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1 / 2)
他喊完之后,立即有人将钱放到他的面前,然后进行登记,那家伙先抓两片干肉放到嘴里猛嚼,然后又喝了一大口酒,才开始用油腻的手收钱,记录。
杜晓挤进人堆问到:“请问,有没有往西北方向走的?”
一个男人扫了杜晓一眼,略有些无聊的说道:“我们往北面孔家方向走,下面十天的路线是:六十五,三十三,二百,五十二……随团费用是1个银币一天!”
杜晓对这个路线好像不是很满意,他又问另外一个男人,那男人说道:“小孩,你家大人呢?”
“嘿嘿,我家大人在家等我呢,好队长,快告诉我你的路线吧,我好选择跟哪支队伍呢!”杜晓声音不像一般男孩子那么粗,听起来很悦耳,再加上他故意喊对方对队长,令这半吊子的副队长听的心中舒坦,于是也就是回答了他:“小孩也敢出来乱跑,胆子真不小,听好了,我们往西面的宋家方向走,路线是六十五,五十六,二十八,八十七……”
杜晓听完连连点头道谢,然后退出人群,躲到没人的角落摊开一张羊皮地图,开始详细比对刚才那人说的路线,吕岩坐到他旁边看着。不一会儿,杜晓轻轻的一击拳,对吕岩道:“只有第三个人的路线相对接近,我们就跟着他走。”
杜晓对吕岩说话,只是下意识的要将心中所想说出口,他并未有和吕岩商量的意思,但谁知道,吕岩忽然一拍他的肩膀:“杜晓,我们不跟第三支队伍。”
杜晓愣了一下,才知道吕岩是真的在反对自己的意见,他一路来都觉得吕岩是一个很木讷死板的骷髅,对于吕岩的突然反对,他感觉到十分的诧异,呆了半响后,才小声问到:“你要干嘛呢,骷髅?”
吕岩指了指杜晓的背包:“你拿了那里的东西,最好不要直接返回,他们可能会追杀你的。”
杜晓又一次愣住了,片刻之后,脸上露出恍然和大喜的神色:“哎呀,你怎么会这么聪明,你说的太对了,那孔家和郎家的人最快,万一他们想明白了,真的有可能来追我的,到时候我若一心按最短路线回家,反而会被他们在路上堵住。”
吕岩心中暗笑,那块火珊瑚是整个石中林存在的根基,它被取走之后,石中林恐怕几天之内就会冷下来,到时候何止孔家郎家,鹿尾镇国十三家势力中的那十二家,大概都要知道杜晓得了宝贝了,如果按正常路线返家,恐怕是永远难以走到了。
杜晓看着吕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你原来这么聪明,那太好了,一定能够骗过我的爸妈,这次来能够遇到你,可真是运气太好了。”
如果你爸爸确实是我想到的那个人的话,要是我骗不过他,那天下就在没有骷髅可以骗过他了,吕岩心中暗暗好笑,但脸骨上却一丝不苟,又恢复了沉默。
杜晓最后按吕岩的建议,果断选择了往南方皇宫方向走的队伍,在三个小时之后,队伍出发。
此时此刻,在石中林内,平艳红忽然打了哆嗦,然后撅起嘴巴对郎野说道:“郎哥哥,怎么回事呀,你有没有发现这林子里越来越冷了?”
同样在不知不觉中裹紧衣服的郎野突然一怔,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第七百三十四章 红色药丸
“伟大的而万能的式王埃斯金啊,保佑我们远离寒冷的侵袭,踏上光明温暖的路途,在白色和冰冷世界中,您的光辉始终笼罩在我们的身上,光辉守护!”
