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1 / 2)
“启禀圣上,今次祭天诞礼,每一道程序,臣都是嘱咐再三,而且严格把关。”冯元破声音竟是哽咽起来:“圣上的膳食,臣更是加倍小心,不敢有丝毫马虎,可是到头来,臣殚精竭虑,却受到电帅怀疑……能让电帅怀疑,就已经证明臣做的不好,祭天诞礼如此大事,臣有做的不好之处,就只能恳请圣上降罪!”
“忠国公太敏感了。”皇帝摆手笑道:“赤炼电不过是小心谨慎,并非针对你!”
冯元破摇头道:“启禀圣上,电帅对臣的不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今日电帅此言,也不是心血来潮……!”
赤炼电面不改色,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冯元破。
皇帝“哦”了一声,问道:“忠国公何出此言?”
冯元破犹豫了一下,终于道:“回禀圣上,自从圣上北巡,驾临河西,河西上下心怀感激,龙行于此,乃是河西的福分,河西军民都是感沐圣上的隆恩。”顿了顿,抬头看着皇帝,眼睛竟然有些泛红,“但是臣却也因此被一些人诟病……!”
“哦?”皇帝皱起眉头。
冯元破正色道:“臣是个粗人,一心只想效忠圣上,保家卫国,为了圣上,赴汤蹈火而在所不辞……臣对圣上的忠诚,问心无愧,天地可睹,而且臣一直说,臣是圣上的一条狗,忠心护住,圣上让臣咬谁,臣就咬谁,谁要是敢触犯天威,臣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他义正词严:“可正因如此,反倒被一些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赤炼电冷笑道:“冯总督所说的一些人,是否包含我赤炼电?”
冯元破转视赤炼电,冷冷道:“电帅自认为呢?”
“本帅很奇怪,本帅只是提醒要对圣上食用的膳食多加小心,却想不到让冯总督如此声嘶力竭。”赤炼电淡淡道:“冯总督为何会因为一句话,竟如此激动?难道这中间当真有什么问题不成?”
冯元破冷笑道:“如果这句话出自别人之口,我只会以为是善意,是对圣上的忠诚,不会如此激动,可是此言出自你赤炼电之口,我就不得不争辩了。”
他此时已经直呼其名,显然已经是当众撕破脸。
在场众官员都是一惊,便是太子也皱起眉头,大家都知道冯元破是个左右逢源的人物,此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敢于自损自贬,与人交往,总会显出一副交心交肺的姿态,不明真相之人,往往都会被他所迷惑,只觉得这位河西总督是性情中人,待人忠诚。
一直以来,冯元破给人的感觉都是彬彬有礼,一脸笑容,莫说是赤炼电这样的帝国元勋开国功臣,便是比冯元破地位要低上许多的普通官员,冯元破也从来不摆架子,对人显得十分热络,谁也想不到,今日祭天诞礼,就因为赤炼电一句话,冯元破却反应如此激动,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竟是当众与赤炼电撕破脸,这与人们心中的冯元破,简直是判若两人。
殿上众人,都是帝国高官,都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孽的道理,冯元破如此反常的行为,让众人隐隐感觉今日事情似乎有些不简单。
第一六二二章 自有妖孽
冯元破站直身子,淡淡道:“圣上,事到如今,有些话,臣不得不向诸位坦言。”他斜视赤炼电一眼,冷笑道:“诸位可知道,赤炼电虽然出兵福海,但是辽东军的主力,却并没有完全调动,而是集结在辽东西部重镇,换句话说,就是集结在辽东与河西的边境之处……!”
众臣闻言,都是微微皱眉,却无一人说话。
皇帝问道:“忠国公,辽东军集结于西部,难道有什么别的意思?”
