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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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度转身,这个男人虽然面无表情,却仍俊美的惊人,只见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妫,冷冷道:“因为,我不想见到你这张虚假的脸。”说完这话,韩度微笑着扫了眼苏妫抓着他袖子的手,嘲讽笑道:“在下衣裳刚洗了,小姐能放开么。”

没了,一切都结束了。以前的你,我就算做再恶的事,你也能包容我,爱护我。现在,你用这么嫌弃的眼神看我,你知不知道,我的心真的很疼。

苏妫的手颤抖着放开韩度,泪不自觉地从眼眶砸到地上,她笑着问韩度:“你在骗我,对吧。”

韩度冷笑一声,他那懒懒的样子似乎连话都懒得 回答,只留下一个优雅的转身,扬长而去。

苏妫愣在原地,她的灵魂仿佛在瞬间被抽掉。这是梦,这一定是梦,我的韩度怎么可能这么对我。可是梦中也会心疼的眩晕吗?泪水模糊了视线,女孩忙用袖子慌乱地擦,可是那个背影依旧不 回头,错过了么。

“姑娘,你没事吧。”六幺瞧见苏妫不对劲,忙跑过来搀扶自家姑娘。

苏妫尽量让自己笑的很开心,韩度以前说过,哭着过是生活,笑着过也是生活,与其痛哭流涕,还不如欢欢乐乐的笑面不幸的人生。女孩几乎将自己靠在六幺身上,她笑着哭:“幺儿,咱们 回去吧,去三姐姐那儿,我想和她说话。”现如今还能找谁,只有她了,都爱了一个男人,都被一个男人伤了。

六幺叹了口气,正待安慰姑娘两句,忽然看见从后楼那儿过来个穿桃红衣裳的女人,她忙搂住苏妫摇摇欲坠的身子,将女孩安放在长凳上,急道:“姑娘,五小姐来了,快别哭了。”

其实六幺并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忌讳五姑娘苏婉,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五姑娘不是个善茬。

苏婉今日穿了件桃红色的纱裙,让人值得注意的是,她的发边簪了枚别样的金钗,苏妫一眼就瞧出来了,那是长安最有名的首饰坊‘珍宝阁’的货色,有点意思了。打起精神苏妫,你要是一时间露出软弱之态,就又被坏人欺负了。

“哎呦,七妹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睛红红的呢。”苏婉夸张地跑到苏妫跟前,她看着苏妫急道:“瞧着胳膊又红又肿的,是受了谁的气了么?”

苏妫看着这个面上粗俗艳丽,内心歹毒多谋的五姐,她真的想反唇相讥,我之所以会受伤,还不是要拜你所赐,若不是你跑去肃王府在李芷跟前吹风,我今日何来的被践踏,被羞辱。

心里虽然这样想,苏妫面上却做出一副气呼呼的表情,她朝着韩度离去的方向冷哼一声,愤然道:“还不是三姐的那个老师,真真是目中无人到极点了,我好意给他行礼问好,竟被他刻薄了几句。”

韩度,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在这种女人面前污蔑你。苏婉出现在这儿绝非偶然,想必她看到了你从这儿走过,我只有这般撒谎,才能稳住她。

老五苏婉想起那日在凉亭被韩度嘲讽,心里也是不忿,只见她两只秀眉一翘,涂着‘满山娇’脂膏的唇一撇,冷哼道:“这是咱三姐的老师,更是父亲的贵客,脾气大也是正常。况且受过他气的不止七妹一个,为了这种无礼小人而哭,何苦来,若让表哥看到还不得心疼死啊。”

老五啊老五,你现在三句不离表哥,言语间这么向着我,是你转性了还是你的表哥答应你什么了。

“姐姐,你头上这金钗好漂亮。”苏妫装作羡慕之样,她从袖中掏出方才李芷送她的金簪,娇笑道:“这是芷郡主送我的簪子,虽名贵,但样子竟比不上姐姐的金钗。姐姐何不疼一下妹妹,咱俩换了吧。”

老五面色一沉,她的身子竟往后闪了下,尴尬笑道:“这,算了吧。”

苏妫冷笑,但面上仍天真可爱:“难道这钗是表哥送给你的?没见你这么爱护的。”

苏婉一脸娇羞,她嗔道:“就许表哥疼你,不许他送我小玩意儿了。”说到这儿,苏婉忽然拉住七妹的手,眼眸低垂,像是含有无限的心事:“以前都是我不好,老和你赌气。表哥已经说过我了,我也知道错了,七妹能原谅姐姐么。”

苏妫反手握住老五的手,忙笑道:“一家子骨肉,说这种话让人笑话。”

苏婉,果然是你给王宾通风报信,所以他才能在肃王妃母女发难前赶来。啧啧,真没看出来你有这份缜密心思啊。先在李芷跟前吹风,想必说尽了我的坏话,甚至还给她出过主意吧。当李芷带着必胜的把握杀上门后,你又偷偷将王宾请来,让王宾对付那对母女。好个一箭三雕,既得到了李芷的信任,又在王宾面前有了好的印象,更重要的是把我拉下水,利用我不费吹灰之力挑拨了王宾与李芷的关系。真是人不可貌相,五姐,我今日才服你。只不过,想要算计我,你貌似还嫩了点。

