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波三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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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被救出天极峰山腹的梁珩率先回过神,撑起重伤未治的身体解释:“数年前,家父曾将此布制成新衣赠予梁某,梁某因衣服珍贵,往日都将它们束之高阁。”

杜潘听罢,转而问起待在梁园的梁珩:“既然柳月英认为你是真正的梁珩,为区分你二人,本官便唤你柳珩如何?”

柳珩微微颔首,拱手行礼道:“柳珩对于衣裳的来历与梁珩的说法一致。”

柳珩与梁珩统一的说辞令杜潘双眉紧皱,他猛地拍响惊堂木,厉声质问:“柳珩,本官命你重新复述一遍衣裳的来历!”

柳珩只得无奈复述:“数年前,家父梁意之曾将苏布制成新衣赠予我。我因衣裳珍贵,往日都将它们束之高阁。”

杜潘趁柳珩不耐烦之际,抓住漏洞询问:“数年前具体是几年前?如实招来!”

“梁某十八岁生辰当日。”梁珩兀地出声。

“……我及冠之年。”柳珩慢他一步犹豫道。

梁珩与梁珩终于出现分歧,杜潘满意的轻捋胡须。

当然,梁珩与柳珩的分歧不是最要紧之事,最要紧之事当属梁珩是从犯的证据:“真正的梁珩是在十二三岁时被关在天极峰山腹,若他又在十八岁或者二十岁时被梁意之赐予新衣——”

“不就证明梁珩与梁意之并非你死我活的关系!”杜潘威严的目光扫过堂前的梁珩与柳珩:“无论你二人谁是真正的梁珩,都不会逃脱王法制裁!”

杜潘一番义正言辞之语令梁珩与柳珩的脸色骤然难看。

花常卿却从杜潘的话里隐约抓住某些思绪,但稍纵即逝。

花常卿欲细细思考,然而杜潘已经唤他向旁观的江湖侠士解释第二项物证。

花常卿只得暂且将乱成一团的思绪塞回心底,取出被白布遮盖的玉石。

说是玉石,只是单看色泽质地。若是细瞧形状,更像是解石时不小心切错的碎玉废石。

花常卿向众人解释道:“此物乃老朽从金沙浮尸体内剖得!”

花常卿此言一出,不仅梁珩与柳珩二人脸色大变,流云扇与子夜伞的神情也隐隐泛青。

不过,三方担忧的显然不是同一件事:梁珩与柳珩震惊于蛊师背叛;流云扇对死人堆出来的白玉盘心生厌恶;子夜伞担忧白玉盘的功效被碎石影响。

花常卿未注意到流云扇与子夜伞的不同寻常,只专注于梁珩与柳珩青白变幻的脸色,反问他二人:“看来你们确实没想到会被蛊师背叛。”

“呵呵,蛊师好歹是宗师级别的人物,就算你们曾经有恩于蛊师,蛊师报完恩便应当离去,而不是替你们掩藏杀人手段!”花常卿作为医者,相当理解蛊师的感受。

故而,花常卿冷嘲热讽道:“一只蛊师炼制的白玉盘,足以抵得过你们的恩情。可惜你二人贪心不足蛇吞象,反被蛊师设计,在金沙浮尸内藏入天墉城历任城主的传家玉佩。”

“原来玉佩是被蛊师偷走的。”梁珩诡谲的轻笑几声,突然向花常卿询问道:“花仵作,天墉城确实有蛊师担任城主府客卿,但您不能仅凭这一点便断定蛊师被梁意之控制。”

“蛊师的性情本就阴晴不定。”许是梁珩早已得知蛊师死亡一事,眼下使劲将脏水泼到蛊师身上:“说不定是他觉得天极峰山腹内的江湖侠士适合炼制其他蛊虫。”

“休要狡辩!”杜潘狠狠拍响惊堂木:“梁珩,你莫不是以为蛊师已死,死无对证?!”

