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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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风吹来,吹的秦驷的头发飘扬起来,它们与傅钦烨的手纠缠在一起,玉白的手掌,墨黑的青丝,彻彻底底缠在了一块儿,缠的他心里发紧。

那一阵风乌拉拉地吹着,像是吹进了他心里,空空洞洞地散着响,让他一阵阵地发冷。

夏天将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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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棋可总算明白什么叫做阎王打架小鬼遭殃的,别说她们这些做宫女的,就算沈德宁这位太监总管,该不好受,照样也不好受,甚至比他们这些当宫女的还不好受。

秦驷这回出去带的人不多,都是几个新晋的一等宫女,她们伺候人的功夫稍逊一些,但个个都能拼命,瑶棋则是其中最拼命的一个。

兴许在别人看来是拼命,可是在瑶棋自己看来,她现在的生活比起以前可好太多了,当上一等宫女之后,她月例银子多了不说,而且时不时有人会给她进贡些银子物什。

做两年一等宫女,她就可以攒下给娘治病的银子的,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零花,妹妹也不用受苦去嫁给那个不知道折磨死了多少姨娘的刘财主,妹妹今年可才七岁!

早起练功算什么,晚上晚睡算什么,她虽然天赋不高,可是凭着一股子韧劲,在几个姐妹中间功夫反而是最高的。虽然拳脚功夫不行,可她有力气,还有……那个叫什么来着,内功是不是,皇后娘娘说了,内功很有用的。

皇后娘娘虽然脾气不怎么好,可是从来不骗人。

只是娘娘生气的时候,可真是不好过啊,看沈公公的脸色就知道了,原本他皮肤就白,这一下可真的是白的像张纸了。

瑶棋心里想的出神,以至于上马车的时候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还好她早已熟悉这样的事情,立刻用一只手端着手里的晚膳,另外一只手在车辕上轻轻一拍,挪移之间,她整个人已经恢复了平衡。

等到再次脚踏实地的时候,她才轻轻吁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出完,瑶棋抬眼一看,却见马车门口站着两个人,当先的一个穿着紫金色五爪龙袍,头上戴着一个通天冠,不是傅钦烨还是谁。

后面站着的那个穿着青衣长袍,一头青丝略略一挽,大部分都披散在身后的,是秦驷。

自己刚才那一番作为都落到两人眼里了?

瑶棋心里一紧,她这喜欢出神的毛病可真是要改改了,皇后娘娘会不会嫌弃她毛手毛脚?皇上是不是更嫌弃她?听说皇上还曾想要换掉瑶月姐姐的。

瑶月姐姐她曾接触过一两次,中和稳重,而且十分温柔。当时自己问的问题,瑶月姐姐全都回答了不说,还指导了自己最稳妥的做法。

这样的瑶月姐姐都会被换,那自己呢?

如果自己被换了,没了月例银子,没了那些小丫鬟们的进贡,那娘的病怎么办?弟弟妹妹怎么办?

想到这里,瑶棋连忙跪下去,抖着声音道:“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只是这一回不小心,以前都很稳妥的!”

瑶棋等了一会,却没人说话,一道目光落在她背上,带着些探究,她越发的惶恐,瑟瑟发抖,但手上的东西却稳稳不动。

已然犯了一回错了,她可不要再犯第二回了。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她终于听见皇后娘娘开口了,那声音冷冷淡淡,带着一股子漠然:“皇上,瑶棋年纪小,做一等宫女的时候短,难免犯错,本宫在这里为她求个情,望皇上饶过她这回。”

那道目光是皇上?皇上为什么这般看她?

倒带点果然如此的意味。

瑶棋不敢多想,顺着秦驷的话跪了下去,她手中的托盘依旧稳稳的,半点都不见颤动。

过了片刻,一个脚步声从她身边过去,瑶棋只能看见那双黑色缎面,上面绣着祥云纹的靴子从她身边走过去,深紫色金线锁边的长袍在风里依稀响动着。

“陛下宽厚仁德,又岂会因为这等小事怪罪你,你这丫头,还不快点起来。”小端子斥了她一声。

瑶棋还是不敢起身的,直到那声冷压抑到极点的:“起来吧。”响起,她才慢慢起身,也不敢看秦驷是什么表情。

只盯着她衣袍上不知名动物的暗纹,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一只手轻轻在她肩上一拂:“以后仔细一些。”

瑶棋连忙点头:“奴婢晓得,奴婢以后再不会犯错了。”

秦驷没再说话,跟着傅钦烨的脚步走了出去。

瑶棋总算松了口气,她对小端子和沈德宁一点头,就转身想要离开,而那位大名鼎鼎的沈公公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四根指头紧紧扣在她脉门上——她曾听娘娘说过,脉门被人抓住的话,很容易会被别人试探出功夫深浅来。

她刚要挣扎,沈公公却已经放下手,似有不满地说道:“你怎么回事?平日里服侍皇后娘娘也是这般毛手毛脚的吗?”

瑶棋一脸惶恐,原以为过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那一关就算完了,谁知道还要被沈公公盘问,她慌慌张张的,张嘴也说不出话。

好在沈公公看着冷厉,倒也没为难她:“今儿晚上,让小端子给你好好补一补这宫里的规矩。”

瑶棋连忙应是,匆忙中她看见自己的手腕,上面有四道青紫的痕迹,就在那位沈公公抓到的地方。

可真是好大的力气!

瑶棋心里一突,连忙朝宫女的马车跑去。

☆、第21章 【贰一】

傅钦烨头一回明白什么叫做同床异梦,明明两人在同一张床上,但偏偏两人背对着背,两人中间还隔着不短的距离。这是驿站里的床,上面的被子等物什早已换上了从宫里带来的,这床狭窄的两人搂在一块还觉得窄。

傅钦烨看向地上的影子,上面映着他的影子,还有秦驷的,两人的影子也隔着不小的距离,看着甚是滑稽。

透过影子,傅钦烨知道秦驷又在看那张纸,普普通通的一张纸,两面都是字,也不知道是从哪本书上撕下来的,上面的撕痕还清晰可见,却教秦驷宝贝一样的随身带着,不时掏出来看上两眼。

以前傅钦烨是绝对不会管那张纸上是什么内容的,他可不在乎这事,可是自从昨天开始,他对秦驷的一切都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或者说,疑心。

当怀疑的种子落地,它就已经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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