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酒后真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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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靖心里一紧,一步迈入屋内,反手闭死屋门,无情质问:“你来这里做甚?”

子夜伞轻睨一眼韩靖,似嗔似怨:“韩靖大人此番话真是伤透妾身的心哩!”

韩靖不为所动,仿佛是块顽石:“要事直说,旁事勿扰。”

子夜伞见状,当即效仿韩靖不为所动的模样,只遵照自己的想法拐弯抹角地刺激韩靖:“妾身一早便叮嘱过韩靖大人,不要踏上黄泉路,否则定会后悔。韩靖大人不信任妾身,如今自食苦果咯。”

子夜伞不提此事倒还好,一提此事,顿时惹得韩靖上前几步,凑到子夜伞面前,欲抓住她的皓腕仔细审问。

然而,子夜伞不是任由韩靖拿捏的闺房女子,旋身施展轻功坐到屋里的横梁上,嬉笑般奉劝韩靖:“韩靖大人说话便好好说,莫要随意动手动脚呀!”

韩靖抓子夜伞抓空,神情却丝毫不显尴尬,一面坐到子夜伞刚刚坐的位置上,一面讯问子夜伞:“你从第一公子口中得到的消息?”

子夜伞不正面答复韩靖,而是反问道:“不然呢?妾身还能从何处得到黄泉路的消息?”

韩靖沉默一会儿,忽然脱口而出一直埋藏在他心底的疑惑:“你与第一公子究竟是何关系?”

子夜伞轻轻旋转伞柄,引得伞帘随风蹁跹飘动:“妾身不是一早在天墉城时便说过,妾身已逝的父亲是梁美人的裙下之臣。如此一来,妾身与公子自幼相识,不是很好得出的论断吗?”

韩靖未料到子夜伞今日如此好说话,只他随口一问,子夜伞便认真答复。

韩靖按捺住翻涌的思绪,继续追问:“第一公子究竟要做什么?除却杀死陛下为父报仇之外,第一公子为何要派伊寒蛊师杀死天墉城的城主?又为何要派唐陵在牵丝镇当镇长?”

子夜伞沉思片刻,方缓缓开口解释:“妾身与公子虽然自幼相识,但是公子的心思,妾身却不大好猜测。天墉城之事,许是因为城主梁意之贼心不死,仍想寻到梁美人春宵缠绵,令公子感到冒犯,方派出伊寒蛊师杀死他。”

“妾身便是暗中监视伊寒蛊师是否听从公子命令之人。”子夜伞眉心微蹙,似是同样愁苦于第一公子难以捉摸的心思:“莫看玉氏一族与伊寒蛊师好似公子的手下,实则并非如此。”

“公子向来独行独往,牵丝镇与金银海之事,大多是前任玉氏天女一早谋划好的,与公子的关系不大。”子夜伞娓娓道来:“公子顶多偶尔帮她们处理几位难以应付的江湖人。”

“伊寒蛊师不是也与梁意之一般对梁美人心存邪念。为何第一公子不当先处置伊寒蛊师?”不知是否因为韩靖经历过阎罗殿一事,推断能力猛然上涨,与子夜伞短短交谈一番便揪出她话语里的破绽。

子夜伞倒是未因韩靖与以往明显不同的表现而过于惊诧,反倒一本正经的继续解释:“因为伊寒蛊师起初以真言蛊欺骗公子,说是只要当今天子服下真言蛊,便会实话实说。届时,公子把当今天子绑到皇宫城墙上,质问当今天子害死天下第一剑客的真相,便能让全天下的百姓和江湖人知道当今天子的真面目。”

“可惜公子未料到,伊寒蛊师暗中谋划其他惩罚杀死当今天子的法子,以至于酿成大祸。”子夜伞话到此处,情不自禁地摇头叹息。

韩靖再度沉默良久,倏然开口:“日后,你莫要再来寻韩某。”

子夜伞微微错愕,显然是因韩靖此番话出乎她的意料:“为何?因为阿九姑娘为你而死?”

子夜伞冷不防的提起阿九,韩靖一时愣怔,想不明白子夜伞此话何意。

但是阿九终究是因为韩靖的自大而命丧黄泉,是故韩靖冷下脸色,附和子夜伞:“不错。但也不仅因为阿九……你终究与第一公子是一路人,而第一公子的复仇大计牵连到太多无辜人。”

子夜伞心底一叹,知道做出决断的韩靖不会因旁人言辞而几经更改犹豫不定,故而略惋惜伤感道:“既然韩靖大人心中已有论断,日后若是再相逢,妾身可不会留情哩!”

子夜伞撂完狠话,当即施展轻功,破窗而出。

躲在韩靖屋檐上偷听的流云扇见状,立刻施展轻功,紧随子夜伞身后,朝不知名的远方飞去。

少顷,子夜伞落在梁都内的添香楼屋顶上,内力传音讯问流云扇:“流云公子跟踪妾身一路,有何贵干?”

流云扇未料到子夜伞竟然能察觉他的跟踪,不由得疑窦丛生。

流云扇当即施展轻功跃到子夜伞身旁,与子夜伞一同坐在添香楼的屋顶上闲谈:“子夜姑娘何时察觉到在下的跟踪?”

子夜伞兴致缺缺地解释:“韩靖今日的问话太奇怪哩!若非背后有高人指点,怎可能每每问到关于公子重中之重的线索?”

流云扇哑然失笑:“如此说来,是在下牵连的韩靖大人。”

子夜伞许是心情不好,不给流云扇道歉辩驳的机会,继续戳穿流云扇与韩靖之间的联系:“流云公子先前在溟泉狱内提到过,曾与韩靖互换一小条件。想来便是潜伏在韩靖的住处,偷听妾身与韩靖的谈话?”

流云扇知晓如今万不能继续欺骗隐瞒子夜伞,否则子夜伞定然怒极离去,是故他坦然承认:“不错。”

子夜伞眉尾轻挑:“流云公子是如何瞧出妾身与公子相识的?”

流云扇应是想从子夜伞口中套出更多关于第一公子的情报,故而当先认真答复子夜伞,以便安抚好她的情绪:“子夜姑娘露出的破绽确实不多。在下也是因为注意到阎罗殿里的巡逻侍卫众多,跟随子夜姑娘一路走在通往阎罗殿的暗道时,却未碰上一名巡逻者而产生的怀疑。”

子夜伞似是挑刺般反问:“倘若妾身只是提前将暗道里的侍卫全部处理掉呢?”

流云扇见招拆招,反驳子夜伞:“宫灯一日不扫,便会积攒些许灰尘。而当日在下随子夜姑娘走过暗道时,宫灯鲜艳明亮的过分。”

子夜伞倏然一笑,似是自嘲:“妾身果然辩不过流云公子哩!”

流云扇正欲自谦几句,却听子夜伞话锋一转:“流云公子想从妾身口中得到公子的甚么消息?今日妾身心情不好,能告知的都在韩靖屋里尽数相告。流云公子切莫为难妾身。”

流云扇被子夜伞戳穿目的,不禁尴尬心虚得抬手抚摸鼻梁:“子夜姑娘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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