“妹妹为何这般瞧我。”苏婉娇羞地低下头,手附上发红的脸颊,轻笑道:“难不成我脸上有花,你这样看。”

苏妫凑近了苏婉,她轻轻地在老五手背上拍了拍,笑的极动人:“姐姐,妹妹真想永远和姐姐在一起。”

苏婉叹了口气,无奈道:“姐姐也想和妹妹永远在一起作伴,只是表哥他,”

苏妫起身背对着苏婉,傲然道:“表哥由我去说,定让姐姐得偿心愿。”

苏婉,怪只怪你不顾姐妹亲情算计我,若今日让李芷得逞,轻则我的名声扫地,重则被她毁容。既然你阴柔,我也不能娇弱,把李月华惹生气了呢,后果,我怕你承受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其他大牛们女主暂时对付不了,一个苏婉还是能拿下的~

第35章 月边疏影

苏照晟果然是个雷厉风行之人,当天就命人将苏妫的东西全搬去了王夫人院里。王夫人因苏妫即将和自己的亲外甥王宾成亲,所以待这个昔日碍眼的庶女异常的好,嘘寒问暖,疼惜爱护,可就是不让女孩出院门半步。

乌云蔽月,最适合酝酿坏事。

苏妫四下打量了番住的屋子,夫人这里自然什么都是好的,连罩桌子的布都是从蜀州买 回来的织锦云纹缎,青瓷卧羊型烛台燃着掺了瑞香花的油灯,烛台身上雕刻着李商隐的名句:烛分歌扇泪,雨送酒船香。

苏妫将手掌放在烛焰上烤,灼烫的温度从手心一直传到全身。瑞香花的俗香远没有她身上天生的异香好闻,女孩给自己倒了一杯滚水,她想起这几日府上发生的种种,看起来何姨娘时来运转,怎么就感觉怪怪的。

苏照晟接连几日都去了苏妫生母何姨娘那儿去睡,老苏说了,何姨娘这些年为他生儿育女熬出了一身病,他要用后半生怜爱她。

合府都震惊了,先是老六苏人玉得了个肥缺成了真正的贵人,接着就是老七苏妫要嫁给宠臣王宾,如今就连何姨娘这药罐子都再度得到老爷的宠爱,这房真真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更有那讨巧的小人编排打趣,说是人家何姨娘肚子争气,养的一双儿女都是人中龙凤,后福绵绵。也还真别说,自从肃王妃母女来过后的第五天头上,苏照晟忽然在府里宣布,他要抬举何姨娘做二夫人。一个区区姨娘能做到仅次于太太的二夫人,简直眼红疯了一众姨娘和通房丫头,可连王夫人都满心欢喜的接受了,谁又敢说反对的话呢。众人心知肚明这里有个缘故,因为只有将何姨娘的身份抬高了,她的女儿才能配做人家外甥的二夫人。

吱呀一声,开门的声响打断了苏妫的沉思,她抬头一看,来人是六幺。

六幺将门关好后走到自家姑娘跟前,只见她从袖中掏出红黄两个不同颜色的纸包递给苏妫,低声道:“这几日六爷花了不少心思才从外面弄到的,他说就算坏事了,也绝不会查到你们身上。姑娘,你真的要这么做?五姑娘毕竟是,是你姐姐呀。”

“姐姐?”苏妫冷笑一声,她将红色那包药粉凑近烛光仔细瞧,仿佛看不清般,她将杏眼微眯着,不带一丝温度地笑道:“我如果原谅了她,六幺,你能替她作保么,你能保证她不再算计我么。记住了,最是亲人才最难防。”

六幺显然说不过苏妫,她叹了口气,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咬牙道:“六幺一体一心全是姑娘的,姑娘怎么说我怎么做。”

“这就对了嘛。”苏妫现在才开心地笑了,她看着窗子绷的翠笼绿烟纱,彼时月光正好照进来,洁白色照在淡绿色上,这美妙的光影仿佛会动般,当年大明宫的窗纱也不过如此吧,苏家这般富贵,怨不得姜铄会将魔爪伸来。

“父亲和夫人不许我出去,更不许三姐六哥他们来看我。他们以为将我困在这方院子里,我就没法筹谋了。”苏妫将那两包药粉仔细地收在袖中,媚笑道:“王宾要见我,我不是就可以出去了么。”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静拂琴床席,香开酒库门,酒不醉人人自醉。

清风徐徐,暖阳云里藏。王宾这日特意上门来看苏妫,前几日李芷那么一闹,表妹她肯定生气了,更可恶的是那女人竟还伤了她。

苏妫拿着把小香扇慢慢地扇,连头也不用抬就能知道,王宾肯定两眼紧盯着自己。

“我,”

“你,”

王宾轻轻地摇头笑了下,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柔声道:“你先说吧。”

苏妫起身给王宾福了一礼,她的态度显然比以前好了很多,只见女孩脸颊浮起两个浅浅的梨涡,煞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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