力一夹马腹,神清骨俊的大宛良驹便如同一支离线的箭,飞快地蹿了出去。

“哈哈哈哈……”

隔了好远,许长安还能听见他幸灾乐祸的笑声。

“公子……”楚玉欲言又止地望着许长安。

许长安低头看了眼这个才十五岁大的书童,见他乌黑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忍不住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把,“回府吧。”

“哎!”到底是孩子脾性,一听回府便把方才的忧虑丢开了。楚玉爬上马车,乖巧地在许长安身旁坐好。

一开始许长安让他坐的时候,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只敢挨个椅子边坐下,像个惴惴不安的小动物似的,一有什么动静就立马弹起来。后来相处久了,才敢放心大胆地坐踏实了。

“灯笼给我。”

马车轱辘轱辘地动了起来,许长安担心牡丹碰到磕到,从楚玉手里接过了行灯。

略有些沉甸甸的行灯捧在手里,许长安微不可觉地松了口气,整个人这才完全放松下来。

“总算把你接出来了。”透过行灯顶端的小孔,许长安轻若无声道。

大概是受上辈子的职业影响,许长安无意间见到这株快枯萎的青龙卧墨池,就打定了主意要把它带出来。

皇宫里的名贵花卉不计其数,得不到最好照顾的青龙卧墨池,很可能只有一个枯死的结局。

而上辈子身为花店老板的许长安,不敢说经手的花卉多少多少,但最起码让一株牡丹恢复生机不在话下。

为此,他先是找大嫂的哥哥——当朝禁军统领,明里暗里地探听了禁卫巡军的换值情况,又借着容易迷路的名号,死缠烂打地要亲兄长绘了份吉庆门到长生殿的路线图,最后自己动手做了盏行灯。

虽然过程并不十分顺利,好在有惊无险。

车轮轱辘辘碾过青石街道,牡丹花中的名贵品种——青龙卧墨池,随着缓缓行驶的马车,从皇宫最机要隐秘的地方,来到了大司马的府邸。

许长安原想先把青龙卧墨池送回自己的院子,奈何他娘怕他临阵脱逃,特地遣了贴身伺候的大丫头等在门口,只待他一从马车上下来,就立马揪到面前。

望着满脸为难,眼巴巴瞅着自己的明月,许长安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感觉今天叹气的次数实在太多,估摸着已经用完了明年的份。

“楚玉,你把行灯送到我房里,没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碰。”

楚玉先是脆生生地应了,过了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期期艾艾地问:“如果道宣公子要动呢?”

提到那个许道宣混世魔王,许长安就头疼。此人乃是许长安他爹的胞弟,许长安他二叔的儿子,简言之,就是许长安的堂哥。

这个堂哥跟许长安前后脚出生,从小就体现出了不务正业的本事,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整日里就想着红袖添香,佳人煮酒,比许长安这个正儿八经的晚来子还像晚来子。

这位“晚来子”堂哥有个不入流的嗜好,就是特别喜欢去许长安的房里摸东西。他倒也不是要,就是单纯地摸一摸。乍然一听,好似问题不大,可是但凡他摸过的东西,不到一日必坏。

什么蟠桃纹的砚台,海狸兽毛的狼毫,月牙居的玉石挂件……

想到自己从小到大被摸坏的那些东西,许长安低下头,嫣红的薄唇微微一弯:“那你就跟他说,碰了我的行灯,我就拿他偿命。”

闻言,楚玉深深地打了哆嗦,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公子杀人的场景……

楚玉咽了口唾沫,把手里的行灯改拎为捧,好似捧着座观音菩萨似的,神色肃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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