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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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中时代,汉哥就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帅哥,几乎所有女生都想攀上汉哥做男友,那是一种炫耀。只有明亮躲得远远的,我行我素。当时的明亮只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子,长相不算出众,却无比清高。

汉哥被一群女生包围着,根本没空注意这个女孩子。

人到中年,汉哥未婚,依然被一群势利的女孩子簇拥。再次见到明亮,他一下就被她成熟的气质征服了。

如果说小女孩是春天,明亮就是夏天。春天单纯,也单调,而夏天充满了风情,在这个季节里,芭蕉绿到了极致,樱桃红到了顶点,一片热烈。夏天褪去了生命之外一层又一层的青涩,呈现出本真的香艳。

汉哥开始跟明亮频繁地交往。

很快,他策划了两个人的第一次约会——那是其他男人很难做到的,他们可以把心爱的女人带到地球上任何一个美丽的地方,送上最昂贵的戒指……而汉哥却把明亮带回了二十多年前的高中时代。

当年,他们在乘州四中读书,后来,四中从二环外搬到了二环内,原址被一家大公司买去了,变成了亚麻纺织厂,他们的教室变成了一个车间。

汉哥租下了那个车间,把机器全部搬了出去,房子腾空之后,他把高中毕业照当成“图纸”,买来半旧的桌椅、黑板、水桶、拖把……布置成了当年的教室。那时,由于阳光晃眼,朝南的窗子下半截贴着旧报纸,汉哥也照做了,令人惊奇的是,重新贴上的报纸都是1990年的。

他把那一届的老同学也召集来了,这些人都已经步入中年,大部分在乘州工作,还有一些人分散在全国各地。全班总共41人,实际到了40人,只有衡彬没来。衡彬在省城,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某区文化局长,后来听说犯了什么罪,估计是腐败,被抓了,判了六年,释放之后不知去向,没人知道他的消息。汉哥能请来40人已经尽了全力。

大家换上了当年的校服,那是汉哥专门定做的,他们在教室里喝酒、唱歌、叙旧,感慨万千……

谁都没想到,汉哥突然走到明亮的面前,单膝跪地,郑重地向她提出了求婚。当时,全班同学一片安静。

汉哥送给明亮的礼物不是多贵重,只是一个塑料皮笔记本,封面上画着二十多年前的流行图案,如今在市面上已经很难见到了。

明亮的眼睛湿润了,她接过笔记本,轻轻在汉哥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大家一片欢呼。

第二天,明亮正式跟汉哥谈了一次。

明亮开门见山:“你知道那个衡彬犯了什么罪吗?”

汉哥说:“不知道。老实说,要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我绝少跟这些老同学联系。”

明亮说:“他犯的是强奸罪。”

汉哥很意外:“啊?”

明亮说:“你知道受害方是谁吗?”

汉哥摇头。

明亮说:“我。”

汉哥一愣。

明亮说:“那是一段肮脏的回忆,我本来永远都不想再提起它了,但是我必须告诉你。”

汉哥说:“谢谢你的坦诚。谁都可能踩在狗屎上,把鞋子扔掉就完了。我是说记忆。”

那是明亮离婚之后回到乘州的第五年,她30岁。

当时,乐团还没有解散,明亮在乐团拉小提琴。一次,她去省里演出,衡彬听说她来了,立即和她取得了联系,要请她在一家高档酒楼吃饭。都是老同学,明亮并没有任何疑心,去了。她清楚地记着,那天她都没化妆,穿得也非常随便。

那么大一个包厢,只有明亮和衡彬两个人。他把司机打发走了。

明亮不能喝酒,但是衡彬很热情,一定要她喝,她推不掉,喝了两杯红酒。

在中学的时候,衡彬是个很内向的男生,多年不见,明亮发现他变了,他一直在吹嘘他的成功,炫耀他的权力,明亮有点儿不舒服,只想快点儿结束,回宾馆去。

衡彬见明亮越来越缄默,开始诱惑她:“明亮,你不要在乘州工作了,小地方没前途,我把你调到省城来吧。”

明亮笑了笑说:“我喜欢乘州,安静。”

衡彬说:“我不会让你委屈的,随便给你个一官半职,上嘴唇碰碰下嘴唇的事儿。”

明亮说:“从小到大,我连班长都没当过。好了,衡局长,我得回去了。”

衡彬说:“不行!我们多少年没见了?今天一定要一醉方休!”

明亮说:“我必须回去了,我有点儿恶心。”

衡彬说:“这里的菜不合你胃口?”

明亮说:“可能是演出太累了。”

衡彬说:“最后一杯!必须喝完最后一杯!”

说完,他走进酒水间,重新打开一瓶红酒,给明亮斟满了,端过来。

为了尽早离开这个官腔官调的老同学,明亮把酒干了。

接着,她对衡彬表达了感谢,道了别,背上挎包匆匆离开,还没走到门口,她就感到头一晕,接着就站不稳了。

她摔在了包厢的地毯上。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一张床上,那是酒楼上层的宾馆。她至今记得那个房间里充满了令人作呕的香气。

衡彬吹着口哨在洗澡。

明亮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垃圾桶。她没有大喊大叫,默默地穿好衣服,然后背上挎包就走了。到了门口,她想起了什么,回到床前朝垃圾桶里看了看,把一个系了口的套套捡出来,用卫生纸包上,装进挎包,这才走出去。

她直接去了公安局。

警察赶到那个房间的时候,衡彬刚刚洗完澡。

汉哥和明亮热恋了一年。

这其间,汉哥断绝了跟所有女人的联系。就像一只猴子,曾经贪吃世上的各种鲜桃,扔了满地的核,可是自从见了明亮,他一下就皈依了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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