黄师爷在杜潘的许肯下亮出蛊师的证词。

花常卿扎在梁珩身上的目光如看跳梁小丑:“蛊师游历江湖多年,哪种人没遇见过?在蛊师察觉你们想杀死他时,他便开始偷偷炼制枯木逢春蛊。”

“枯木逢春?!”梁珩不可置信:“世上怎么可能有枯木逢春蛊?!”

枯木逢春,顾名思义是一种传说中活死人,肉白骨的奇蛊。

在此之前,不仅梁珩不敢相信枯木逢春蛊的存在,流云扇与子夜伞以及诸多江湖侠士都不敢相信枯木逢春蛊的存在。

花常卿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故而替蛊师解释道:“世人对枯木逢春蛊多有误解,真正的枯木逢春蛊是先让人濒死,面貌变得如金沙浮尸般枯瘦僵死,七日之后再重获生机。”

梁珩目光闪烁,不再反驳花常卿。柳珩却不死心地让花常卿请出蛊师:“此乃你们一面之辞,未亲眼见到蛊师,在下可不信甚么死而复生!”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杜潘怒极拍响惊堂木:“白侍卫,请伊寒蛊师上堂!”

杜潘话音刚落,白侍卫就将浑身包裹在黑袍里、靠坐在木轮椅上的伊寒蛊师从堂后推到堂前。

因为伊寒蛊师刚刚苏醒的缘故,他裸露在黑袍外的肢体依旧呈现出死人一般的干瘪枯瘦,行动异常艰难,整个人好似破土而出的僵尸。

花常卿立在伊寒蛊师身旁,代他向旁观的江湖侠士解释:“枯木逢春蛊虽然保命一绝,可惜十分伤身。”

伊寒蛊师阴恻恻地目光瞥向梁珩与柳珩,嗓音沙哑的恐吓他二人:“当日老夫便说过……若是老夫侥幸未死……定不会放过你们!咳咳咳——”

伊寒蛊师断断续续的语句,以及夹杂其间的呼哧粗喘,令在场众人清楚他如今的伤势到底多严重。

杜潘颇为同情,命令白侍卫将伊寒蛊师推回后堂修养。

梁珩与柳珩如今心神浮动,杜潘乘胜追击,命令重回堂前的白侍卫将木箱抬到众人面前。

木箱重重撂在地面,花常卿上前一步掀起盖子,布满铁锈血渍的刀剑断刃暴露在众人眼前。

“此事便由在下说清楚吧。”流云扇甩开折扇,轻摇几下,成竹在胸道:“数日前某个夜晚,在下尾随混入天刑卫中的探子寻到琅寰阁,探子被梁珩或者柳珩城主的化骨水杀死。”

旁观的江湖侠士只是听到化骨水,就情不自禁地汗毛倒竖,脸色煞白。

“在下等到梁珩或者柳珩城主离去之后,悄悄潜入琅寰阁。”流云扇如今想起当夜冲动之举,也不免冷汗涔涔,心有余悸:“琅寰阁内的机关暗器虽不是世间罕见,却也布置精妙,在下可谓历经九死一生——”

“仍未逃出琅寰阁。”流云扇戏谑地眨眨眼,逗弄得江湖侠士火燎般心急,流云扇方慢吞吞道出后续:“在下掉入琅寰阁的一处密道,密道下方看似是缓解冲劲的水潭,实则水潭内布满剑尖朝上的兵刃。”

“幸亏在下夜视目力较常人好上些许,及时施展轻功避开水潭。否则,在下也要如曾经的探子般命丧黄泉。”流云扇叙述完那夜的经历,转而收拢折扇,扇端指向木箱:“这箱刀剑断刃便是在下拜托金乞丐从满是污血的水潭底所获。”

赵三刀小徒弟兀地双目通红,死死盯住木箱里的刀剑断刃:“佩剑穿环……是……三师叔的剑……”

“梁意之!梁珩!”若非侍卫及时阻拦,赵三刀小徒弟恐怕要扑向梁珩与柳珩二人,拼个你死我活。

原本站在堂外旁观的江湖侠士见状,不禁仔细观察起木箱内的刀剑断刃。

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或知名或不知名兵器被在场的江湖侠士认出,堂内堂外的气氛愈发紧张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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