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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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什么蹊跷才对。

我忍住了没有重新联系吕布韦的冲动,因为我知道他应该不会再对我透漏什么东西,具体情况还需要到达以后去了解,凭借手里这个特殊的记者证,我可以获得很多一般记者都拿不到的内幕消息,国安十三局一定是收到了什么情报后才会选择让我去看下这个故事背后的情况。

重新看了下报道,死者名字叫郑华,我拿出一个本子记下,然后在后面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眼看再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我收拾好乱成一团的资料,开始打量起同一车厢的人。

我的对面是一对老人,带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那模样很是乖巧。她扎着一双马尾辫,瞪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手里的本子还有碎纸片。我对她微微一笑,她立刻就把头缩了回去,仿佛被吓着了一般。

我尴尬的自己笑了一下,心中暗想貌似我这脸也不是这么长得面目狰狞吧?对面的两个老人见了忙笑着对我说不好意思,他们孙女怕羞。我当然不会计较,旅途漫漫,多些人聊天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于是干脆放开心情跟这两位老人聊了起来。聊了半宿,我得知这对老人是把乖孙女带回儿子家的,孙女放了个小假,两位老人想孙女得不行,就把孙女接回了自己老家玩了一段时间,现在孙女又要上学了,就得把孙女送回去了。

“那她的父母呢?怎么没有跟她一起回老家?”我照着脑子里的想法问出了这个问题,但又觉得有些白痴,其实这个答案很简单。“小然的父母都忙得很呢,”老人说道这有些叹气,却又强打起精神:“不过也没办法,都是为了小然的以后呢,现在读书花的钱太多了,她爸妈都忙着挣钱啊,很少有时间带孩子,所以小然性格都有些孤僻了。”老人的话让我心中升起了一丝怜意,轻轻地摸了摸小然的脑袋。开始小然还有些害怕,不过时间稍微久了以后对我也不显得那么陌生了,她也会冲我做个鬼脸了。

午夜降临的时候两位老人有些疲倦,我让他们好好睡觉,我来安顿好还精神兮兮的小然,老人确实也是有些累,没有多说什么,躺下休息了,就剩我就跟那个小女孩大眼瞪小眼。

她早没了刚开始的拘谨,从一边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一个洋娃娃,自顾自的玩了起来。一边玩一边偷偷瞄我一眼,好像很在意我有没有看着她。我眼神定格在她的身上,思绪却又不知道漂浮到哪里去了,可能在想刚刚那个案子的蹊跷之处,也可能是在想现在生活在城市里面的艰难,也可能是在想如果我以后也没钱养自己的孩子该怎么办。

我是被一种奇怪的叫声带回现实的,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小然正一只手抓着我的袖子轻轻地摇着,一边小声的叫着叔叔。我对她一笑,却对刚刚那个古怪的声音有些奇怪,正要问,就看见小然一捏她手里的的娃娃的肚子,那个小狗熊造型的娃娃就哇哇的叫了起来,正是这个声音。我松了口气,看来也许是长久地想多了奇怪的事情,让自己的精神都变得紧张了起来。我眯起眼睛,从一边的包里拿出路上顺便买的薯片,递给小然,然后才问道:“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叔叔,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啊?”小然看见零食的时候眼睛一亮,她很费力的把袋子撕开,抓起一把就往自己嘴里塞了起来,那吃相颇显滑稽,让我看得直乐,直到她吃完了手里的东西,我这才替她擦了擦嘴,抱她到床上,整理好被子的角,看着她心满意足的睡去。

到达金华的时间是早上的六点,这个时候的天空已经开始亮透,我跟爷孙三人告别,看了下时间,觉得此刻去找刑警队打听这件事情实在太早了,于是就近在火车站附近的旅店住了下来,刚好补足在火车上没有休息缺乏的睡眠,顺便在旅店吃一顿饱饭。

金华是浙江的一个比较大的城市,这里的经济发展的非常的好,所以旅店的档次也不低,我定下房间的时候抱怨起国安局给予的补贴实在太少,如果去山区可能够用,但是到这种城市来绝对是不够花啊。不过相对的,旅店的条件好了很多,有电视,还有一张很柔软的席梦思。我不是个认床的人,也可以说是长时间的到处奔波让我没有认床这个习惯。这一觉睡得很好,我让自己尽量放松,不去想太多的事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三点,时间刚好,我决定立即出发去金华市的刑警队打听这件事情的调查进展。

出租车晃悠了快一个小时才找到我要找的地方,我也没办法知道那个司机有没有欺负我这个初来乍到的人饶了远路,不过到达了目的地的此刻,我根本没有心情再去管这个不轻不痒的问题,下了车门,我检查了下自己的口袋,工作证和钱包都在,还有一个纪录各种零散线索的笔记本。那么,从现在开始,这件案子开始正式进入我的视线了。

