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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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几个人正忙着,郭氏捧着个瓜过来,看到她们就笑道:“婶子,捡草呢,今天来买西瓜的,我们买了俩,我也吃不完,给婶子和孩子们吃吧。”

张氏忙道:“那怎么好意思,现在正麦收呢,你还是拿回去给他们吃吧。”

郭氏摆摆手,“婶子老跟我客气,我拿过来就是诚心的,拿回去多没意思,反正也不多,一年里也就这么一个,你还跟我客气啥呢。”

张氏立刻拉着她道:“家去说话吧。”

郭氏顺势将瓜递给她,“不耽误婶子干活?”

张氏笑道:“我捡什么草啊,不过是看着丫头们罢了,走吧。”说着就和郭氏两人家去。

秀瑶靠着秀容道:“三姐,大娘不是得管咱嬷嬷叫四娘娘吗?怎么叫婶子呢?”

秀容随口道:“亲兄弟的才叫娘娘,咱爷爷和二爷爷是亲兄弟,三爷爷和大爷爷是亲兄弟。”

秀瑶哦了一声,秀容笑道:“这么说吧,咱们叫秀丽娘叫娘娘,等咱大哥的孩子管二哥的媳妇就叫娘娘,管秦产的媳妇就叫婶子了。”

秀瑶疑惑道:“干嘛这么多讲究啊。”

秀瑶摇头,“那我哪里知道,反正就是这么个叫法罢了,我跟你说,各村还有不一样的呢,后桃源那个周小棉家,她管她娘叫娘娘,管她大娘叫娘呢,管她爹叫达达,管她大爷叫爷呢。”

秀瑶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秀容兴奋地道:“有西瓜吃了吧。”

秀瑶笑道:“咱嬷嬷估计得留到快坏了才肯吃。”如果小羊儿在家里还能立刻就吃了,他不在家,嬷嬷自然不肯吃了,说不定还要留到他回家呢。

说起来这么多天不见小羊儿了,她还怪想他的呢,他在姥爷家肯定有西瓜吃的,自然比在家里要喝,而且在姥娘家,离开了父母嬷嬷和姐姐,他也锻炼一下,不会那么黏人,更不会太骄纵,是好事,说不定还能跟着三表哥多学几个字呢。

突然,一丝凉风吹来,秀容啊了一声,“好凉快啊!一晌午的热死人了。”

秀瑶也觉得凉快起来,不由得伸了个懒腰,仰头转了转脖子,看到天边的时候不禁啊了一声,“是要下雨了吧。”

虽然头顶上晴朗乌云,日头也还辣辣地烤着,可天边却乌青青的,就好像是有人在天上打翻了墨水瓶子,浓重的色彩就那么晕染开了。

秀容扭头看了看,眯着眼睛望了望天,“下雨?大太阳毒辣辣的呢,爷爷还担心太热了种不上谷子呢。”

庄稼人就这样,收麦子的时候担心雨来了淋了麦子,可太热了不下雨又担心种不上夏地,可老天哪里有那么正好的时候。

说话间,风就起来了,秀瑶就见天边的那片乌青就好像是被什么搅乱了的墨团一样,呼啦啦地散开,往中心聚拢过来。

“真的要下雨了。”秀瑶惊得站起来,“咱快点去场里帮忙吧。”

说着她就站起来冲到家里,对屋里的张氏喊道:“嬷嬷,要下雨了!”

