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情 七 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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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他又迅速将目光扫向中队长赵小栓,“你不配姓赵,不配。”

说罢,推开周黑炭和张松龄两个,扬长而去,

“龙哥,龙哥。”周黑炭怕赵天龙再惹出更大祸事來,赶紧拔腿追上,张松龄比他稍微沉稳一些,冲着王洪等人拱了拱手,低声说道:“今天的事情对不住了,我会尽快让龙哥给大伙一个解释,王队长,吕队长,感谢款待,我等就此告辞。”

撂下几句场面话之后,他也分开人群,快步去追赶赵天龙,才追了几步,却看见对方推开周黑炭,雄赳赳地走了回來,远远地冲着王洪等人抱了下拳,大声道:“洪爷,答应过你的事情,赵某肯定会做到,这几天,我们兄弟几个就在山下找个人家借宿,等你做好了准备,立刻就可以出发。”

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情,游击队长王洪也沒心思继续挽留对方喝酒,按江湖礼节拱了拱手,大声回应,“多谢龙哥仗义,我这就着手准备给斯琴女士的生曰贺礼,大周,帮我送龙哥他们下山,顺便请老哈斯给他们安排个毡包。”

“哎,,。”大周很不情愿地答应一声,快步追上赵天龙,后者咬着牙犹豫了片刻,想提醒王洪几件事,却最终沒有说出來,肚子里的所有忠告都化作了一声长叹,转身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去远,游击队长王洪挥了下手,意兴阑珊,“都站着干什么,继续喝酒吃饭,羊肉这么贵,谁也不准糟践了。”

“早就吃得只剩下骨头架子了,哪还有肉啊。”副队长吕风摇了摇头,用俏皮话调节气氛,“要不咱们今天就浪费一点儿,到山下再买两头去,。”

“对啊,对啊,这么点儿肉,连塞牙缝都不够。”其他几个干部们纷纷笑着附和,**十名大小伙子,只有两头羊可分,摊到每个人头上能有几两,况且其中一头还要留出來招待入云龙这些贵客,根本分不到大伙的嘴里,

“滚,还过不过曰子了,,现在花钱买肉,冬天咱们喝西北风活着,。”游击队长王洪竖起眼睛,冲着大伙笑骂,“谁想多吃肉,就咬自己腮帮子,保证比羊肉还细嫩,老胡,这桌剩下那半头羊收了,咱们晚上吃羊汤荞面片儿。”

“嘢。”游击队员们咧了下嘴,悻然散开,王洪就着桌子上的新鲜蔬菜啃了两个糜子面儿窝头,又喝了一碗游击队自己酿的野果子酒,心满意足地拍了下隆起來的肚子,迈着四方步回房间休息,

副队长吕风向几个主要干部使了个眼色,也慢慢地走向了后院,其他几名干部互相看了看,各自找机会跟上,中队长赵小栓低头耷拉着脑袋走了队伍最后,一边走,一边不停地用手揉眼睛,泪水像春天的溪流般淌个不断,

待大伙都进了后院小会议室,游击队长王洪收起笑容,低声追问:“栓子,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天龙跟你早就认识,他为什么不准你姓赵,。”

“我跟他其实都不姓赵,我们是随的我师父的姓,我,我跟他都是师父收养的孤儿。”中队长赵小栓蹲在地上,双肩不断抽动,“师父跟嘎哒梅林是安达,嘎达梅林起义时,就带着我们去投奔他,后來嘎哒梅林被达尔罕王爷出卖,惨死在新开河畔,师父就带着我们和几个起义军的遗孤,到处躲避追兵……”

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往事,一直象座山一样压在心窝子上,今天被赵天龙给揭了老底,痛苦之余,反而感觉了几分轻松,因此,不用大队长多问,就竹筒倒豆子般全给说了出來,

“当时右旗的老王爷还活着,他跟我师父有交情,就对师父和我们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但是李守信不知道从哪听说了师父领养的是嘎达梅林的儿子,就派兵到右旗,要求老王爷配合他斩草除根,碰巧我偷偷跑下山來玩,被李守信的部下给捉到了,他们先是狠狠地打我,让我给他们带路,后來看到我不肯屈服,就使了个诡计,找个人來跟我比枪法,说如果我打得比他们准,就放过师父…….”

结果,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自然输给了一群心怀叵测的成年人,一群心怀叵测的成年人则宣称,草原上沒有比他们更好的猎手,即便嘎达梅林亲自來了都不行,孩子争强好胜,便骑马回家找自己最崇拜的大哥帮忙出头,人沒等进山,李守信和王爷已经带着骑兵追了上來,

沒有人愿意跟神枪手在山林中周旋,于是,一把大火烧毁了整座山林,一把大火烧红了整个天空,

那跳跃的火焰印在了赵小栓的记忆里,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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