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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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是个傻的。”柳棉看似耳语,实则声音刚好足够许道宁听见,“无论什么种子,不都是他的孩子?”

听了柳棉不动声色的训诫,许道宁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于舍本求末了。

先是一叠声地跟夫人道了歉,许道宁接着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轻手轻脚地捧起了种子,去和夫人分享初为人父母的喜悦去了。

望着窃窃私语的小夫妇俩,柳棉无奈地摇了摇头,拉着沉默不语的许长安出去了。

径直走到柳棉与许慎的屋子里,柳棉伸手挥退了众人,而后拉着许长安在罗汉床上坐下了。

“想问什么便问吧。”柳棉细声细气道。

许长安缄默了好一会儿,问道:“娘,您是什么?”

这是看不出众人原形是什么的意思了。

柳棉眼底闪过原来如此的神色,她扭头与对面的许慎对视一眼,后者朝她点了点头。

柳棉收回视线,她凝视着许长安还未完全长开的侧脸,脸上不由浮现了温柔的母性光辉。伸手替许长安抚了一下他耳鬓的一缕长发,她柔声道:“我是木棉树,你爹是仙人球。”

顿了顿,柳绵补充道:“你随你爹。”

许长安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结果。

他听亲兄长说种在土里时,将所有土生植物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唯独漏了仙人球。

耐旱植物,仙人球。

在这一刻,许长安想的竟然不是仙人球那委实过于飞扬跋扈,尖锐逼人的刺,也不是他偏爱夏天又格外怕冷的体质,而是许道宣。

难怪许道宣摸什么坏什么。

原来是仙人球。

许长安面色平静地点了下头,示意知道了。

他这副格外沉静的模样,不仅没让柳棉放心,反而适得其反,更让她担忧了。

朝丈夫投去求救的目光,柳棉嘴角有些苦意。

许慎喝了口茶,将茶盏放回案几后,他给许长安讲了个故事。

有一对夫妇,恩爱非常,前二十年来,都只有一个孩子。

在成亲第二十一年这日,夫人忽然昏倒,急得不行的丈夫连忙请来大夫。

大夫诊断后,说是夫人有了身孕。夫妇俩还没得及高兴,大夫又开了口,建议他们别要这个孩子。

理由是夫人年纪太大,生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丈夫听了这番话,想请大夫帮忙打掉孩子。夫人死活不同意,闹到后来,夫妇俩险些成仇人。

丈夫没办法,只好留下这个孩子。

怀胎十月,夫妇俩日日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时近临盆,却出了岔子。

皇城里混进来一个丧子的疯婆娘,专门偷人家刚出生的孩子。偏生她偷过去也不会照顾,没两日就害得那些刚出娘胎的种子失了生气,变成了再也不能发芽的死种子。种子死了,她又去偷别的,周而复始,皇城里开始人心惶惶。

圣上责令京兆尹速速捉人归案,不料那疯婆娘竟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不仅令京兆尹折损了不少人手,甚至连圣上派来协助的御前侍卫,都险些没了。

夫人临盆这日,恰好是疯婆娘又折腾死一枚种子的第二天,她趁丈夫上朝之际,潜入府中,偷走了夫人刚刚生下来的种子。

夫人醒来发现种子不见了,大恸咳血,在朝为官的丈夫发誓势必拿回种子,救回他们的孩子。

在各路人马的努力下,疯婆娘被逼走投无路,临死前将夫妇的种子,扔进了曲江池。

那时候是冬天,曲江池结了厚厚一层冰。

丈夫连夜进宫求见,恳求圣上下令,派水生植物在浩荡的曲江池,大海捞针地捞一枚种子。

捞了整整两天,好不容易捞上来,随丈夫是旱生植物的种子,却明显被泡烂了。

一枚泡烂又冻坏的种子,是发不了芽的。

夫人不肯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遍寻天下名医,名医个个束手无策。

后来某一天,这枚种子忽然重新焕发了生机。

说到这里,许慎顿了顿。

许长安知道,这是他穿过来重生的时间点了。

也是上辈子的许长安意外死亡后不久的时间点。

那时候,他整个人的意识都很薄,混混沌沌的,时有时无。

正因此,他才会对待过沙子里,绽发新芽之类的事情一无所知。

许慎啜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旁边的柳棉见他茶盏空了,便伸手替他重新斟满了。

许慎继续往下道。

往后的故事简单多了,发了芽的种子变回人形,成了一个白胖可爱的小婴儿。

沉浸在喜悦当初的夫妇,没注意到孩子乌黑的眼睛里所流露出来的不安,因为他们发现了另外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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