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2)
“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十二岁。”他突然说。
庄浅哭声一顿,泪朦朦的眼睛望着他,“思安,你刚说什么?”
沈思安:“他是名恶警。那时候我剪了标准的学生头,穿着抢来的校服,背着可笑的学生书包,包里全是粉儿,我混迹在夜场,给有需要的人提供资源,筹钱来交‘保护费’,给那些片儿警的保护费……”
“也算是那个警察倒霉吧,那天我从一家场子出来,刚进小巷就撞上我父亲生前的仇家,搞死我一个小孩并不能给那些混混带来什么乐趣,因此他们抢了我书包里的货,让我没钱交‘保护费’,揍了我一顿后就走了。”
庄浅紧紧拽着他的衣袖,声音嗡嗡,“后来呢?你有没有去医院看伤?”
“医院?我哪儿来钱去医院?”沈思安动作轻柔地替她擦了擦眼泪,笑得讥诮,“后来那个收‘保护费’的警察来了,我没钱交差,意料之中的遭到他一顿毒打,直到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他大概还不解恨,于是解皮带朝我身上撒尿——”
“你猜后面怎么着?”他跟玩儿趣味问答似的,似乎是怕故事无聊,还跟她互动。
庄浅已经难受得说不出话了,抱着他呜呜直哭,“这种丧尽天良的警察会有报应的。”
“对啊,他马上就遭到了报应——在他撒完尿提起裤子的时候,‘噔’的一声,他那玩意儿掉了,砸在我淤青的小腿上,恶心的脏血混着尿液,是一种你无法想象的腥臭,刺激得我想吐。”
“他下-体喷血,双手捂胯痛得在地上打滚,我捏着刚割掉他命-根的匕首,一下,又戳进了他的眼球,爆了我满脸的血;后来我带上手套,割断了他的喉咙,又沿着臂膀砍下了他一条手臂,并小心翼翼的保持了他的警徽在那条断臂上;我提着那条断臂到那些欺负我的混混的窝点,丢垃圾一样地将手臂丢了进去——从那之后,没人再敢撵死狗一样追着我砍,我也再没交过‘保护费’。”
“小浅,你说人是不是都那么贱?这些人都是那么贱。”说完故事,男人捧着面前这张清秀玉嫩的脸,眼中是那种魔魅不可方物的迷恋,他猩红的舌尖蹭着她颤抖的红唇,小声说,“贱-人就该死得凄惨点。可你跟他们不一样,小浅,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因此你会好好的,比所有人都好。”
庄浅有些害怕地想挣扎,却被他一只手紧紧压制在怀里,吻得密不可分。
她的挣扎变得激烈起来,一不小心就咬破了他的唇,看到他溢血的唇瓣,她一下子愣住了,有些慌地盯着他。
沈思安喘了一口气,似乎是理智微微回笼,急忙抱着她小声哄,“别怕,你别怕,小浅,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们是夫妻,我们马上就要领证你忘了吗?我是你唯一的亲人,我会对你好的,只对你好,你别怕我……”
他伸手顺着她的发,这个习惯性安抚的动作很有用,庄浅激烈的呼吸缓缓平复下来,埋在他怀里没吭声,仿佛就这样睡着了。
“砰!”瓷碗摔地的声音,惊得她身体一缩。
“对、对不起,沈先生,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门口,送糖水的吴阿姨不知已经站了多久,现在一边慌不择言地道歉,一边着急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
沈思安眉心一皱。
“别去,”,他刚要起身,一只苍白的手就按在他微抬的腿上,庄浅没看男人此刻的眼睛,只压着心跳胡乱说,“我饿了,叫吴阿姨下去给我弄碗海鲜粥,你就在这里。”
沈思安听她终于肯吃饭,表情瞬间柔和不少,他重新坐了下来,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脸,“嗯,我不走。”
门口吴阿姨收拾完碎片,匆匆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慌忙下去厨房准备粥了,权当自己刚才那几分钟都耳聋了,什么都没听到过。
☆、第082章
庄浅真的生病了,心病。
大概这真是就叫做人性本贱,得不到的时候,费尽心思,唾手可得的时候,又开始恍惚觉得不真实——庄浅如今就处在这样一个恍惚的状态。
沈思安担心她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基本是正事能推就推,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家看着她;庄浅前晚有点小感冒,医生来过了,开了药,她嫌药苦,发脾气到大半夜,沈思安骗她那药是治头疼发热,好不容易哄她吃下,实则那是医学镇定剂,混有少量安眠药。
她早该睡个舒坦的觉了,因为第二天是他们的婚礼。
……
这是一场沈思安口中“能小则小”的普通婚礼。
奢华到极致的加勒比皇家游轮,铺天盖地的红白玫瑰,以“百年好合”为主题的多间豪华宴厅,游轮特制的一间仿欧教堂中,水晶镜面t台与娇艳紫罗兰路引的完美融合,现代流苏水晶灯,搭配古朴素红的教堂老背景,美不胜收。
除了专业摄像师之外,没有任何媒体,没有任何多余的摄像头——这是一场隐秘而浩大的婚礼。
骄阳滟滟,更衣室内,准新娘依旧愁眉不展。
顾惜蔷一身利落米色礼服,作为伴娘角色,绝对没有抢主角的风头,她瞥一眼面前握着手机魂不守舍的女人,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了?官夫人,是婚纱不满意?这可是全球首款,也是唯一的绝款。”
庄浅在梳妆镜里瞪她一眼,捏着手机不吭声。
是婚纱不漂亮?
这世界上再没有第二套婚纱更衬庄浅了:
完全如她的要求一般——没有大幅露胸博人眼球,婚纱的基本设计是单层抹胸层叠鱼尾,抹胸以白金钻饰与刺绣牡丹为装点,向下时顺敛纤腰,腰部是镂空钩花,往下齐洒而下的层叠鱼尾褶皱,铺展开来造出华贵之势。
头纱曳地,前额半遮住了她的眉目,欲说还休的诱人风情,勾人神魂。
庄浅又一次看手机,又一次失望之后,终于砰地一声将手机摔在了桌上。
焦练练急匆匆推门进来,给她讲待会儿婚礼上怎么做:
“一会儿新郎来了,司仪说完话,礼乐响起到你进教堂的时候,你就挽着洪伯进去……”
“我都结过一次婚的了,流程我是知道的。”庄浅听到这里就不耐烦了,将头纱掀开一点点,看向两人,“你们先出去吧,时间到了我会去教堂的,现在我想一个人静静。”
“嘿,你这女人——”焦练练忙成狗,结果没想到人家就这样不冷不热来一句,她当时就想两句跟她呛上,还好被顾惜蔷拉住了,俩女人吵吵闹闹出去了。
庄浅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寂寥得想哭:洪伯牵她进去?那个跟她压根还谈不上熟悉的老管家。
她第一次结婚,本该牵着她进教堂的父亲在监狱;她今天结婚,唯一的亲人连条祝福短信都没有——秦围没有来,不会有亲人牵着她的手进教堂,再将她郑重其事地交给另一个男人手上。
桌上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庄浅惊喜的抓起手机,不是秦围,却依旧让她一下子缓了脸色,一扫先前郁色。
【from二十四孝好老公】:亲爱的,穿上婚纱了没有?
庄浅抿唇笑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咬咬唇打下一行字:穿了,你怎么还不来?快点,婚礼快开始了。
【from二十四孝好老公】:就来,乖,先拍张照片给老公看看。
【to二十四孝好老公】:不拍,待会儿不就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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