接待我的是大厅里的一位美女接待员,她在看到我的证件以后直接愣了两秒,其实想想很正常,这个伪造的证件虽然的确是伪造的,但却是有记录可以查询的,国安局很多人都有这种类似的东西。而我手里的这张,则是国家天字号第一的媒体的记者证。基本上只要不是国家机密,那么拿出这张证件出来的时候,对面一定会不带任何隐瞒的将情报透露出来。这个小东西在我长期的招摇撞骗生涯里真的起到了不少的作用,当然,这个问题以后再谈。

接待员虽然不知道新华社这三个字具体的含金量,但是她也明白这三个字绝对不是一般小报纸那样简单,立刻给我端上一杯泡好的浓茶,让我稍作等候,然后去找了刑警队的负责人。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一个稍微有些发福的男人满脸堆着笑跟着她一路走来。我伸出手去,他很自然地接住,使劲的握了握,甚至戴上了摇晃的趋势。我知道这是官场里下级接见上级做法,此刻这位男人显然将我当成了从首都下来调查一些事情的领导了。不得不说,我还是很享受这套在别的国家完全享受不到的待遇的。男人对我满脸堆着笑,小声说道:“邓老师是吧?”一边的接待员听见扑哧一笑,我当然知道她在笑什么。一个大城市刑警队的负责人,什么时候这么讨好过一个记者?说到底还是新华社这个金字招牌带来的好处啊。男人听见笑声也没有气恼,反而笑的更加热情了:“我是刑警队的副队长张福生,我们队长今天有些公事外出了,没能亲自出来接待,还希望邓老师不要怪罪啊。”

我呵呵一笑,假记者哪有什么脸摆谱,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那个案子啊,”张福生听到我提起这个案子的时候眉头皱了皱,显然对这个案子有着不好的印象:“我当时就觉得这个案子有些古怪,跟您我也不怕说实话,到现在连个嫌疑犯都没有,我们基本上找不到任何跟这个案子有关连的可疑人物,唯一可疑的反倒是——”说道这他停了停,看了下四周,悄悄附到我耳边说道:“唯一可疑的反倒是他女儿了。当然这只是一些猜测,没有任何证据。如果这件事情继续这么没有头绪下去,恐怕只能以自杀定案了。”

我微微一笑,虽然早就预料到了差不多的结果,但真正接近内情的时候,还是让我有止不住的兴奋。这件事情果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我点了点头,先一步安抚住他这颗不安的心脏:“没什么,我只是来负责对这件事进行一个调查,你们不要有太大的压力,那个案发现场在哪,能让我去看一看么?另外,我还想要关于死者的一些资料,可以么?”

张福生连连点头说没问题,马上就给了我一个手机号:“这是负责这个案子的刑警,他姓冯,你管他叫小冯就行,我会给他打招呼的,有什么需要您尽管提,能满足的我们一定满足。”

我点点头,跟他告别,出了刑警队的大门,立刻给那个手机打了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就被人接起,显然是已经在等我了。“您好,是新华社的邓记者么?”对方先开了口,是个稍显年轻的稚嫩口音,听起来不超过三十岁。

“对的,我就是邓尨,我想你们队长应该已经给你打了招呼,我现在就想来现场看一看,可以么?”有些事情,一定需要自己的眼睛去见识一下,不然会漏掉很多很重要的细节,这是我总结出来的一个结论。

“没问题,您记一下地址吧。我就在现场,您可以现在来。”对方没有迟疑,一口应承下来。我当然也乐意立刻去掌握情况,马上掏出笔记本,将地址记在了上面。

到达郊区的那个工厂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天空中的太阳早没了正午的火气,我踩着余辉走向那片略显空寂的工厂,发现早有一个人在门口等我了。我忙跑了过去,对那个人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离市区有点远。”对方果然是个年轻小伙,约莫二十四五岁,眉毛很浓,有着一股血气方刚的味道,倒是能很好的表达刑警这个职业的职业形象。

小冯没有一丝愠意,反而是笑着递上了一沓资料:“这是您需要的吧?具体情况,我们边走边说吧。”我看了看手上的这些东西,点点头,跟着小冯一步一步走进那个工厂。

“死者郑华,今年48岁,是浙江义务人,早年靠卖卖小东西物件发了家,有了些财产,所以来到金华市开了一家玩具制造工厂,主要生产各种娃娃,毛绒玩具等东西。就在三天前,被起了疑心的女儿在他们自己家的工厂里发现了他的尸体,所以报了警。这是大概情况了。”小冯对我简要的总结着资料,然后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是不是因为尸体的死状太过奇特?”

