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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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航被陆承业逗笑了,过去的伤感在他的话语中渐渐消散,他一拳锤在陆承业胸口说:“谁要杀人放火啊,我是学法律的!”

“哦,好疼,打出内伤了。”陆承业捂住胸口假装受伤,逗得张航笑得停不下来。

“话说,你怎么考的司考和律师证啊?”陆承业突然想起这件事问道,“现在盲人国内可以考这个吗?”

“在国外的时候我就想回国考,同学和老师劝我不要考国内的,国外有专门的盲文考试,国内却没有。可是我想学的是咱们国家的法律,国外的律师证哪里有用。我没听大家的劝回到开市考试,报名之后当初盲人学校的校长不知道怎么听到了消息,便找过来帮我写了申请报告,要求司考和律师考试都用盲文答卷。一开始上面没同意,后来校长和负责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还请来了媒体,一时间这件事弄得很大,负责人不想背上歧视残障人士的坏名声,就特别为了准备了一份盲文考卷,当然答卷不能用盲文,否则会影响阅卷。后来我两个都考过了,开市新闻都报道了,不过你没看吧?”

“好吧,我没看。”陆承业完全无法为自己辩解,他无奈道,“你知道的,我是2015年出车祸才变成大黑的,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你的大黑,对叫张航的优秀青年,没有任何印象。”

听到他拐着弯地夸自己,张航只觉得自从和大黑相认之后,自己的笑好像装满了生活的每个角落里,时不时都会笑起来。有时候就算是晚上回家,半夜做梦都会笑,更别提陆承业总是在逗他。

幸福……这就是幸福啊。

和大黑在一起,上学时知道外面有人等着自己;睡觉的时候知道脚边有人陪伴着自己;吃饭的时候,知道有人看着自己;现在,他还能听到这个人说话。

幸福就是大黑,只要有他在,不管外面是什么环境,他都幸福。哪怕是当年被丢弃的时候,大黑带着他去派出所那一幕,都觉得无比幸福。

张航抬手摸了摸陆承业的脸,完全想象不出来他会是什么长相,只是没有摸到毛,有些失望。

陆承业太了解他,一眼就看透张航的心思,将他的手指放在自己胡子上:“看,有毛的。”

张航:“……”

“你嫌弃毛少吗?我以后留一脸络腮胡,就像电视上的大胡子导演一眼,你一摸半张脸都是毛,到时候就习惯了。”陆承业讨好地说道,原则什么的,在张航面前什么都不算,反正他自私嘛。

张航:“……”

还能看到时的记忆已经变得很模糊了,但还是努力想到了大胡子导演的形象,整个人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那样太……得尊重艺术家,但是真的很……那个。”

见张航一脸纠结的样子,陆承业心里就忍不住想笑,他握住张航的手说:“那你好好摸摸我的脸,每天多摸几次,以后慢慢就习惯了。你就当……大黑长了一张人脸。”

张航又被逗笑了:“可是没有狗耳朵和尾巴就不安心啊,不然我去买或者订做一套拉布拉多的尾巴和耳朵,你戴上我摸着玩好吗?”

陆承业:“……”

他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话说戴毛绒耳朵和尾巴是情趣,可是貌似都是受戴的……他戴……感觉挑战挺大的,这玩意和直接变成狗完全是两个意义,一个物种的问题,一个是奇葩喜好的问题的。

然而为了蓝颜倾国倾城都无所谓,陆承业咬咬牙说:“订做吧,成品大都质量一般,不够逼真,咱们找专业的师傅制作,要完全仿真的,多做几套。”

张航笑得泪花都要出来了,这种无条件的支持,他一直想要的支持……

“陆承业,让我好好摸摸你的脸吧。”张航突然说道。

陆承业有些奇怪,这段时间张航已经摸了好多次他的脸,为什么这次态度完全不同?

