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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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青云点点头,抬头看了看挂在上方的花灯,精美雅致。

“大人请稍等,小的给您的鱼缸换水去。”余麻钱捧着成青云的鱼缸,要进入店内的房间中。

成青云愣了愣,点头说道:“好。”

看着余麻钱推开通往店内房间的门,成青云立刻跟了进去,余麻钱猝不及防,怔愣得又错愕地不好赶她出去,只好很是窘迫地笑道:“大人,还请到外面等候吧,小的这腌臜得很。”

“没事儿,我怕你一个人换水不方便。”成青云说,“我可以帮你。”

余麻钱不再说话,闷着头往里面走。

成青云趁机查看这里面的情况,地上堆着许多制作花灯的材料,看似混乱,其实紧紧有条。一口鱼缸之中,培植着正在孵化的鱼卵,看来被余麻钱照顾得很好。

成青云在一盏花灯前停下脚步,俯身从桌案上拿起那盏花灯。

花灯上,画着那个笑靥烂漫的少女,少女坐在花丛中,伸着手去抓花蕊上的蝴蝶。

成青云蹙眉,余麻钱说,这个少女是他的妻子。可怎么看,余麻钱的年纪和这少女,也相差太大了,不像是夫妻。

余麻钱突然走了过来,一手夺过花灯,成青云猛地一骇,诧异地看着他。

“大人,这……这花灯,小的还没做好,大人若是想要,去看别的花灯吧。”余麻钱说道。

这盏花灯做得比这店子里的任何一盏花灯都精致,绘制的少女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一笔一划精细雕琢,可见十分用心。

成青云心念一动,愣了一瞬。这店子里,好像没有这种少女花灯了。她刚才在外面看过,一盏都没有。难道都被烧毁了?

“你送我鱼,我也不好意思,这样吧,我买你一盏花灯。”成青云抬手指着余麻钱手中的花灯,说道:“就买这盏。”

余麻钱似很矛盾,他咬牙,看向成青云,终究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大人想要,就卖给大人好了。”

成青云把花灯抱在怀中,付了钱。

等余麻钱给鱼缸换好水,成青云一手端着鱼缸,一手提着宫灯,双手难以保持平衡。

鱼缸加了水,很沉,时刻都要掉在地上。

余麻钱恭恭敬敬地送她到门口,热情麻利地说:“大人慢走,大人注意,大人小心脚,大人端好鱼缸,大人别摔了……”

成青云恨恨地咬牙,哼哧哼哧地回了卫宅。

第49章 画里连翘

成青云一脚把卫宅的大门踹开,看见清婉在院子里打理花草,立即叫喊:“清婉,快过来帮我拿鱼缸!”

清婉“诶”一声,放下手中的东西跑出来,赶紧接住成青云手中的鱼缸。

鱼缸里的水已经洒了大半,好在鱼还没事。

成青云赶紧揉了揉手腕,提着花灯往自己的后院走。

清婉四平八稳地端着鱼缸跟着她,时不时看看她手里的花灯,应该是被这精美细致的花灯给吸引了。

到了屋内,成青云让清婉把鱼缸放在桌上,她坐下之后,把花灯放在一旁。

清婉见她一脸的汗,为她打了水,细心地给她拧干了手巾,“先生,擦擦脸吧。”

成青云用微凉的手巾擦了擦脸,又看见清婉盯着那盏花灯看。

“怎么了?”成青云拨了拨那盏花灯,“觉得好看吗?”

清婉点头,蹙眉,探究又惊疑地看着花灯,“好看是好看,只是……这花灯上的少女,奴婢觉得很眼熟。”

“眼熟?”成青云漫不经心,看着她,“怎么眼熟啊?”

清婉有些迟疑,依旧慢慢地说道:“奴婢以前没有来卫宅时,和长乐街的一个女孩儿交好,那女孩儿,经常给人家做工,所以我们就认识了。那时候,我和她,还给一个富贵太太当过丫鬟。后来,那富贵太太嫌弃我和她长得丑,不讨男主人喜欢,就把我和她赶走了。”她愤愤然地噘嘴,“先生,奴婢告诉你,奴婢觉得自己长得不丑,分明就是那家男主人,想要趁机占我和那女孩儿的便宜,被那太太看见了。那太太,见自己的男人起了色心,非但不怪罪,还指责是我们勾引了她男人……”

她委屈地咬牙,定了定神,又轻声说:“奴婢气不过,便不在那家做活了。好在遇到了卫大人……”

成青云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问道:“哦?那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清婉说:“叫黄连翘,”她指着花灯,“和这花灯上的女孩儿太像了,简直神似。”她把花灯转过来,将画上的女孩儿对着成青云,说道:“先生你看,这画上的花,都是连翘花呢,你说巧不巧?”

成青云猛地站起身,脚步踉跄着险些没站稳,清婉骇了一跳,伸手过来扶她,正欲问她到底怎么了,成青云却霍地抱起花灯,飞快地出了门!

清婉在背后惊疑地喊了一声,成青云已经出了院子,牵了自己的马,翻身一跃,骑上马背,策马快速离开。

成青云骑在马上,穿梭过街道,周遭鼎沸川流仿佛都不存在,她脑海之中快速地将这一桩桩一件件组织联系、追根溯源。

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离真相只差一步,可那一步,却遥不可及,好似隔着重重迷雾。

到达瑞亲王府大门,她翻身下马,将马缰扔给门房,深吸几口气,整理了衣衫,保持镇静之后,端正从容地往王府之中走。

如今还是端午节庆休沐,南行止应该在王府之中。

一路穿过游廊小径,拂花穿叶,终于到达南行止的庭院。王府太大,她没有真正将王府看完过,只记得通往南行止庭院的路。

进了庭院,她直接往里走,守在庭院外面的护卫并没有拦她。

亭台之下,浅浅的溪水潺潺,她一眼就看见了南行止。他在一片碧绿的点缀着斑斓花朵的草地上,临溪而坐。

草地上放着一方小小的木案,案上摆放着黑白分明的棋子,他手执黑子,正与一人对弈。

对弈的两人衣袖宽大,衣襟清逸雅贵,身影倒影水中,宛若水墨清雅图画。水流潺湲,飘过一盏小小的酒杯,南行止伸手轻轻一拂,酒杯便落入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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