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发家史(1 / 1)
“哟,那这么算起来,你们也算是发小儿啦?交情怎么样啊?”唐弘业在一旁听了之后,也跟着开口向这个小伙子打听起来。
“以前还行吧,小孩儿么,年纪都差不多,所以平时打打闹闹的也不太影响交情,不对,那种小孩儿之间的交情,其实也不算是什么交情吧,我跟他不算特别玩得到一起去的那一类,也就过得去而已,他跟我们那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好像也没有谁关系特别好,就都跟我差不多。”小伙子嘴上说的轻描淡写,不过从神情和语气里还是能够听出来那么一点淡淡的鄙夷,以及一点点的酸,“而且后来人家发达了,也不在我们农村呆着,全家都发了财搬到城里去了,成了城里人,富二代,那我们跟人家就更不是一类人,就更没有什么聊到一起去的事儿了。”
“那你们当初在他一家人还在这里住的时候就跟他不是特别玩得来,是因为什么呢?这个丁正青的性格有什么问题,还是人品有什么问题?”杜鹃问。
本来这个小伙子是不太想要开口的,不过发问的人是杜鹃,他便有点不好意思拒绝似的,略微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其实也说不上什么人品不人品的,也算是性格的事儿吧。丁正青在我们这儿那会儿岁数也不大,搬走的时候才十六七岁,小孩儿么,那有什么太正经的事儿,就是平时凑一起瞎胡混。他那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能吹,那话怎么说来着?那就是个门框上挂猪皮,拿了擦完嘴才能出门的主儿!反正他们家连苍蝇都是双眼皮儿的,平时一群小孩儿凑一起,他什么都得压别人一头,时间长了谁还愿意搭理他啊,慢慢的就不那么合群儿了。”
小伙子这边说着,那边方才开过口的中年瘦高个儿忽然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唐弘业注意到了他的这个细微的反应,立刻把目光朝他投了过去,瘦高个儿倒是没有什么想要藏着掖着的心思,看唐弘业瞧着自己,便对他说:“我倒是觉得丁正青这小子人品不怎么好,不光是他人品不怎么好,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丁家从根儿上就不怎么样,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就他们家老丁那个人品,也生养不出什么端端正正的好儿子来。”
他一说出这话来,在他旁边看样子应该是他老婆的中年女人立刻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下,拿眼一横:“你别在人家警察面前胡说八道了,这里头死的到底是不是老丁家的儿子都还不知道呢,你就在这儿胡说八道,回头传到人家耳朵里,老丁一家子跑咱们家撕你嘴的时候我可不帮你拦着!你忘了他们家多凶了是吧!”
瘦高个儿一听这话,原本的倾诉欲好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把嘴巴一闭,冲唐弘业嘿嘿讪笑了两声就什么都不再继续说了。
唐弘业见状也没有继续对他刨根问底,而是对他笑了笑,很随意的问了一句:“你们家是跟这一户住邻居么?离得远不远?”
“不远,”瘦高个儿朝坡下面的一个烟囱正在冒着烟的房子一指,“就那儿!”
唐弘业也没有再说什么,又和杜鹃一起向周围的其他村民询问了一番,基本上能够归纳出一个大概来。这户人家姓丁,户主今年五十来岁,叫丁康强,原本是和老伴儿还有独生子丁正青,一家三口住在这里,早些年家境一直不算特别宽裕,甚至遇到了年景不太好的时候还会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后来也不知道应该说是这个丁康强有头脑还是运气好,遇到一个自称是某某农业大学的毕业生下乡来搞致富项目,找自愿合作的农户种植某种中草药,村子里其他人都觉得这件事情有点不稳妥,纷纷表示了拒绝,继续种植经济作物,丁康强家里一共也没有几亩地,平时的收成也不够什么开销,所以就同意了,结果谁也没想到,种植竟然非常的成功,收获颇丰,后来合作方高价收走了丁康强种植出来的优质中草药。
这就算是丁康强家里面翻身的第一桶金,也让丁康强活了心思。
之后丁康强就不再几十年如一日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种植寻常的经济作物,而是投机的继续种植一些比较稀奇的玩意儿,接连几年都有不错的收入,村子里陆续也开始有人跟风这么做起来,丁康强却见好就收,不再继续,而是用积攒下来的钱把村子里的一口鱼塘给承包下来,养起了鱼。
丁康强养鱼却并不是为了卖鱼赚钱,他把鱼塘给搞成了一个垂钓乐园,鱼塘旁边还搞了一些太阳伞和垂钓椅之类的,旁边盖了一间小房子,里头专门用来卖各种饮料零食,甚至还有一个小厨房,可以给做炒饭炒面之类餐食,丁康强出租吊杆,一支钓竿租金五十,钓上来多少条鱼都可以白拿走,不用再额外给钱,热了渴了饿了还可以额外购买饮料和食物,这在别处或许不稀奇,但是在当时的村子里,那也是头一份,甚至在周围的几个村子当中也是独一无二的,于是很快就吸引了一些闲来无事的村民跑来消费,很多人觉得五十块钱租一支鱼竿不算贵,可以从早到晚守在这里的话,多钓上来几条鱼就不仅回本,甚至还占了便宜。
但是丁康强显然也是非常精明的,他鱼塘里的鱼永远都是一种似饱非饱的状态,说钓不上来,偶尔的确会有上钩的,说钓得上来,一根鱼竿坐一整天,能钓上来一条鲤鱼就算是不错的了,拿到市面上也就顶多值二三十块钱,所以不管怎么样都是丁康强稳赚不赔。再加上丁康强的老伴儿是一个嘴巴非常巧的人,手艺也不错,三劝两劝,基本上来这里垂钓的人很少自带水和干粮,肚子饿了就在他们家买点吃的喝的,这样一来就又让丁康强额外赚了一笔。
就这样,丁康强家里的钱就好像滚雪球一样的越滚越大,后来因为他这个垂钓乐园搞得好,这个村子距离市里虽然不算近,但是交通还算比较便利的,逐渐也开始有了一些市里面的垂钓发烧友会在节假日的时候成群结队的驱车到这边来,丁康强又一次看准了商机,在鱼塘旁边搞了一个农家乐,供从市里来的垂钓发烧友住宿,几年下来,丁康强的家境就已经实现了巨大的飞跃,从一个在外面还欠着外债过日子的人家,变成了村子里几乎算是首富的那么一户。
更绝的是,就在周边的村镇也开始有了模仿者和竞争者,垂钓乐园和农家乐开始有了遍地开花的趋势时,丁康强及时收手,把自己的农家乐和垂钓乐园卖了一个好价钱,一家人举家迁走,搬去了市里面,只留下了他一直都没有去翻盖过的老屋老院,到了前一段时间,丁康强的儿子丁正青才以衣锦还乡的姿态重新回到村子里,听说是想要帮丁康强拆掉村子里的老屋,重新翻建一个豪华别墅一样的新居,丁康强和他老伴儿准备时不时的回来住一住。
结果这拆房重建的事情都还没有正儿八经的提上日程,丁家的老房子里面就出了这么一出离奇的人命,村民们对此也是十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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