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2)
南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看见进来的是南行止与成青云,顿时大失所望,欲哭无泪地说道:“王兄怎么还不来?”
“王爷,平王殿下很快就来,此时他正在为王爷准备药物,请王爷稍等片刻。”侍女欠身行礼,恭敬地说道。
成青云依稀带着几分对平王的好奇,默默地看向门外。那庭院深深如墨,浩淼暮霭,清泠朦胧。
风过,雾霭草木招展弥散,淡淡雾霭之中,一抹如淡月般的身影缓缓走来。
风起,那宽大的衣袖襟袂随风轻展,如山间流岚淡霭,若清浅水上一抹轻烟,飘渺脱尘,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
成青云立即站之身了,翘首沉静的看着,竟不想移开眼。
绰约灯影若纱如雾,那人的面容似掩非掩,看不真切,却让人恨不得立即拨云散雾,看个明白。
南行止淡淡地看着她,眉目微微一沉,随她的目光看向门外,终于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依旧两袖清风,依旧清俊孤冷,若月下空竹,泠然而立。
他上前一步,拱手行礼,恭敬地低头,说道:“王叔。”
这平静谨慎的声音,将成青云蓦地拉回现实。她微微诧异,诧异于难得见南行止对人如此恭敬,待反应过来之后,也立刻下跪行礼,竟连如何说话都忘了。
平王南澈,已过而立之年,从面容之上,无法判断他的年纪。
他容颜清俊,慈眉善目,眉宇间,如令人敬畏却敬仰的青山,稳沉而悲悯。静立注目时,竟似一尊佛,那眼神之中,宛若带着怜悯与无限的宽容。
成青云虽然跪伏在地,可心头却一片坦然淡定。
“不必多礼。”平王南澈亲和地说道。
南行止敬谢站立,成青云叩谢之后,慢慢地起身。
平王手中提着药箱,慢慢走到床前,低头看了看南泽。
南泽立刻委屈地蹙眉,伸手拉住他,低声哀嚎:“王兄,我要死了,我的腰,我的腿,疼死了……你一定要把我治好,我不想瘫痪……”
平王南澈拂开他的手,握住他的手腕把脉,片刻之后,查看他的腰,还有比较严重的腿。
其余的地方,都是擦伤,并不严重。他对两个侍女说道:“将安王殿下扶起来。”
“什么?”南泽惊骇地看着他。
南澈却已经不容抗拒地让侍女扶着他的肩膀,慢慢地让他试着坐直身。
“疼啊……”在南泽低声又痛苦的哀嚎之中,两位侍女将他扶了起来。
南澈用手摸了摸他的腰,掀开他的衣服检查。腰上一大片肌肤紫青一片,但腰间骨骼以及脊椎,并没看出受伤的痕迹。
他在南泽腰上落了几针,南泽慢慢躺下去,哼哼几声,摸了摸自己的腰,惊喜地说道:“好像不那么疼了。”
南澈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让侍女准备纸笔,研墨。
“我来吧。”南行止从侍女手中拿过墨和砚台,用勺子往砚台中加了水,慢慢地研墨。
成青云呆怔地站在一旁,看了看平王殿下。
可惜平王依旧冷淡如初,丝毫没有对南行止的亲近而喜悦。
南行止研好墨之后,将笔递给平王南澈。
第119章 行之受罚
南澈快速拟好了药方,交给侍女,“去煎药吧,药都在院子里,若是院子里没有,就去我的药房看看。”
侍女带着药方离开。南泽立刻翻身,殷切地看着他,可怜巴巴地问道:“王兄,我的腰没断吧?我不会瘫痪吧?”
南澈无声看了南行止一眼,平静温和地对南泽说道:“不会,你的腰不过是擦伤,有些红肿而已。服一剂活血散淤的药就好了。”
南泽瞬间生龙活虎,双眼炯炯明亮,“真的?”
“真的,”南澈拉过被子,为他掖好,还轻轻地拍了拍,“喝了药之后就睡一觉,明日就好了。”
成青云看着他高大清俊的背影,只觉得那温和的声音,俨然如一位好兄长,说是慈父也不为过。
南澈将南泽安慰好之后,转身凌厉地看了南行止一眼,沉声说道:“你随我到正厅,不要在此打扰你王叔休息。”
“是,”南行止随平王一同离开,成青云也即刻跟了出去。
平王府内,微风送来阵阵淡淡的药香,草木映衬之下,这雅致简约的王府,犹如山间隐士的草庐。
到达正厅之后,平王端坐在上方,严肃地看向南行止,肃然说道:“你今日,必须给本王一个解释!”他重重将茶盏放在桌上。
成青云缩了缩肩膀,没想到温和如平王也会发火。那平和沉稳的声音,还有他淡然平静的脸色,虽看不出怒火,但其中隐藏氤氲的怒意,却让人压抑又畏惧。
仿佛正在面对一座休眠的火山,外表虽看似平静,但却不知其中到底积蓄了多少怒火。
南行止面不改色,却依言恭敬行礼,微微垂首,说道:“请王叔恕罪,侄儿也是为了见王叔一面,才出此下策。”
“本王却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让堂堂世子为求一见,而用尽心机,甚至算计自己的王叔!”平王南澈冷笑,“若是今日你王叔出了意外,你该当如何?”
南行止抬起头,直视他的目光,笃定地摇头,“他不会有意外,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哪知他如此肯定的模样,却更像倨傲自负,平王眉宇一沉,抬手指向门外,厉声道:“你给本王站在院中,好好地反省!”
南行止下颌微微紧了紧,淡淡看他一眼,拂袖转身,走出了正厅,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傲然而立。
成青云大骇,手足无措忐忑不已,想要开口求情,思索着下跪向平王磕头,却不想平王起身,冷厉地看着她,“你是他的人,主子受罚,你还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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