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加入书签

原本以为一场车祸就能让陆研消失得无影无踪,像他这种人,就算死了也没人会真的去在意。谁能想到他竟然活了下来,而且往后的每一步都踩在了自己的七寸,愣是在她眼皮底下拿走了集团最大股东的位置。

真是太大意了。

李淑君越想越气,五指不觉扣紧了身下的皮质座椅,表面上却看不出变化,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你怕了。”陆研唇角带着恰到好处的清浅笑意,说,“他的死果然是你做的。”

李淑君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医院提供了尸检结果,证实了承瑞死于心衰发作,现在尸体已经化成灰了,你还想翻案不成?”

“这我倒没想过,”陆研说,“就是想亲自确定一下。”

李淑君冷笑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见陆研又道:“给你提供方法的人,也是劝你对他动手的那个人吧?”

那一刹那,李淑君眼底的惊色显而易见:“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很可怜。”陆研侧头看她,“从始至终,你都是被人控制的那把刀,就算到最后陆家真的支离破碎,可到了那时候,你也已经钝了,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你觉得那个人会做什么?”

李淑君一瞬不瞬地盯着陆研的眼睛,半晌后厉声质问:“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你现在害怕的事。”陆研说,“你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利用了么?你真以为陷害陆思琪入狱的人是我?”

李淑君彻底震惊,她看着陆研,可眼神却渐渐失焦了。

陆研讥讽地轻笑了一下,心平气和道:“妈妈,我忍了你十六年。这十六年里,不管你背着陆承瑞对我做过多少事,我都一个字没对他提起过。”

“我知道你讨厌我,也理解你讨厌我的理由,所以我接受了你所做的一切安排,从来没有反抗过。我没想过要回来争陆承瑞的财产,如果不是因为那场葬礼,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陆研声音冰冷,边说边轻轻拉开公文包的拉链,“你以为我想回来看见你们?我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再见到你这张脸!”

“车祸以后,我有幸活了下来。我是想过要报复,可我要报复也是报复你,怎么可能会对那个什么都不懂的陆思琪下手?我跟她连面都没见过,我为什么要毁了她?就因为她是你的孩子?”

“你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为你是谁呀?”陆研冷笑,轻蔑道,“况且,我没有你那么愚蠢,会把对一个人的恨转移到她的孩子身上,给自己平白无故制造出一个潜在对手。如果当初你能像对待这一个普通人那样待我,或许我还会报答你。”

“——只可惜,已经太迟了。”

陆研单手探进公文包,摸索到压在几份文件下的匕首,轻轻握住。

一切不过发生在刹那之间,陆研的动作很快,取出匕首直接扔到李淑君怀里。李淑君下意识接住,待看清手上的东西登时大惊失色。

陆研完全没给她反应的机会,整个人欺身过去,他握着李淑君的双手,强迫她将那把刀捅进了他的腹部。

“你完了。”

☆、第77章 【而后生】

夏季衣物单薄,这一刀又捅得极深,猩红的血液很快便洇湿了陆研身上的衬衣。

封闭的车厢内腥气浓郁,李淑君被对方近乎疯狂的举动彻底震惊了,直到掌心触碰到那种粘腻的液体,她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注视着陆研,用一种难掩惊恐的声音,难以置信道:“你疯了!”

陆研疼得不住颤抖,额头全是冷汗,手套几乎被血浆浸透。

“对,我早就被你逼疯了。”

他的语气出奇的冷静,一手死死扣紧李淑君持刀的手,另一只手快速将公文包里的文件抖落出来。

短短数分钟内,后座一片凌乱,陆研眼前发黑,凭借最后几分意识将匕首抽出,被借力带出的血点飞溅到两人的身上和车厢内比。然后,他按住伤口,回身拉开车门,踉跄着跌了出去。

听见动静,在周围待命的保镖、杜辉,以及不远处抽烟的云桓博远二人同时回头看过来,却在看见陆研浑身是血的模样后齐齐大惊。

陆研面色惨白,万分狼狈地倒在地上,他下意识抬头去找陆云桓,颤声道:“二哥……救……我。”

陆云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上前抱起陆研。他快速看了眼陆研腹部的情况,再看车里还拿着匕首的李淑君,瞬间明白了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当然知道李淑君不可能带凶器出门,更不可能冲动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对陆研下手——

那么……这是陆研做的?

这胆子也太大了!

陆云桓眉心浅蹙,被脑中浮起的猜想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赶紧脱下外套把陆研裹住,替他按住伤口,对旁人道:“叫救护车!”

闻言,杜辉快步上前,询问道:“怎么了?”

“研研受伤了。”陆云桓又看了李淑君一眼,“别废话了,马上联系医院,准备手术。”

杜辉一愣,不敢怠慢,这地方毕竟人多眼杂,不能看着陆家的少爷就这么没了。他暂时顾不上车里毫无动静的李淑君,取出手机,依言照做。

陆云桓搂着陆研,用手拍拍他的脸颊,强迫他保持意识。

“你真是疯了。”陆云桓低声道。

陆研失血过多,虚弱得睁不开眼睛,他缓慢抬起只手,轻轻握住了陆云桓的手腕。

——那只手戴着手套,上面全是血。

陆云桓看着心疼,觉得自己这位三弟狠起来简直可怕,跟平时完全就不是一个人。

“你应该看了那段视频,”陆研的声音仿若呓语,弱得微不可闻,“应该能猜到她是谁,我不能让她白死——”他轻颤着睁开眼睫,看向陆云桓的眼,“只有这个方法,才能让那件事重新具备时效性。”

陆云桓不置可否,没有接话。

半小时后,陆研被推进手术室,除去陆云桓外,陆家没有其他人跟过来。

手术准备前夕,主治医生亲自出来让陆云桓签字,问道:“陆先生,这是什么情况?医院的流程您是知道的,这种程度的刀伤需要向公安部门报备,三少他是……?”

陆云桓以家属的身份签了字,淡淡道:“先救人,剩下的按流程办,有事随时叫我。”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