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2 / 2)
戚相思托着手暖腮帮子:“他心心念念想要秘方,我就帮他造了一份秘方。”
“太医院内就如何给父皇治病,分了两派。”严从煜又把暖炉给她,拉高她裹着的被子,直盖到了她的耳朵,“我听陆太医说起过仙药。”
戚相思一猜便知:“是不是齐鹤年支持要去找仙药。”
严从煜点点头,陆太医是务实派,在太医院执掌多年兢兢业业,在对待父皇的病上面也是一丝不苟,是怎么用药就怎么用药,绝不虚着来;而齐鹤年这一派却推崇走“捷径”,当年皇上身子不好时齐鹤年找来了药鼎,如今皇上一病不起,齐鹤年就推崇找到修补药鼎的办法,更让陆太医觉得不靠谱的是,他竟然想要去找什么仙药。
“皇上答应了?”
“父皇已经派人出去搜寻地图。”
“那皇上可知道齐鹤年的手上就有三张。”
“父皇似乎不知。”
戚相思在这点上还是了解齐鹤年的:“他一定是想先行探路后再去邀功,这些图年份已久,真假也不清楚,他这么小心谨慎的人不会打空手牌,一定是准备好了再呈递给皇上。”
这么说起来,齐鹤年出发前去永州的事也是迫在眉睫,他并没有多少时间能耗在范家上面。
正想着,戚相思的额头上忽然一阵冰凉,她抬起头,额头上再度凉了一下,戚相思抬手朝着天空接去,愣愣道:“下雪了。”
天空中落下了细细小小的雪粒子洒在他们脸上,很快融化成了水,戚相思还不敢相信,转头看严从煜,发现他发丝间落下的晶莹后笑了:“真的下雪了。”
只是这笑意并没有停留很久便淡了下来,下雪意味着京都城的天不会再回暖,还意味着皇上的病这个冬季都很难好起来,那宫里得乱成什么样。
似乎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严从煜起身,两个人退到屋檐内,他淡淡道:“母妃想让我去封地,父皇没有答应。”
沈贵妃想让儿子远离这场争斗,皇上却想把他留在这场争斗中,若非早就知道这些事,戚相思会以为皇上这是想把皇位传给他最宠爱的誉王爷。
“八哥让我帮他。”九哥明里说着要他支持他,暗里还想着怎么把他除之而后快。
戚相思了然:“那八皇子的病是不是不用治了。”
严从煜转头看她,这些天在宫中,八哥的咳嗽之症的确没有以前那么严重。
戚相思回望他,有些事不说穿,他其实已经查的很清楚,关于太和宫外放梯子扔枇杷叶绒的人,查到了亲军司,查到了霍家身上,并不能证明这是德妃指使别人所为,接连几年做这种事,太和宫内不会没有察觉,那原因仅有两个,一是的确德妃指使人所为,八皇子明知却装傻充楞,二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八皇子自己演的一处苦情戏。
戚相思相信第二个原因。
很快的,她的这个想法得到了佐证。
☆、第139章
几天之后戚相思就在誉王府内见到了八皇子,下小雪的天,八皇子身穿着白色狐裘披风站在前厅屋外,见她拎着药箱进来,脸上的笑格外随和亲切。
戚相思最初并不反感八皇子,在良妃派人抓她的时候他还曾帮过她,按理来说她应该感谢他,可他脸上的笑越来越像一个人。许多人笑的亲切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令人觉得舒服,而他们的亲切却是一张面具,谁知道面具底下的真面目会有多狰狞。
严从牧笑着和她打招呼:“齐姑娘,多日不见了。”
“八皇子殿下。”戚相思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外面天冷,请您跟我进去。”
厅堂内备了许多东西,暖盆都多添了一个,随行的宫女上前替严从牧解下披风,严从牧坐下,把手往戚相思放好的脉枕上轻轻一放,笑的谦恭:“麻烦齐姑娘了。”
“八皇子说笑了,奴婢是太医院的学生,还是安乐堂的医女,给您问诊是职责所在,何来麻烦一说。”戚相思笑了笑后收拢了神情一脸正色,认真给他搭脉,严从牧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温和的看着,甚至有些明目张胆。
戚相思仔细把脉后又查了舌苔,询问最近八皇子的饮食情况和咳嗽,最后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包,要替他施针。
一旁的宫女拦住了她不让她给八皇子施针,在严从牧眼神示意后又退了开去,戚相思权当没有看到,给八皇子施下针灸,半刻钟后拔起放入温水中:“八皇子殿下,好了。”
宫女替八皇子挽下袖子,对戚相思刚刚的做法还是有些不赞同,所以看她的眼神里满是警惕。戚相思也不在意她怎么看,认定她只是个半吊子太医又何必找她来给身子金贵的八皇子看病,除非这是闹着玩儿。
“齐姑娘,如何?”