队伍的前方,一个白胡子老头颤颤悠悠的完成了咏唱,从他手中的魔法杖上,一团黄色的光芒涌了出来,在短时间内笼罩了整个五十人左右的队伍,欢呼声立即响了起来,那老头却颤颤悠悠的敲了敲魔法杖,将杖头上的一点魔力药水小心翼翼的震开,让其发挥出作用来。
老头施展的光辉守护名字很牛,但实际上却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取暖魔法,它是一个长效魔法,大约可以持续八个小时左右,每天会咏唱两次,一次在黄昏,一次在半夜,以帮助赶路的运粮队渡过最冷的阶段,而白天的时间则是依靠太阳提供的温度硬抗风雪。
之所以这么精打细算的施展魔法,是因为运粮本身就是一项收入微薄的工作,如果不节约每一滴魔力药水,那么数十日辛苦的运粮工作可能赚不到一分钱,甚至是亏本。其实运粮队伍中还有更强的魔法师,但咏唱光辉守护魔法的却是一个普通的见习魔法师而已,这种人是专门的“风雪向导”,一辈子专门帮人取暖以走过寒冷的世界,其对于单个魔法的熟悉程度无以伦比,施法也最为节约。
气温立即回升了少许,冻僵了的旅人们又来了精神,就连那些耐寒的吸鼻雪鹿也打了几个响亮的响鼻,不过接下来却并非是启程,而是先进餐,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最近的村子也在三万米之外,一时半会儿赶不到了,只能在野外就餐。
大部分人吃的都是从怀里抽出的干粮,虽然一只用体温捂着,但刚一抽出来没咬两口就会变得硬梆梆的如同石头一样,牙口不好的只能将其放回怀里继续捂暖,或者就这样勉强在牙齿上磨蹭点食物进入口中。
运粮队的领队会升起一堆火,在这样的风雪中生火非常的困难,而且那些被冻透了的树枝也难以燃烧,这需要魔法师施展更多的魔法,当然也会造成更多的消耗,所以生活取暖和烘烤食物只是那么几个人的特权。
杜晓带着吕岩跟在队伍的尾巴上,他倒是精神的很,从怀里掏出半个硬梆梆的红粉瓜要了起来,这种红粉瓜是鹿尾镇国的一种主要食物,可以蒸熟了吃,也可以生吃,但生吃的味道很差,一般都是穷人才会生吃。杜晓却说这种食物很好携带,而且也管饱,所以在上个村子带了好几个,至于那种肉干之内的肉类干粮,他只是小心翼翼的买了半根,却一直不舍得吃。
吕岩从深度冥想中醒了过来,他看到杜晓又在啃红粉瓜,不由得微微一笑,这小子真不像是所谓大家族中出来的孩子,没有护卫和仆从就算了,竟然随身携带的钱币数量也很少,连吃的东西都和穷人一样,偏偏他也没有任何不适应,说明他应该在这种状态下生活很久了,难道说,杜家真的已经没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杜晓见吕岩的脑袋动了,赶紧凑上来小声道:“咦,你又活过来了,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僵硬痴呆的,我和你说话也不理,但却又能够自己行走?”
吕岩笑了笑:“没啥,骷髅都是这样的。”
“真的吗?”杜晓歪着脑袋看吕岩。
吕岩笑了笑,没再说话。当然不是真的,骷髅怎么会随时发呆,发呆之后又怎么会自己行走呢,其实真实的情况是,这三天来,吕岩一直在抓紧时间,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进入深度冥想之中,这样的情况下不但可以淬炼体质和元素的亲和力,似乎还能对“半移症”有轻微的治疗作用,吕岩现在的力气比几天已经大了许多,在雪地中行走再也不会因为腿骨发软而摔倒了。
当然,仅仅几天的深度冥想并不能完全治愈半移症,相反的,因为这三日的深度冥想,吕岩越发的认识到自己的半移症非常严重,恐怕没有几个年都恢复不过来,他不由得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这次虽然逃过一死,但却是衰弱到这种程度,自己的寿命还剩下八年左右,想要登上彩虹式盘可谓是难如凡人登天。
吕岩陷入沉思,对杜晓的说话又没有反应,杜晓眼中明显浮起一股忧虑,他不禁轻轻道:“你虽然偶尔很聪明,但老是这样痴呆,如何能骗过我爸妈呢?”
