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赤子 十七 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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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龄和赵天龙等人也听到了身后已经变得非常刺耳的马达轰鸣声,咬紧牙关,带领弟兄们将战马体内最后的一点能量压榨了出來,两匹由三岔铁蹄马和顿河马杂交改进的良驹跑着跑着,就突然口吐白沫,一头栽倒于地,马背上的游击战士多亏了身手足够灵活,才在坐骑倒下的瞬间甩开了金镫,以双臂为支撑跳起來,落在了另外两匹空着鞍子的战马上,勉强逃过了被坐骑压在身下的横祸,但是他们两个胯下的新坐骑也迅速开始喘粗气,嘴角处流下的唾液也迅速由白转红,奔波了整整一个下午和一个夜晚,却沒有任何精饲料补充,队伍中绝大多数战马也都濒临了崩溃的边缘,用不了多久,就会重蹈先前那两匹的后尘。

如此关键时刻,偏偏前方又出现了新的意外,有伙运贩卖货物的骆驼队恰恰挡在了游击队的道路上,队伍里头的商贩们听到剧烈的马蹄声和轰鸣的汽车声,被吓得手足无措,愣愣地坐在驼峰上,居然忘记了喝令畜生闪开。

“快走,小鬼子的汽车马上就杀过來了。”不愿意无辜者受到殃及,张松龄一边放缓坐骑,一边扯开嗓子大声提醒。

“老乡,快把骆驼赶到别处躲一躲,小鬼子车队就在后边。”其他战士也尽量拉紧缰绳,放缓马速,以免直接冲进商队当中,惊到了商贩们赖以谋生的骆驼。

沒想到,他们不提醒还好,一提醒鬼子的汽车即将杀至,商队当中那名脸上蒙着头巾的首领,立刻下定了决心,扯开嗓子用带着东北口音的蒙古话大声招呼几声,居然让回麾下的伙计们将骆驼横了过來,直接挡在了张松龄等人的马前。

“老乡,你这是干什么。”猝不及防之下,张松龄接连拉了两三次坐骑,才避免了白马与骆驼直接相撞,正准备质问对方到底安得是什么居心,蒙着脸的商队突然一翻腕子,两支盒子炮对准他的胸口扣动扳机,。

“乒、乒、乓。”一名游击队员全力催动坐骑,用身体挡住了子弹,张松龄和赵天龙暴怒,大喝着端起枪來,冲着黑巾蒙面的“商队首领”和“伙计”展开反击。

“商队首领”显然在开枪之前,就早已考虑好了退路,居然沒等张松龄和赵天龙两个将枪口指向自己,就主动跳到骆驼身侧,一边带领麾下“伙计们”举枪继续向游击队偷袭,一边阴笑着叫嚣:“赵天龙,你也有今天,老子被你们逼得在草原上无法立足,这回,刚好连本带利一并讨回來。”

“蒋葫芦,你找死。”听见对方那公鸭般的嗓音,赵天龙立刻明白到底整个突发事件的來龙去脉了,正举着长枪短枪向游击队员们射击的根本不是什么商队,而是已经消失多时的黄胡子及其麾下残余马贼,这些家伙先前一直扮作商队在草原上苟且偷生,唯恐被人认出真正身份,此刻却得知游击队正遭到曰本鬼子的追杀,所以趁机落井下石。

“黄胡子,你给小鬼子当狗,难道当上瘾了么,居然死都不知道悔改,。”张松龄也听出了对方身份,两支盒子炮轮流开火,压得黄胡子蒋葫芦在骆驼身后不敢露头,所有子弹都打到了那匹骆驼身上,可怜的畜生却不懂得躲闪,用血肉之躯替阴险的主人挡住了一轮又一轮射击,而黄胡子自己,则利用骆驼的身体为掩护,指挥麾下的大小喽啰们将队形迅速展开,拼死也要替小鬼子拖住游击队的脚步。

已经半个白天加一整夜沒休息,游击队员们的体力和战斗力下降都非常明显,打出的子弹大多数都落在了空处,无法将眼前的土匪迅速击溃,而黄胡子带着马贼们却显得有恃无恐,他们根本不用考虑此场战斗的后果,只要能用子弹封住骆驼队周围一百米左右的范围,逼着游击队绕路而行,就基本上能达到最终目的,小鬼子的汽车距离此地已经不足两里,游击队耽搁的时间越长,绕的路越远,越难以逃脱鬼子伸过來的黑手。

“拔刀,跟我冲过去,。”危急时刻,赵天龙毅然做出决定,抽出阔背长刀,就准备迎着马贼的子弹从骆驼队中硬砍出一条血路來。

“冲过去,冲过去。”其他游击队员们也纷纷收起步枪,努力催动胯下筋疲力竭的战马,绕路是死,停留是死,不如直接从马贼们的尸体杀过去,杀出一条活路,游击队的脚步,绝不是几只臭鱼烂虾所能阻挡。

发觉了游击队的企图,黄胡子心中愈发得意,扯开嗓子,大声招呼周围的马贼们跟自己保持同样的射击节奏,在沒有机枪的情况下,排枪齐射是最好的对付战马方法,况且交战双方彼此间的距离还不到五十米,游击队胯下的战马根本冲不起速度來。

“开火,跟我一道,开火,让入云龙尝尝咱们的厉害。”越喊,他心中越得意,整个人美得几乎从地面上飘起來,正愁沒办法跟新來的曰本顾问搭上关系,这下好了,见面礼就是入云龙的人头。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的确有人在开火,用的还是轻机枪,不过是在骆驼队的背后,这下,轮到黄胡子被打懵了,诧异地回过头,恰恰看见赵小栓双手离缰,抱着歪把子向骆驼队冲过來的身影。

一挺轻机枪,四支三八大盖儿,五名游击队员骑在飞驰的战马上,个个英气勃勃,矫若游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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