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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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盈一颗心落定,很快却又哭了出来,“雍王爷!您杀了我吧!”

孩子已经得救,她就可以死了!

她死了,雍王爷就不用为难,不用背负放走前朝余孽的罪名了!

而她和母亲、和阿昭能一起死去,她的良心也安了!

“哇——”安静了一路的小庄这一刻却突然哭了出来。

“哇——哇——哇——”无比的大声,无比的伤心,好像知道了即将的分别一样。

宝盈听着,一下泪流满面。

祁明秀眼眶也红了起来,可最终只是转过身,“让他们走!”

声音撕裂,几近悲决。

……

一辆马车并几匹快马很快驶出了巷子。

“王爷!”莫青和叶平迎上。

乌云一骑已经拦下了禁军,也拦下了崇英,祁明秀一个人站在院门前,身形无比的孤寂。

他已转过了身,可是车马早已消失在了视线里。

好半晌后,他才艰难的开口道:“跟着他们!”

边上的迎春听着,却是一把跪下,“王爷!请让奴婢也跟着吧!”

第85章 皇叔变奶爸

文华殿里,燕帝说道:“七弟,你不要怪朕,朕真的只是为你好。李氏的抉择你也看到了,她为了护下她们,不惜抛夫弃子,这样狠心绝情的女人你还能要么?你永远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调转枪头对向了你,把她留在身边,根本不行!”

“你也当真糊涂,在那么多人面前如何能放走她们?此事一旦宣扬出去,你雍王的名声如何稳住?前朝余孽,谋刺父皇的真凶,她们可都是与我们势不两立的死敌!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这些都不顾,你想让别人怎么看你!”

他站在桌前,痛心疾首。明黄的龙袍在阳光下漾出金光,他的脸上是再真切不过的关怀和懊恼。

然而祁明秀看着他,眼神却只是冰冷。

“如果皇兄真的为臣弟好,就不应该把她带来。如果她不来,朱氏余党如今早已被铲除,她再无调转枪头的机会,祁氏的威胁也再不复存在!”

燕帝脸上难以置信,“所以你这是在怪朕?”

“臣弟只是就事论事。”祁明秀冷冷回道,“如果不是皇兄横生枝节,如今所有的事都有了最好的解决。”

“朕只是容不得朱氏余孽像个隐患一样一直留在你身边,朕只是想要让你彻底看清!”燕帝有了怒意。

祁明秀却只是回道:“可是皇兄应该也早已知道臣弟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盯着他,目光深邃,仿佛洞悉了什么,又带着再明显不过的疏离。

燕帝一下滞住,他的神情不变,瞳孔却一下收缩。

他一直护着她,隐瞒着她,根本不会动手杀她,就算众目睽睽之下她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他也依然会毫不犹豫的放走她。这一点,他知道,他也知道。可是他依然选择将她带过去,他到底是想将谁逼上绝路?

六公主势单力薄,根本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与她相比,他如今却已是功高盖主。

这些年如果不是他驰骋沙场将四方震住,他大燕国又如何能太平安稳到现在。

四方来使,只知雍王不知燕帝者比比皆是。

银钱巷里,他将她带去。她若是不拦,一切都不会发生,然而这只是暂时的,她的身份一旦泄露出去,雍王爱妃竟是前朝余孽的消息就会彻底传开,从此以后他的声名受到影响,除非他将她彻底抛弃。可是他会弃她不顾么?根本不会,那么从此以后他就再难在祁氏门前立足,他的孩子也终将受到限制。如今他大局在握,一切可以压制,可是他的皇子们还小,他得防患于未然。

而如果她出手拦了,一切便更加简单。

她一旦拦下,他就算能够铁面无私将她一并诛杀,声名也终将受累,能够亲杀自己孩子的母亲,整一个心狠手辣了得,谁又会不心存忌惮?而他若是因为她将她们放走,他就更加被推到风口浪尖,堂堂一国王爷竟然顾念儿女情长不惜对前朝余孽杀父仇人网开一面,从此以后谁又能够信服?

所以,无论是怎样的选择怎样的局面,他都已是立于危地。

燕帝心思潮涌,祁明秀却已避开了他的视线,只是又道:“而且,此事又怎会宣扬出去。是谁谋刺父皇如今只有你我知道,此次率人捉拿也仅是打着捉拿前朝余孽的名号,所有人都不知道其中的前因后果。如今摆在明面上的只是我雍王的女人是朱氏后人,在得知我清除她至亲之时适时赶到然后出手阻拦最终被劫持带走,你说,此事就算传出去能掀起多少的风浪?而臣弟的乌云一骑不会多嘴说出一个字,那还会有谁对外泄露?”

如果真的宣扬出去,那也就是皇兄您身边的人了!

他说出此话,几乎是要将最后一层挑破。

他把决定权扔到了他的手中,如果所有的事情都传开,那么他心中所有的揣测都得到了证实;而如果事情没有传开,或许是他揣测错误,或许也是他到底顾念兄弟亲情手下留情。

燕帝没想到他会以他之矛攻他之盾,目光寂静,半晌无言。

祁明秀把所有的话说完,看了他一眼便又转身告辞。

燕帝却突然开口喊住了他,“七弟,在你心中朕就是这样的人吗?”

“这些年来,朕对你怎么样你难道看不明白?朕恨不能将这天下分你一半,你如今是在怀疑朕对你有私心吗?”

祁明秀站定,握着拐杖的手攥紧。

身后燕帝又道:“这些年来,你对朕一直很冷淡,朕虽然不说,却一直感觉到了。朕知道,你是在责怪朕当年抢走了三弟的流光,让他伤心离去最后战死沙场,可是七弟,那天晚上真的是个意外,朕根本没有想过抢三弟的任何东西!流光是!这皇位亦是!”

“你可知道,当年父皇想要将皇位传给朕时,朕一直推辞,朕是想要让父皇将这皇位传给你的!在朕心里,你一直就是朕至亲至近的弟弟,朕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给你!朕年长你十来岁,朕甚至一直将你当做儿子看待,就是玉乾玉坤朕也从未尽心如此!可是如今你竟怀疑朕对你有私心……朕的心就跟刀割一样!”

“同样是兄弟,你为什么对三弟言听计百依百顺,却对朕要这般冷漠疏离,朕自问,与三弟相比,朕待你丝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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