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芸生点点头,吉烟继续说道:“世子爷,二姑奶奶还有三少爷,并非夫人亲生。”
“啊?”芸生一听便愣了,侯府里还有这事?
“夫人并非原配是续弦,咱们原来的侯夫人是静和郡主,只是十五年前去世了,这才有了现在的侯夫人。”吉烟喝了一口茶,觉得有些事情有必要给芸生说一下,免得以后她不知情,得罪了人都不知道,“侯夫人未苛待世子爷,当时的二小姐,还有三少爷,但到底不是亲生的,是以他们与侯夫人都不太亲近呢。”
“这样啊……”芸生似乎明白了一点这府里的人物关系,但心里有些好奇,定远侯几代袭爵,地位非同一般,侯爷原配是静和郡主,两人可谓门当户对,但后来却娶了一个御史中丞的女儿,也就是现在的侯夫人,这是在令人想不通,即便是续弦,娶不到宗室之女了,也该是一位侯门贵女啊。但芸生也仅是心里想想,不敢问出来,这种事情,知道得多并不代表好处多。
两人一聊起来便觉得时间过得极快,经堂里的人渐渐走了出来,芸生与吉烟便连忙进去候着,老太君在讲经结束后又与那云游高僧聊了起来,而且看起来兴头不小,大有畅谈一番的迹象。芸生看天色已经不早,若是再耽搁,可能就要走夜路了,于是出声提醒道:“老太君,时日不早了,咱们该准备回去了。”
老太君意犹未尽,但却也知道不能再留下去了,与那高僧告了别就走了出来。这时洛铮也带着满脸欢笑的洛瑾回来了,吉烟与芸生扶着老太君走出了经堂,正要往院子里去,却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天忽的就暗了下来。“这夏日的天,说变就变。”老太君叹了口气,但脸上却洋溢着笑容,“看来天意也让我再与高僧探讨佛经呢。”
听老太君说了这话,大家顿时明白了,看来今天要留在上清寺了。老太君话音刚落,倾盆大雨便下来了,洛铮带着洛瑾躲到了屋檐下,“这么大的雨,即使待会儿停了,回去的路也泥泞得很,咱们便在这里歇一晚吧。”
上清寺建在山上,下了这样大一场雨,山路必定难行,一行人便决定留宿了,上清寺立马为他们收拾了干净的禅房,见天色不早,又带着他们去用斋饭。
老太君与主持坐了一桌,吉烟和芸生坐了另外一桌,洛瑾觉得与上清寺主持坐在一起很是拘谨,便要去和芸生吉烟坐一桌,老太君也允了。如此桌上便只有老太君,主持,与洛铮三人了。
“奶奶,孙儿也坐过去吧。”洛铮指了指洛瑾,“不瞧着五妹妹,她又不会好好吃饭,芸生和吉烟又不敢说她,孙儿过去看着她。”
老太君见洛瑾果然在桌上东瞧西看,就是不动筷子,便点了头,“既出来了,也不必太拘谨,你过去吧。”
洛铮点了头,两步走了过去,吉烟和芸生见他坐了过来,连忙起身退到一边,“在外面不用如此拘谨。”洛铮对着她俩招招手,“你们坐下陪着五小姐用饭,她胃口也好些。”
两人还犹豫着,洛瑾一把拉了她们,“三哥哥都这样说了两位姐姐便坐下吧!”
吉烟自小在老太君身边服侍,与洛铮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知道他的性情,便道了谢就坐了下来,芸生见她坐下,也就跟着坐下了。
面前的斋饭虽是全素,却花样百出,光是豆腐就做出了好几道不一样的菜,但洛瑾却对这些菜色不敢兴趣,吃了一点便搁了筷子。
“不吃了?”洛铮见她只吃了一点,便说道,“你今日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下午又玩了那么久,竟一点不饿?”
洛瑾也不说话,只是撅着嘴,双手在桌子下绞着袖子。这时,一个小和尚又端上来了一道菜放到了洛铮面前,洛铮一看,是山里野生的松树猴头蘑,神色一动,便往对面推了过去。
“这个我也不爱吃。”洛瑾只看了一眼,依旧不打算动筷子。
“谁说给你的?”洛铮说道,又见吉烟和芸生都盯着自己,便咳了一下,“吉烟和芸生,你们叫五小姐好好用饭。”
芸生看着眼前的松树猴头菇,咽了咽口水,猴头菇是四大名菜之一,有“山珍猴头、海味鱼翅”之称,她垂涎很久了!
☆、【男主番外三】
男主番外三
从皇宫出来,侯府管家已经带着众人在宫门口迎接,见定远侯洛雍与洛铮出来,连忙迎了上去,“侯爷,三少爷,你们可算回来了!”