屋里的张氏正跟郭氏说得热乎呢,对郭氏笑道:“这熊孩子,就会胡说,大太阳的,下什么雨啊。”

郭氏也笑,又说了几句话,突然觉得屋里怎么暗了,扭头往外一看,娘嘞,竟然阴天了,她慌忙跳下炕,“他大娘,快家去拾掇吧,我也得去场里帮忙。”

郭氏也慌了神,场里都是一摊子的麦子呢,一个拾掇不及就要被淋个正着。原本在麦穗上淋一下还不那么要紧,现在打出粒子来,如果再被淋,那可就死定了,保管都发芽子了。

两人都往外冲,到了院子里仰头一望,这天阴得也太快了,那云彩就跟有人拿过来直接放在头上一样,呼啦啦地就从天边涌过来了。

郭氏忙往家跑,张氏慌得喊道:“秀芹,秀芹,赶紧把院子收拾一下。秀娟、秀美、秀容,快点,去场里帮忙。”

喊了几声没人答应,张氏气得骂道:“都死哪里去了。”出去一看,今天推回来的麦草已经基本捡完,麦子都放在门楼靠影壁墙搭起来的棚子下面。

那是为了防备夏天雨水多,用树枝子打起来的棚子,上面盖着麦草绑起来的草苫子,用来防雨。

丫头们却都不见了,张氏气得只得自己赶紧收拾,把怕淋的家什儿都收进屋里,然后又赶紧把晒的草抱进屋里,剩下的堆起来拿草苫子盖好,还没收拾好,一阵大风刮来,已经有了湿气。

张氏赶紧把门锁了就往场里跑,恰好二婶和秀娴几个跑回来,喊道:“嬷嬷,家里的草苫子都拿出来,俺爷爷让拿到场里去。”

张氏又赶紧开了门,把卷在窗外的草苫子都拿出来,风吹得呼啦啦的,带着丝丝的凉意呼在人的脸上,秀娴叫道:“下雨点了。”

正说着豆大的雨点就砸下来,她也顾不得拿遮雨的雨具,反正家里也就几顶斗笠和草帽,都在场里呢,她赶紧双手抓着草苫子的顶端,双手往里一插,抓紧了拎起来就飞奔而去。

二婶也赶紧抓起一个,结果手没有往里抓实,而是抓住了外层的,“呼啦”一下子,随着步子的迈开,那草苫子也拖拉了一地都散了。

张氏急得骂起来,“真是笨媳妇,笨死了,连个丫头都不如。”

☆、68、第 68 章

68、第68章

二婶心里有气,却也不敢说什么,忙又把草苫子打开,攒着一头赶紧卷起来,结果太着急,而且草苫子有点首尾错乱扭起来了不好分开,她一通手忙脚乱的,张氏急得直骂,然后又拎了一个赶紧送去场里。

二婶一边弄草苫子,这时候大雨也哗啦下来了,她又气又急,忍不住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恨恨地将那草苫子踹了几脚,还不解恨,又一通扯。

等怒火发泄完了,她又傻眼了,把草苫子弄成这样,怎么交代?雨下大了,她忙去屋里躲躲雨,等了一会儿,雨越下越大,一点也没有小的迹象,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倒是很高兴。

把麦子都淋烂了,看看死老头子怎么办,看看大房吃什么,哼,想让她给他们出力当老黄牛,没门儿!

过了一会儿,雨还是没停,她犹豫着,冲进雨里,大雨泼在身上,一下子浇了个透湿,她骂了一声,然后拎起草苫子顶头就往外走。

就说路上摔了跤,草苫子摔坏了。

刚出大门口,突然听得秦二贵怒喝声,“你这个懒婆娘,死哪里去了?”她一抬眼就看他像个金刚夜叉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她刚要说话,他扬手一巴掌,“啪”的一声,狠狠地将她**在地,还不解恨地骂道:“你整天攀这个,嘟囔那个,我寻思女人就这样,不和你计较,你看看你这副德性,临到要紧时候,你还在这里耍心眼子,场里等着用草苫子你不知道?”

二婶被他打得也疯了,跳起来就跟他打,以往秦二贵都让着她,每次都是以她得胜告终,这一次他似乎也是真发怒了,扭着她的胳膊将她掼在地上,拎着草苫子就走。

二婶疯了一样冲上去,嘶叫着,“秦二贵――你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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