死状太过奇特?这个消息我还真是不知道,不过想来吕布韦那帮家伙是妥妥的知道的了,不然他们也不会让我来了。我当然不会说出我不知道这样的话:“具体情况你能再说明一下么,我记一下。”笔记本已经在手,我开始准备纪录。

“哦哦,首都来的记者就是专业,哈哈~”小冯大笑了下,打碎了这片空气里怪诞的寂静。“本来给你看照片是最直接的做法,但是那些照片被队里直接封存了,不允许外传,所以就不能给你了,不然的话,发在报纸上肯定能上头条。”我听到这里更加有兴趣了。

“死因是流血而死,死者身上有着很多处伤口,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血液已经开始凝固,但还是看得出死者死前已经成为了一个血人,那样子真的很惨,我见了心里都害怕,更别说一般人了。”他拍了怕胸口,仿佛对当时的情景心有余悸。

“什么样的伤口?是刀伤么?”我记录下关键点,流血而死,伤口众多。

“不是刀伤,经过法医的检验,死亡时间是七天到五天前,具体不能再确定了。至于那些伤口,呵呵,咬伤。”说道这里的时候他的眼神都变了。我记下,反问道:“咬伤?是遭遇了什么野兽了么?”小冯摇摇头:“这样是那样就好了,法医下的结论是,那更像是人类的嘴型和齿痕!”

“什么!?”我顿时觉得周身有些凉意:“人类?你的意思是说,郑华是被人活活咬死的?”

小冯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他无奈的对我摊了摊手:“差不多就是这样了,虽然我也不想相信,但法医的结论就是这样。尸体虽然发现时间晚了点,但是因为伤口很多,所以法医能够肯定自己下的结论。”

原来如此,难怪会让我来,不过,如果仅仅是一个变态杀人狂,还是不至于国安十三局来着手这件事情吧?看来还得打听才行。

“那有什么线索么?”我歪了歪头,想从笔记本里记下的情报里整理出一条明线出来。

“线索?没有,现场没有特殊的脚印,指纹,甚至尸体以外再没有其他地方发现血迹。不过,有一点很是奇怪啊。”小冯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开始有些喃喃自语的味道了,看来这个问题也是困扰了他一段时间。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埋在娃娃堆里的。”

“什么娃娃堆?”我越发对这个事情感到不可思议的好奇了。

“就是那个,”小冯指了指工厂房的一个角落,那边堆着一对毛绒玩具,还有一些芭比娃娃。“这些都是郑华自己工厂生产的玩具,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就被埋在这些娃娃堆里,血流了这些娃娃一身。你看得到那条白线吧,那是尸体原来的位置,旁边的娃娃身上还有没干的血迹呢。”

我壮着胆子走了进去,低下身细细的看起那条白线跟一边的娃娃。小冯递过一双手套,我谢了结果,然后拿起了一个芭比娃娃。那是一个很可爱的芭比娃娃,大大的眼睛,金色的头发,修长的身材,可是左脚的下半部分却有着暗淡的深红色,明显是干掉的血斑,实在是与娃娃可爱的外形颇为不符。除了这种芭比娃娃以外,还有一种狗熊样式的娃娃,我觉得这狗熊的样子有些熟悉,想了想,回忆起来这似乎跟火车上的那个小女孩小然手里拿着的那个狗熊样子差不多。也不知道那个可爱的小女孩现在怎样了。

没有更多的线索了么?我看了看本子上的关键词,却发现自己推断不出任何符合逻辑的推理。“听你们队长说,你们没有找到嫌疑人?”我突然想起了张队长要以自杀定案的想法,觉得有些可笑,这样的死法定为自杀,那比双手被绑着溺死在了河里被定为自杀更为荒谬,难道你想告诉我那是他自己咬的自己?

小冯指了指我资料上的某处:“嗯,没有嫌疑人,因为死者死前是自己遣散了所有工厂上班的工人和管理,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天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但从停在工厂外面汽车的情况来看,应该有一个星期没有发动了,所以说他应该是这一个星期都呆在这个工厂里才对。但是,我们调查了他最近所有的电话记录和联系对象,却没有找到任何有嫌疑的人,是有嫌疑,只是可能都没有找到啊。”

“他是做生意的人,会不会有什么竞争对手?”我提出了我的怀疑。

“应该不会,我们调查过了,他的人缘口碑在生意圈中算是不错,没有什么仇人,虽然有人反应他的性格有些古怪,但总的来说还是一个很和善的人。仇杀之类的我们基本排除了。”

“那,他的妻子呢?或者他的女儿呢,不好意思,我只是提一下,并没有干扰你工作的意思。”我知道此刻我的行为有些越俎代庖了,不得不先对他道歉一下。小冯也没有在意,略带迟缓的回答道:“他的妻子,四年前就失踪了,一直没有音讯,如果再失踪三年,我们会把她划归为死亡人口里面的。至于他的女儿,可能因为母亲失踪的关系吧,性格也是有些古怪了。”

古怪,我觉得这个词用在此刻好像有些对应了前面的那条线索,好像是张队长说过的那句话,如果没有嫌疑人,最大的嫌疑人反而可能是他的女儿了,张福生是这么说的没错。

我整理了下笔记本上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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