洛雍与洛铮随主上南巡,这一去便是小半年。在管家眼里,二位主子似乎瘦了许多,特别是洛雍,虽衣冠整洁却难掩其倦容,扶着护卫的手便踏上了马车。而洛铮倒是精神奕奕,一点也不像跋山涉水回来的人,到底是年轻人啊!
马车行驶地稳健,洛铮时不时撩开帘子,看着外面熟悉的街道。明明才离开小半年,可洛铮却觉得一世未归一般。
“阿九,再快些。”阿九是自小就服侍洛铮的小厮,这次南巡洛铮也带上了他,见主子吩咐了,阿九便连忙让车夫加快速度。
“不急。”洛雍本是闭目养神,听到洛铮让马车加快速度,便说道,“趁着此时,咱们爷俩说说话。”
洛铮听了,只转过头看向窗外,眉梢清冷,眼里淡漠。
“这次南巡,你似乎总是沉默寡言。”洛雍见他又是一副冰冷样,不由得皱了眉,“你如今这幅样子,就是你这段时间面对我的样子。”
“爹多虑了。”洛铮叹了口气,放下帘子,转身往角落里靠了靠,“儿子只是累了。”
洛雍听着他敷衍的语气,也不再追问下去,“看的出来,主上这次南巡时很看重你,以后怕是也历练你一番,你要尽心办好差事,爹指望你能成为主上的左右臂。”
“儿子明白。”洛铮像是呓语般说了这几个字,便微阖了眼睛,洛雍见他这幅样子,猜想他大概是累极了,便也不再与他说话。
不过假寐的洛铮,此时心里却如同雷鼓一般,在寂静的马车内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是随时要蹦出来一般,回来了,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没想到死在押囚犯的官兵手里的自己,竟重生到了十七岁。这一年,他还是京城里权贵子弟中的佼佼者,是尊贵的定远侯府三少爷!他的奶奶和大哥还建在,他的芸生还未因为他受尽磨难!自然,他那野心勃勃的母亲和四弟也还逍遥地生活在侯府。
前一世,洛铮虽在主上身边当差,但主上亦常常让他协助太子,是以他与太子的感情如兄弟般深厚。洛铮在主上与太子两头办事,颇得重用,一时成了京城里权贵子弟的标杆,任何人说起定远侯第三子洛铮都是或赞叹或艳羡。而他的弟弟洛昀,平日里文不成武不就,成天就与纨绔子弟们花天酒地,侯夫人操碎了心却也不见成效。侯爷打过也骂过,但见他却越来越放肆,渐渐也就罢了,他还有一个得意的三儿子呢,而且六儿子虽年幼,但也天资聪颖,以后前途不可估量,七儿子还在襁褓中,还看不到未来,而洛昀从小便不思进取,心思是聪慧却从不用在正途上,让他浪子回头比登天还难,还不如将心思放在自己仕途上。
侯爷对洛昀采取了放任不管的态度,那时的洛铮也忙于公务,与他相处甚少,而身为长兄的世子洛谦,因为体弱,平日里连自己院子都难处出去,更无从说起管教幼弟了。
即便如此,侯府里的日子也顺顺当当,并未因洛昀的放浪有任何动荡。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向来体健的主上却突然卧床不起,此消息震惊了整个朝野,要知道,当今主上可是当年众皇子中最健壮的一个,十五岁便出征打了胜仗,登基后每一次狩猎都收获满满,雄风不减当年,这样身强体壮的主上竟然会卧床不起?
众大臣不信,洛铮不信,洛雍也不信。但当洛雍被自己儿子洛昀带到了三王爷面前时,他信了。
洛雍重新审视了自己这个“纨绔”儿子,平日里不学无术,寻花问柳,却不知何时与三王爷走得如此近了。
那一天,是洛雍这一生经历过得最挣扎的一天。三王爷一身玄色华服,身后却挂了一套金灿灿的龙袍。洛雍见到那件龙袍时,心便沉了下去,这大盛王朝许是要变天了。果然,三皇子开门见山,只是语气却异常平静,甚至毫无波动可言,“洛侯爷,今日冒昧将您叫来,是本王觉得有些事情该让您知道了。主上已经暴毙于宫中,明日便会发丧,而死因,是太子欲夺位,暗杀了主上。”
洛雍震了震,但只当他在说疯话。
胡扯!主上向来健康,怎会暴毙?且太子一直得主上器重,又有何理由夺位?
“太子做久了,总会想尽早登上龙位,且以主上的身体,再统治这天下三十年也有余力,可太子等得了吗?”三王爷笑得云淡风轻,却让洛雍惊了一生冷汗,“太子或许等得了,可是本王,却等不了了。”
听了这话,洛雍倒吸一口凉气,却哑口无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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