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陵赏雪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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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见到乐阳还是在前往宋府调查宋开祺命案的时候,秦无衣走到乐阳面前,环顾四周忽然淡笑一声:“公主乔装打扮足足跟了我一天,上次在宋府我伤了宋宸,公主爱子心切,我思来想去你跟着我只有可能是为子寻仇,可真是这样的话,公主大可不必亲自前来,而且还是一个人来,我实在想不出公主此举何意?”

“敢问上官,宋郎命案可有进展?”乐阳神色焦虑。

“跟着我就为了问宋开祺的命案?”秦无衣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信服,围着乐阳走了一圈,停在她身后说道,“公主聪颖过人,最擅长的便是审时度势,所以当年荆王李元景谋反事泄,公主才能独善其身,怎么现在反而糊涂?”

乐阳公主处变不惊:“在下不明上官此话所指。”

“你见过那枚紫金鱼符,也知道我是奉谁的命在查妖案,宋开祺虽身故,但他所做之事若被她知晓,定会迁怒于宋家。”秦无衣直言不讳说道,“公主何等通透之人,我若是你躲都来不及,干嘛还要主动送上门,但凡牵扯妖案的无人善终,公主就不怕把宋家老小全都达进去?”

乐阳公主转身看向秦无衣:“宋郎枉死,我早就悲愤欲绝,一心只想为宋郎讨回公道。”

“公主要击鼓鸣冤找错了地方也找错了人,妖案归三司查办,跟着我有什么用。”

“若三司能查明妖案,太后也不会秘旨上官调查。”乐阳目光睿智道,“论通透,乐阳又岂能与太后相提并论,能被太后委以重任,想必上官定有过人之处。”

秦无衣苦笑:“怕是要让公主失望了,追查至今仍无头绪。”

“我有。”乐阳压低声音,“我在收拾宋郎遗物时发现了些东西,或许与妖案有关。”

秦无衣一怔,警觉查看四周,并将斗篷重新戴在乐阳头上,带着乐阳在城中巷曲转了几圈,确定无人尾随后才将乐阳带回曲江。

聂牧谣和羽生白哉都已回来,坐在院中的还有从大理寺回来的顾洛雪,三人见到跟着秦无衣身后的乐阳公主都面露疑色。

三人连忙起身要拜,被乐阳上前拉住:“诸位于宋家有恩,乐阳感激不尽,切莫行此大礼。”

顾洛雪礼数有加,恭请乐阳公主坐下:“公主为何深夜到此?”

秦无衣坐到石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公主在城中跟了我一天,说是发现一些和妖案有关的东西,我担心隔墙有耳便将她带回。”

聂牧谣立马来的精神:“公主有何发现?”

“上次诸位来宋府查案,可还记得我提过封地一事。”

顾洛雪送过去一杯热茶,点头说道:“记得,公主说太宗曾赐金陵封地和宅邸,只是公主嫌山高路远甚少回去。”

羽生白哉疑惑不解:“此事与妖案有何关系?”

“宋郎钟情山水,尤喜金陵玄武湖,父王所赐的宅邸刚好在玄武湖边,闲暇之余宋郎会与我前往小住,宋郎还多次提到,待他致政之后,举家东迁到金陵颐养天年。”乐阳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拿出一幅画,“这幅画是在宋郎书斋找到,起初我并没在意,事后细细思索顿觉此画大有玄机。”

羽生白哉接过画,在石桌上小心翼翼展开,呈现在众人眼前是一幅山水画。

远山重峦叠嶂,林木疏秀,用墨层层染渍,致使山峦阴阳向背,变幻莫测,意境幽远。

卷中有楼屋构成的院落门庭,行笔错落有致,以淡墨勾润,浓墨点衬,清疏中流露出一股秀逸,宅院亭台中有一男一女对坐,桌上有果盘酒具,女子持杯饮酒,男子一手持果食,另一只手遥指湖面,画中人物虽寥寥数笔,却神情动态栩栩如生。

男子所指的湖边漫天飘雪,有排排垂柳已叶落枝枯,正是隆冬时节,湖面苍茫,湖心有黑色礁石裸露,三四渔船并排泊岸,船内岸上,人们各自忙碌,又互有呼应,不失为一幅写意山水佳作。

画卷左侧有题字。

金陵赏雪图。

“宋侍郎所绘?”聂牧谣问。

乐阳公主点点头:“此幅丹青确是宋郎手笔。”

顾洛雪细看一遍,面泛难色:“此画落笔工致精巧,设色妍丽,构图严谨,我倒是看不出有何纰漏,公主为何说此画大有玄机?”

“十二月初七……”羽生白哉眉头一皱,“宋侍郎是在初八被妖龙所害,就是说,此画是宋侍郎遇害前一天所绘。”

“那就有意思了。”秦无衣端着茶杯若有所思说道,“宋开祺遇害之前,因为山河社稷图一事踌躇不宁,思前想后最终决定禀报太后,此间宋开祺应是心烦意乱才对,怎会有闲情雅致作画呢?”

“莫非宋侍郎在画中另有所指?”聂牧谣转头看向乐阳,“公主可知宋侍郎所画是什么地方?”

“是我在金陵封地的宅院,不过又不全然是。”乐阳愁眉不展。

众人相互茫然对视,顾洛雪追问:“卑职不明公主所言。”

“这处宅院正是父王所赐,我与宋郎隔几年会去小住一段时间,宋郎笔墨精湛,所绘宅院与金陵府邸如出一辙。”乐阳指着石桌上的画卷说道,“诸位请再看亭台中的二人,可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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