张航抬手摸上陆承业的脸,先是额头,陆承业的额头很高,眉毛很弄,眉角很锋利,有种刀锋的感觉,这个人一定很果决,并且足够狠心。再摸到他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庞,从轮廓上来看,感觉这个人会很帅。再往下摸,是因为受伤有些消瘦的下巴,很尖刻的感觉,这个人一定很专制。

最后张航摸到陆承业的嘴唇,手指在嘴唇上停留了很久,陆承业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他的嘴唇很薄,有些刻薄的那种薄。薄唇的人大都凉薄,感情淡漠,陆承业给人的印象大概也是如此。可是现在他面前的陆承业,对他的感情相当的浓烈。他的确是薄情,他将自己仅有的感情都给了自己。

张航突然忍不住想要流泪,是开心的泪水。

他用十年的苦难,换来了这个人的自私。

他觉得值得。

第49章

有了张航照顾陆承业恢复得很快,可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能够出院了,骨折的部分也要慢慢养才行。这期间可能会肌肉萎缩,而且拆除石膏后还会有一段时间不适应一直瘸着走,这都是漫长的过程,不可能一直住院。

医生确定陆承业没事后,他便开始办出院手续。出院时张航来接他,陆承业也不要别人帮忙,让张航扶着他,而他告诉张航该往哪里走,张航是他的腿,而他是张航的眼,彼此依偎信任的样子闪瞎了一大片人,而本该叫护工扶着陆承业的专业的私人助理白溪屿,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瞎一瘸俩残疾艰难前行。

来接陆承业的吕信诚:“……”

白溪屿真是专业的吗?

偏偏这两人都很享受被对方搀扶的感觉,陆承业更是不让别人碰,从这点上来看,白溪屿果然很专业。

一路将陆承业送到他的豪宅,张航扶着陆承业将他放在沙发上,他看不到房子有多大,但是仔细听了听,对陆承业道:“你房子里人真多。”

陆承业的宅子大,还有个不错的花园,有保姆有保安有园丁,一个人住也不觉得空旷,可是现在和张航一起,就觉得这些人有些多余。可没这些人,这宅子很快就会荒废下去。

“等你好了,就去我那里住吧,”张航说道,“家里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当然好!陆承业狂点头,巴不得现在就去。不过想想自己这半残废的样子实在是不能去,张航若是视力正常,那他就算赖也要赖在张航家里不走,可是张航看不到,而照顾病人太麻烦,并不是一个盲人能够承担得了的。

“那我好之前你要住在我家,我的床很大。”陆承业不怀好意地握住张航的手说。

“我本来就这么打算的,”张航笑了笑,“到时候你别嫌弃我赶我走就行。”

“怎么可能,我求之不得。”陆承业连忙说道,他怎么会赶张航走的。

张航开心地笑了,然后拿起自己的盲杖对陆承业说:“我去走一圈,熟悉熟悉你家,你先躺床上歇一会儿。”

知道张航看不到,在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最先做的就是熟悉环境,陆承业有些遗憾自己不能陪着航航参观他的家,便叫来白溪屿陪张航。

张航跟着白溪屿一边慢慢走,一边对他说:“吕信诚在哪儿,我有事要跟他说。这件事别告诉你们陆总,我记得你是专业的。”

“嗯,我是专业的。”白溪屿点头,同时拿出电话给吕信诚打了一个。吕信诚刚帮陆承业搬完家,还没来得及走,接到白溪屿的电话后就赶到庭院里,他到了之后,白溪屿就专业地离开了,同时专业地将庭院里的园丁拽走了。

张航坐在庭院中的长椅上,长椅摆在一棵大树下,明明是酷暑,这庭院里却极为凉爽,不是空调那种让人不舒服过于生硬的冷风,而是树林中自然的清凉,很舒适。

吕信诚坐到张航旁边,其实他也很想和张航谈一谈。他和陆承业朋友一场,必须确定张航是不是对陆承业有威胁,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坏人害他。

“你挺怀疑我的吧?”张航很平静地率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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