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而当天夜里,他便昏昏沉沉的发起烧来。
齐子安感觉自己在做梦。梦里他又回到了熟悉的现代社会,一觉醒来睁开眼,发现早就已经过了闹钟响的时间,距离上班时间只有十几分钟了。
虽然十几分钟并不足够让他赶到公司,但他还是分秒必争的忙碌起来。洗脸刷牙换衣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准备好要穿的那套衣服,怎么都找不到了。在将整个房间翻过来之后,齐子安决定,换一套衣服。
可是他将衣柜里的衣服都挑遍了,却还是没找到令自己满意的。不是这里有问题就是那里搭配不合适,总之越忙越急,越急越乱,最后他疯狂的在衣柜中翻找,终于使得衣柜倒了下来,衣服全都混在一起,更加不好挑了。
而这个时候,公交车忽然开过来了,齐子安心里一急,穿着睡衣睡裤就追了出去。
一路上,他一边担心自己错过了车子,一边担心睡衣睡裤被人发现。好在周围的人都在赶车,并没有人关注他。好不容易上了车,还挤得根本站不稳,他只能抓着扶手,顺着人群晃悠来晃悠去,一边还惦记着自己穿的是睡衣睡裤。
一定要找个地方换过来,他想。
可是车子迟迟不往前走。问过司机,才发现原来是出现了大堵车,据说起码要堵上一两个小时。
齐子安着急不已,最后决定不等了,下车跑着去公司。然而公交车不到站的时候是不开的,为了弄开车后门,又是一番斗智斗勇,惊险无比。最后他终于下了车,然后发现,自己之前一直找的衣服就在车门外。
他连忙换了衣服,就飞快的往前跑,跑啊跑啊跑……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飞速的往下坠落。
齐子安就在那种下坠的惊慌感中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个梦。他茫然的想,然后渐渐回忆起,自己已经不在现代,穿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还变成了个……太监。
然而梦里那种怎么都赶不到公司的紧张急促和绝望,似乎一直沉淀在身体里,让齐子安整个人情绪低落。
他觉得这个梦是一种预示。预示他想要回到原来那种生活,已经不可能了。
明明只是个梦,齐子安却感觉自己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头也昏昏沉沉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舒坦的地方。
去他么的穿越,谁愿意穿谁穿吧!他想,小爷我不伺候了!
然后意识再次陷入了朦胧之中。
迷迷糊糊间,有人推门进屋,走到自己的床前,站在那里窃窃私语,齐子安竖起耳朵想要听清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之恩给你听到“嗡嗡”的声音。
然后有人把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那只手冰凉,被这凉意一激,齐子安稍微恢复了一点清醒,他听到有人说,“发烧了!”
“怎么办?”另一个人问。
“怕是不行了。”先前说话的那人说,“收拾收拾,抬出去吧。”
就这么两句话。接着齐子安感觉有人把他抬了起来,装进了一个袋子里,扛在肩上离开了房间。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环境,却怎么都睁不开。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己浑身像是被禁锢住了,使不出一点力气。
顺着抬他的两人的力道,他的身体在空中晃晃悠悠,晃晃悠悠,让齐子安感觉更晕了。
他就在这种一会儿晕过去一会儿醒过来的状态中,被人抬着,一直往前走。
最后,齐子安身体微微一震,抬着他的两个人停了下来。下一刻,他感觉到一股大力将自己一抛,整个人砸在了地上。
地上不平,坑坑洼洼不说,还有些地方硬有些地方软。但总算不必被人抬着晃来晃去了,齐子安迷糊着想。
脚步声远去。那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
眼前归于一片黑暗岑寂。
再醒来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齐子安感觉眼前有一点点亮光。他试着动了动手,发现自己已经能动了,连忙伸手拂开挡在眼前的东西。
下一刻,齐子安只觉得毛骨悚然,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所在的地方竟是个乱坟岗!周围到处都是散落的麻袋和骨头。天还没完全亮起来,昏暗的光线更是给眼前的场景平添了一份恐怖。
齐子安打了个哆嗦。他手忙脚乱的想要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是被装在一个麻袋里丢到这儿来的。
回想起自己昏昏沉沉时听到的零星话语,莫非那些人以为自己活不下来,所以就把自己丢到乱坟岗来了?
原来那些死去了的人,就是被这么处理掉的。
这么一想,齐子安更是感觉脊背生寒。这地方也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人,早上的空气又冷,阴风阵阵,没一会儿他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凉透了。
齐子安心里叹息。这里埋葬了那么多死人,可他这个想死的,却偏偏没死。不过,应该也快了吧?这又饿又冻的,要不了多久,估计他也要死了。
这么想着,齐子安就失去了挣扎的欲望。
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的。他重新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他之前本来就在发烧,出了一夜的汗原本应该好多了,偏偏暴露在冷风里这么一吹,病情又加重了几分。一开始的时候还保留着几分清明,后来脑子里就是一片浆糊了。
我就要死了吗?在一片晕眩之中,齐子安缓缓想到,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一片冰冷。
不,不光是冰冷。朦胧中齐子安似乎察觉到了身旁的一点热源,他情不自禁的靠过去,伸出手紧紧抓住了那一点点温度。
……
再次睁开眼,齐子安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间屋子里。恍惚间他几乎要以为之前的那段经历是个梦了。
“醒了?”忽然有人在一旁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尖锐。
齐子安吓了一跳,缓缓扭过头去,就看到一个脸上的皮都皱起来,头发花白的老头儿坐在那里,正睁着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刚刚说话的,应该就是他。
不过,这老头有些奇怪——他没有胡子。
齐子安这么想着,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并不是原来那间屋子,只不过格局实在是太像,才让他误会了。
“你是?”他开口吐出两个字。这才发现自己嗓子干涩得厉害,一说话就像被砂纸磨过般,疼痛难忍。而且他感觉自己用了力气,却根本没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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