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松片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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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有什么,那便是在老虎口里争食,不说梅氏,纪氏就先活撕了她,想想程姨娘,不过因着生了哥儿,便叫那般关着,多少见不曾见着外头的人,安姨娘心里一个哆嗦:“她着了风,有些发热,正捂着被子出汗呢。”

等到纪氏这里出来,沣哥儿牵了明沅的手往她院子里去时,他转了大眼睛,要明沅抱他,一勾住脖子就趴到她耳边:“姨娘打姐姐了。”

明沅听见兀自不信,可若没见着,小孩儿怎么会胡说出这样的话来,安姨娘打明湘的时候,沣哥儿就在屋子里,他人小,两个争起来没瞧见他,等丫头都进来了,他便去拍明湘的门,听见里边在哭,闷了一夜不知道要跟谁说,这会儿扒住了明沅:“怕。”

明沅紧紧拳头,心里梗了一口气,抱沣哥儿抱到小香洲里,拍了他问:“沣哥儿今儿跟姐姐睡好不好?”

见他点了头,差了采薇去拿沣哥儿的东西,采薇见明沅少有的沉着一张脸,还当是安姨娘给沣哥儿苦头吃了,这是六姑娘的亲弟弟,吃了委屈便是打了六姑娘的脸了,前边的不敢争,跟安姨娘还真没什么怕的。

采薇去了就高声大气的说话,安姨娘原想拦着不让,采薇笑了一声:“姨娘,四姑娘可还病着呢,咱们姑娘是怕哥儿过了病气,不往咱们姑娘院子里头挪,倒是有近的,隔了道墙,东西也都全着呢。”

安姨娘原来就是因为女儿生气,如今叫个丫头抢白了去,等采薇一走,便去拍女儿的门:“如今连个丫头也欺负起我来,你不是同六丫头好么,你看看别个,藏了牙的老虎可是假的!”

里头有点心有茶水,一时倒不怕女儿饿着渴着,谁知道安姨娘说得这话,明湘连原先开着的半扇窗户都关起来了,这下安姨娘真个慌了神。

她在女儿跟前向是说一不二的,明湘事事依她,看着明洛同张姨娘横眉毛竖眼睛的,她还自觉女儿乖巧听话,可就是这么个乖巧听话的女儿犯起了牛脾气。

画屏见着她拍门道:“不若请了六姑娘过来说合,咱们姑娘还是肯听六姑娘的。”她不说这话倒好,一说这话安姨娘眼圈儿都红了:“我自家的女儿不同我亲,竟跟别个亲近起来了。别个是人是鬼披着一张你怎知道,你既信她的,她怎么又那样待沣哥儿,偏把你挤到一边儿去。”

越说越是不像,明湘在里头听见,本就一日未进米面,伸手砸了杯子出去,安姨娘唬得一跳,泪流的更凶:“你可别伤了手!”

便这时候,明沅来了,丫头原本要拦,可这闹出来的动静哪里瞒得住,安姨娘掩了脸:“这丫头,跟我犟着呢。”

“姨娘去歇歇罢,我来同四姐姐说。”明沅安置了沣哥午睡,这才过来看明湘,也不知道她叫打的重不重,明沅对安姨娘的观感有些复杂,却不得不说,按她的立场,却是常人会做的事,可打了明湘却又是为着甚。

明湘听见明沅的声音,把门打开了,等她进来,立时又把门给拴上,明沅见她先是一惊,一双眼睛肿了起来,跟核桃似的,赶紧拿帕子浸了凉茶水给她盖着,明湘还不住流泪,面色白了一圈儿,抱了明沅百般苦楚说不出口来。

明沅不知这母女二人是为着甚争了起来,她拍拍明湘的背:“四姐姐这么哭,再把眼睛给哭坏了,便有什么受了委屈,心里不舒坦了,也不必拿自个儿的身子作耗。”

“你不明白。”明湘说得这一句,眼泪又流下来,她本来就虚,耗了这一日,人已经撑不住了,明沅看她这模样,让画屏去厨房里要粥来:“再怎么着也不能不吃,胃坏了怎么了得!”

她到底吃了几口牛乳粥,明沅半是哄半是劝,看着她吃了一块白雪片松糕下去,搁了碗儿,脸上瞧着有了血色,咬了唇儿竟露出个笑来:“我自家也知道,生这场气好没趣儿,六妹妹走罢,这回花宴,我不去了。”

“那怎么成,虽是为着三姐姐,可她后头就是你,怎能不去。”明湘不似明洛,明洛有口气,自个儿憋不住先散了,明湘却是心事重的,她既能打定主意不去,便是真的不去了。

安姨娘只当女儿叫劝好了,当天就要接了沣哥儿回去,明沅硬留他下来住得一夜,可谁知道,第二日明湘竟真的高烧,请了大夫过来看病,纪氏发了话,让沣哥儿就住在小香洲里,等明湘病好了再说。

花宴是摆了起来,可明湘却真的没能出来,纪氏派出去的帖子也没得为着个庶女改日子的,到得那一日,水阁开了八扇子门,两边敞厅隔着水赏宝华玉兰,明潼自不必说,连着明沅都有人夸奖她进退有度。

明潼陪着安远伯家的世子夫人说话,眼睛一睇,瞧见礼部员外郎的夫人,竟正拉着明洛,她心头一跳,难不成,为着明湘没出来,竟把婚事搁到了明洛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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