“八皇子殿下您的咳嗽之症已无大碍,也许是天冷了季节更替的缘故,比初次给您看的时候好很多,只要平时多注意一些,无需再另外开药。”
那宫女听此呵斥道:“殿下的咳嗽之症已经有昊几年了,哪有你这样敷衍了事的,说季节更替的缘故就说没有什么大碍,简直是对殿下的大不敬。”
“按你这么说,非要治个几年才算是认真?”戚相思把银针捞起来放到针包中,笑的有些无奈,“这位姑姑,刚刚我问你时你说殿下这半月以来夜里都不曾咳嗽,白天也少见他难受,这难道不是康复的征兆?若是已经好起来了自然不必用药,是药三分毒,多吃不好。”
“之前殿下也是如此,但到了开春又会再犯,并不是你所说的康复。”
“不会再犯了。”戚相思合上药箱,笑着建议,“对了,记得把那些种在靠墙边的丹桂树挪一挪位置,那面墙正朝着司苑局种枇杷树的方向,风一吹沾染了那些枇杷叶绒就容易引起咳嗽,最好的办法是挪开那些丹桂树后把屋子的朝向也变动一下,这样任风怎么吹,司苑局中那些枇杷树的细绒都不会影响到八皇子殿下,之后八皇子也不必为这烦恼。”
“胡说八道,那些树的位置岂能随意变动,还有屋子的朝向。”
戚相思笑得真诚,建议也真诚:“那就把那些枇杷树砍了,它们可是罪魁祸首。”
严从牧没说话,只微笑地看着戚相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司苑局的枇杷叶绒怎么会吹这么远到太和宫来,她这般形容,是想告诉他咳嗽的事和别人无关,都是他自己作的。
“齐姑娘的建议在理,我会好好考虑。”严从牧抬手示意宫女不必再往下说,询问起这几天身子不适的缘故,“之前疼的还没有这么厉害,这几天有些严重。”
严从牧捂着腰,现在按压下去都还隐隐泛疼。
戚相思再度替他把了脉,可和之前一样,除了脉象虚浮之外,她始终诊不出别的来。
于是戚相思直接跪了下来:“小王爷曾说八皇子殿下有中毒的迹象,可我没能诊出来,是我才疏学浅查不清楚不能替殿下看病,还请殿下恕罪。”
严从牧脸上的笑意更甚,示意宫女扶她起来:“齐姑娘不必自责,这本就是陈年旧疾,若是能一下治好,那也不会困扰我多年了。”
“是我无能。”戚相思一脸正色,“多谢殿下宽恕。”
撇清的还真是快啊,严从牧扬着嘴角,让宫女拿上来给戚相思的赏赐:“咳嗽之症也多亏了你提醒,这个不急,齐姑娘慢慢想便是,我有的是时间,等得起。”
戚相思看着那锦盒没有接,还让她慢慢想,他到底生的什么病中的什么毒恐怕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了:“小女不能受此赏赐,还请八皇子殿下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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