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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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之末很瘦小,估计不超过35公斤,头发特别长,已经垂到大腿弯了。大脑是头发的土壤,头发过长,总让人感觉大脑有问题。

她有各种款式的帽子,装了整整一大箱。虽然碎花小鳄和饭饭也喜欢戴帽子,但总有摘下的时候,季之末却不同,除了换帽子,她很少摘下,好像那长发是从帽子里生出来的。

另外,这个女孩严重不爱说话。三个人刚刚进入寝室的时候,还是饭饭告诉碎花小鳄她叫季之末的。三个人生疏的时候她不说话,熟悉了之后她还是不说话。

一次,碎花小鳄趴在床上上网,偶尔抬起头,看见季之末正坐在对面的床上偷偷地观察她,当时,季之末戴着一顶小巧的红色鸭舌帽,头发从身体两侧淌下来,在床上变成了一堆头发。碎花小鳄的心头一冷。两个人就那么对视着,季之末并没有解释什么,慢慢把眼神移开,继续玩ipad了。她的眼神太深了,像一口望不到底的井,移开之后,就变成了一口盖上了的井。

饭饭相反,她长得高高大大,是个话痨,经常一个人把脸说得通红,就像一辆制动失灵的车。她经常从话题a说起,结果绕到了b,又绕到了c……最后一直绕到z,这时候她已经忘了最初的话题a了。这个女孩做事风风火火,甚至有点儿组织能力,听说她在高中的时候一直是学生会副主席。

恐怖的是,每天夜里入睡之后,饭饭非常安静,就像死了一样。季之末却喧闹起来,一宿一宿说梦话。一天夜里,碎花小鳄失眠了,她被迫聆听季之末的梦话,听着听着,身上就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模糊不清,但是她感觉季之末说的好像都是饭饭白天说过的话……

楼上不对劲?

有一天晚上,碎花小鳄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从来没听见过楼上有脚步声。二楼是男生寝室,难道他们不走动?碎花小鳄在佳木斯那个家生活的时候,楼上的声音总是很大,不是搬椅子“咯吱咯吱”响,就是高跟鞋“咔嗒咔嗒”响。

会不会楼上那个房间正巧空着呢?

第二天晚上,大家都在教室上课,碎花小鳄一个人溜回了寝室楼。

她的寝室是109,她爬上二层,来到了209门口。门上有一块方形的玻璃,里面黑着。碎花小鳄用双手挡住眼睛两侧的亮光,正在努力朝里看,门“嘎吱”开了一条缝儿。门没锁。她朝楼道看了看,不见一个人,于是轻轻走进去,打开了灯。

这个寝室有四张床,显然住着人,特别乱,被子都没叠,半空挂着几件湿淋淋的运动服,床上扔着腕力器和拳套,地上躺着一个四轮滑板。

看得出来,这四个男生很爱折腾,可楼下却听不到一点点动静,这正常吗?这座楼很老了,它的隔音并不好。

……

最后,碎花小鳄的注意力渐渐集中在了三天前的那瓶可乐上。

第三章 诡异的可乐

三天前的晚上,碎花小鳄上完课,嗓子就像冒烟了一样,一路疾跑冲回寝室楼,恨不得立刻把脑袋伸到饮水机的出水口下面,把一桶水喝光。

饭饭和季之末还没有回来。

她正要去接水,却瞥见窗台上放着一瓶可口可乐。她走过去,把它拿起来摸了摸,很冰手,肯定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寝室里没冰箱。

这是谁送来的?

碎花小鳄去门口看了看,不见一个人影儿。她从小到大最喜欢喝可乐了,管它是谁的,先解渴再说。她把可乐拧开,“咕咚咕咚”喝下去,接着,把可乐瓶子扔进了垃圾桶。

很快,饭饭和季之末回来了。这一天,季之末戴着一顶黄色长檐帽。

碎花小鳄想问问她们,刚才她喝掉的可乐是谁的,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如果她们不找,就当捡了个便宜,为什么要声张。

饭饭却眼尖,她看到了垃圾桶里的可乐瓶子,说:“小鳄,你买可乐了?”

碎花小鳄这才说:“不是我买的,它就在窗台上放着。”

说到这儿,她看了看季之末:“你的?”

季之末摇了摇头,拿起脸盆就出去洗漱了。

碎花小鳄嘀咕了一句:“奇怪了。”

饭饭说:“是不是哪个男生给你送的啊?这个学校的男生很多情哦,我去上课的时候就遇见了一个,他从我旁边经过,一直对我挤眉弄眼地笑……”她又打开了话匣子,讲到了初中,也有个男生总对她挤眉弄眼地笑……见碎花小鳄并不感兴趣,终于不说了,问碎花小鳄:“寝室门没锁吧?你们可要小心了,我表姐读书的时候,她们寝室就丢过东西,不是钱,而是内裤……”

碎花小鳄打断了她:“锁了的。”

饭饭说:“锁着怎么会进来人?”

碎花小鳄说:“你问我,我问谁?”

饭饭走到窗前,突然叫起来:“窗户没锁!天哪,不锁窗户还不如不锁门呢!从门进来的是君子,从窗户进来的是小人,你们懂不?”

饭饭有个习惯,就算面对一个人也总用“你们”一词,尤其是讲道理的时候。她永远觉得别人不如她正确。

碎花小鳄也走到窗前看了看,确实没锁。

看来,送可乐的人是从窗户跳进来的。

饭饭又问碎花小鳄:“你喝了?”

碎花小鳄点点头。

饭饭说:“傻瓜啊!我刚刚看过一个报道,有个女孩在火车站喝了一个陌生人的饮料,结果……”

这么一说,碎花小鳄真有点儿害怕了,嘴上却说:“没关系,我命大。”

饭饭说:“别那么粗心,下次再看到入口的东西,千万要警惕!”

碎花小鳄小声说:“不怕有事儿,就怕没事儿。”

饭饭说:“你说什么?”

碎花小鳄说:“没说什么。”

饭饭去洗漱之后,碎花小鳄走到垃圾桶前,把那个可乐瓶子捡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床头柜上。她坐在床上看着它,心里越来越不安。

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对她说:“永远不要想着占便宜,那会害了你。”

长大之后,碎花小鳄觉得,对一个小孩儿来说,这种说教是正确的,但对一个成年人来说,就显得愚笨或者虚伪。便宜前面只有三个字可以组合,不是“占”,就是“捡”,再不就是“捞”,没有其他。

学校大门口有一家小卖店,只有在那儿能买到可乐。从可乐的温度上判断,它一定是刚买的。

碎花小鳄起身走出了寝室,她要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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