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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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金子呆呆地瞅着床,仿佛要看清什么似得,姜之齐吓到忙偷偷戳了把儿子,金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叩拜。

“孙儿参见皇上。”

苏妫脸实在烫的厉害,她在床的靠里边躺着,却用被子蒙住半张脸。男人见状,宠溺地揉了揉女人的黑发,他全然不理姜之齐自说自话。

“在外十余年,儿子无不日夜思念父皇,听闻父皇病重,儿子忧心忡忡,恨不能立马 回到长安…”

“行啦。”姜铄厌烦地打断姜之齐的这番告白,这里所有人都不傻,什么话真,什么话假,大家心里跟明镜儿似得。“你在戍边,做的确实不错,西州三爷的名头,朕在长安都如雷贯耳。”

姜之齐不知道皇帝这话到底透着什意思,他身子匍地更低了,连声道:“全都是父皇栽培的好,儿子承蒙天恩,”

“行啦行啦。”姜铄眉头紧皱,他轻咳了几声,面色冷峻,透过纱帘看跪在外边的姜之齐,道:“从现在开始,你若是再说这种没用的废话,就立马滚 回西州去。”

“是,儿子谨遵”姜之齐咽了口唾沫,硬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进去,不敢再奉承了。

“你以戴罪之身却在西州染指军政十余年,哼!知不知罪?”

“父皇,儿臣知错了。”

谁知姜铄并没有要怪罪的意思,他转了个话头,淡淡道:“朕问你,当年朕给你的密旨只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怎敢让苏人玉抄了贺连山的底?”姜铄眼神越发冰冷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下床走到姜之齐身前。“当时夕月人和归坞人趁着天灾地动同时攻打戍边,你不想着抗敌,却借着延误军机之名,杀了贺家一门数口,彻底夺了利州兵权,为什么。”

姜之齐忽然挺直了身子,他目光坚毅,亦透过纱帘来看皇帝,沉声道:“我朝新立,政权却被这些军功贵族瓜分,儿臣知道父皇多年来心中一直不忿,便发誓有朝一日,必当集权在我姜姓人之手。”

姜铄忽然笑的很得意,可他却道:“胡说八道,朕何时不忿过。”

“父皇当年要稳坐江山,不得不分封提拔有功之臣,长久下来,这些人日益骄矜,甚至还结党营私,妄图染指我朝政江山。恕儿臣直言,诸如利州贺氏,前朝遗民肃王李祁,权臣王宾,这些人心怀不轨,巧言令色迷惑二哥,实则”

“够了。”姜铄开口打断老三的话:“不必说了。”

苏妫这半天一直在观察姜铄的态度,他脸上平静异常,根本看不出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他什么意思,难道?

是了,姜铄已然在心里渐渐默认了姜之齐。若非如此,他怎么会在这十年默许姜之齐染指西州军政?怎么会在姜之齐端了利州贺氏后,一言不发?

如果没猜错,这狡猾的男人用非常之法锻炼了姜之齐十年,并且对姜之齐的种种成就十分满意。

皇位只能是我寒儿的!我苏妫同样隐忍了十多年,一定要得到我应有的!等着吧,我这就借个由头出宫,去和六哥说道说道。

“皇上。”苏妫怕自己的声音被金子听见,便贴面悄悄跟姜铄耳语了一番。

“老三,你先 回府吧。”姜铄拍了拍女人的手,对帘外的姜儿子淡淡说道:“你 回去把你们家的小女儿,叫,叫。”

“银子。”苏妫忙低声提醒。

“哦,银子。”姜铄接着说道:“你让你的贴身侍卫刘能,把银子送到她舅舅府上去,这孩子从此就不用你管了。”

第189章 三人成虎

六哥 回长安后,姜铄便派人将前户部尚书欧阳里的府宅拾掇出来,方便六哥和小寒住着。

如今已到深秋,长安的街上却如盛夏般热烈,人来人往,甚至还有从西域来的胡人也随处可见,空气中充满了只属于繁华的脂粉味。

车子慢悠悠地行驶着,摇晃的苏妫有些困,她便闭目养神,并不言语。

“老奴历经李、姜两朝,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可从未碰着如娘子这般有能耐的。”常俊说这话时,小眼睛仔细地看苏妫。

“常公公说笑了,七娘不过是个从戍边来的农妇罢了。”

“不不不,那乡下农妇怎敢图谋皇位?”常公公手指在自己膝头点了几下,笑道:“娘子非常人哪。”

苏妫听了这话,心里生出好大的震惊,常俊这老小子这么多年一直跟在姜铄身边,他说这话,难不成是姜铄的意思?

心里虽然这么想,苏妫仍不睁眼,她面色如常,淡淡笑道:“公公的话好生奇怪,七娘实在听不懂,想来皇位不是三爷的,就是二爷的,跟我这无权无势的女子有什么关系。”

“娘子,老奴是苏人玉将军和寒皇子的人。”

“哦。”苏妫这才愿意睁开眼,只不过面上仍淡淡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哥是我哥,我是我,他的事我不掺和。”

“您是寒皇子的生母,那就和您有关系。”

这阉货怎么会知道这事!

苏妫收起惫懒神态,忽然惊呼一声:“咦?长安蚊虫多,怎么飞到公公头上去了。”苏妫稍微往前探了探身子,抬手去拈常俊发上的一只小虫,自顾娇笑道:“公公想对七娘说什么,不妨直言。”

常公公早都被苏妫这般动作言语给惊呆,心里直道这女人果然祸水一个,举手投足间的媚态,就连他这个断了根的太监都……

“咳咳。”常公公轻咳了几声,笑道:“咱们皇上的病,怕是连过年都撑不到了。”

苏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掩口轻笑道:“我看皇上精神头不错嘛,今儿个头发都黑了呢。”

“那还不是因为娘子您 回到他身边了,他心里高兴,做出个自欺欺人的把戏罢了。”常公公将下裳褶皱住的地方抚平,沉吟了片刻,笑道:“老奴斗胆,想请教一下娘子,您如何看待皇位的去势。”

既然这阉货敢陪同我去六哥府上,那……

苏妫笑笑,道:“眼下再明白不过了,只有二皇子和三皇子争。二皇子虽早都不是太子,可多年来在长安,树大根深,盘根错节,他的正妃是利州贺连山的长女,不过现在这条关系已经没用了,他的侧妃王若兰是权臣王宾之妹,而王宾娶了肃王的芷郡主,姜勉之有这般重重叠叠的关系拥护,实在难以撼动。”

常俊听了这话,立马收起笑,眼中皆是敬佩之色,道:“娘子不愧是从西州出来的,看得的确通透,那三爷呢?”

谁知苏妫脸色比常俊更难看,冷声道:“三爷这些年镇守戍边,不仅笼络到不少誓死随他的文臣武将,比如那闻名朝野的酷吏利昭,名将陆雠,谋臣白新飞等人,而且他还手握数十万精兵,远远不是朝廷这帮人敢想的。”

听了这话,常俊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正准备要说什么,外边赶车的小太监的声音忽然响起:“公公,到苏大人府上了。”

常俊与苏妫对望一眼,谁都不再说话,一前一后便下了车。

“妹妹,终于见着你了。”苏人玉早在府门口等着了,陪同他一起等着的,还有季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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