吕岩道:“杜晓,如果我陷入了那种痴呆状态,而又遇到危险的话,那么就用匕首刺我的颈骨,可能可以让我清醒过来。”
杜晓看着吕岩,嗤之以鼻:“哼,少来了,真的刺断你的颈骨,我给孔力的那枚玉佩岂不是白瞎了,我可不能做亏本买卖。”
吕岩只是淡淡道:“记住了,刺颈骨,用尽全力。”
似乎突然感觉到了吕岩口气中不容反抗的威严,杜晓一下愣住了。
半个小时后,队伍起程,在吸鼻雪鹿沉重的脚步声中,运粮队又开始了艰苦的行程,一直走到大半夜时,前方终于出现了灯光,又到了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叫做二百亩村,有二百亩暖田,是一个大村子,村中集结的运粮队也多,在杜晓和计划中,要在这个村子里面换队伍,开始绕如向东,然后再在十几日后开始北上,最后再西归,就完全避开了其他十二家家族的追踪。
“喂,到了,快醒醒。”杜晓用力的摇吕岩,却发现吕岩仍然在一步不停的走着,对他根本不予理财,看来是又进入了那种痴呆状态。杜晓抱怨道:“还说骷髅不会发呆,这又是什么,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和一个石头人一样,如果前面有悬崖,恐怕也会掉下去吧。”
杜晓还真说错了,深度冥想中,吕岩的身体其实是交给暗杀引导者管理,对于危险还是有简单的应对能力的,绝对不会发生这种坠落悬崖的情况。
杜晓摇不醒吕岩,只好跟着队伍继续向村中走去,但越靠近村子,他越感觉到不对劲,村口太过热闹了一点,火光冲天,似乎有很多人马……是的,杜晓看到了战马,数十匹脚尖的黑色大马在村口来回溜达,马背上端坐着骑士,在来回审视过路的旅客,这种黑马是能够在雪地中狂奔的“踏雪黑”,郎家骑士最喜欢的坐骑!
杜晓瞬间感觉到手心发凉,是郎家的骑士来到了二百村,正在检查每一个入村的行人,这是一个巧合吗,还是郎家居然猜到了他逃跑的方向?杜晓十分的机敏,他不肯拿自己的性命冒险,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进村,他走到吕岩的身边,抽出怀里的短匕首,犹豫了片刻,对着吕岩的颈骨狠狠的刺去。
这是吕岩告诉杜晓的,如果他陷入了那种痴呆状态,而又遇到危险的时候,那么就用匕首刺他的颈骨。
杜晓本来根本不相信,但眼看着再不躲,就要进入那些黑马骑士的视线了,到时候再想躲已经是不可能了,杜晓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这时候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候,下手也真狠,短匕捅出去带着风声,眼看就要将吕岩的颈骨刺断。
突然,吕岩的右手猛然抬起,一把抓住了杜晓的手腕,有力的指骨就像是一只钢钳,杜晓被突然而来的剧痛惊出一身冷汗,差点就要叫出声来,但指骨很快松了,吕岩的脚步也站定了,他从深度冥想中醒了过来。
打断深度冥想的唯一办法就是危险,是致命的危险。当吕岩碰到致命危险的时候,暗杀引导者会帮助他的身体做一个本能的防抗,然后迅速将身体的控制权还给吕岩,让他可以抵抗随之而来的敌人,所以吕岩才会让杜晓扎他的颈骨,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被暗杀引导者判定为危险。
吕岩清醒过来,一眼就看到火光和骑士,以他的视力,可以十分清晰的看到那些骑士脸上腾腾的杀气和搜寻的目光,是的,这些骑士肯定是在寻找什么。吕岩注意到,这些骑士中有一个大武者级别的家伙。
“杜晓,这些是什么人?”吕岩小声问到?
杜晓道:“他们是郎家的骑士,就是在石中林里面,牵着红鼻犬的那个家伙,是他家的队伍,他们可能是猜到了我们会从南面绕路逃走,所以提前派兵在这里拦截。”
吕岩赞赏的看了杜晓一眼:“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要逃啦,若不是你刚才那痴呆的模样,我们早就逃走了。”杜晓抱怨道,同时不停的摸自己被捏青了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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