冯元破冷笑道:“放着河北青天王不去围剿,却将辽东主力集结在西部重镇,赤炼电的目的,当然是直指河西。”
纳言周庭忍不住道:“忠国公,有些话可不能胡说,且不说辽东军是否真的在西部重镇集结,就算真的如此,那也未必是冲着河西。无论辽东军还是河西军,都是我大秦的军队,你们的敌人,都只能是帝国叛匪。”
冯元破叹道:“周大人所言极是,所以我河西一直都是以此为任,而且我已经与圣上商议过,只等祭天诞礼结束,便立刻发兵河北……!”看向皇帝:“圣上,臣没有说错吧?”他双眸死死盯着皇帝的眼睛,只见皇帝轻抚长须,微微颔首道:“忠国公没有说错,朕确实与忠国公商议过,等到祭天诞礼过后,便将发兵河北,平剿青天贼寇。”
冯元破见皇帝这般说,脸上显出笑容,“圣上英明,运筹帷幄。”随即冷眼看向赤炼电:“可是身为辽东总督,电帅你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失望。”
赤炼电淡淡道:“你觉得本督是想对付你?”
冯元破笑道:“莫非你没有这个意思?京城陷落之后,你野心勃勃,谁都知道,你麾下十万精兵,更有五万铁骑,钱粮充足,你若当真有心报效朝廷,早在青天王打到福海之前,就应该出兵,为何迟迟按兵不动?如今更是将主力留在辽东,谁又能瞧不出你的心思?”
众人顿时都皱起眉头,暗想冯元破看来对赤炼电是恨之入骨,否则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突然发难。
其实谁都知道,赤炼电麾下精兵猛将,实力强大,放眼天下,如今辽东道的实力首屈一指,正因如此,赤炼电被人怀疑心存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便是在场的官员们,心中也未尝没有过这样的疑虑,但是此番赤炼电能够前来参加祭天诞礼,从某种角度来说,已经打消了许多人的疑虑,如果赤炼电当真心怀不轨,此番必然是不敢轻易前来。
赤炼电发出古怪的笑声,盯着冯元破道:“本督一直还在怀疑你对朝廷的忠诚,但是此番却是确定了。”
“确定什么?”
赤炼电冷笑道:“确定你的谋反之心。”
冯元破面不改色,不怒反笑:“你是说本督谋反?”
“圣上……!”赤炼电忽然转向皇帝,拱手道:“臣是忠是奸,并不自辩,圣上心中如同明镜,逆贼冯元破欺君罔上,还请圣上下旨,即刻擒拿!”
皇帝目光闪烁,却不说话。
赤炼电忍不住抬头,看着皇帝,再一次道:“圣上,请下旨!”
皇帝皱眉道:“你是说冯元破是逆贼?有何证据?”
“圣上……!”赤炼电脸上忽然显出一丝诧异之色,“圣上不是已经发现了冯元破的谋逆之举,此番臣前来,正是要擒拿叛逆……!”
孔雀台几人此时站在一旁,他们本来是上殿表演,可是还没开始表演,冯元破和赤炼电就已经正面相对,此刻只能站在一旁。
楚欢举着莲花台,他力大无穷,便是再举上几个时辰也不在话下,别人虽然只能看到他的双腿,可是他却能从莲花台的缝隙之中,看到大殿上的情景,站在侧面,也可以清晰看到赤炼电的神态表情。
其实殿上的情形,楚欢倒也是有些疑惑,冯元破苦心布局,今日应该是胜券在握,而且底气十足,但是瞧赤炼电的架势,赤炼电竟似乎也是成竹在胸。
若说冯元破底气十足,那自然是理所当然,这毕竟是在河西地盘上,作为河西的主人,一切都在冯元破的策划之中,冯元破没有道理没有底气。
可是赤炼电孤身而来,虽然他是帝国上将军,功勋和威望都是极高,但毕竟不是在辽东,很难想象他有信心在河西之地扳倒冯元破。
但是赤炼电给人的感觉,竟似乎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赤炼电最后向皇帝请旨抓捕冯元破,也似乎是早有准备,倒似乎今次的祭天诞礼,就是为了给抓捕冯元破创造机会。
楚欢隐隐感觉其中大有蹊跷,他虽然早就知道今日的祭天诞礼必然有大事发生,可是此时却隐隐觉得,这其中只怕是蹊跷非常,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得多。
冯元破见皇帝皱着眉头,立时上前两步,拱手道:“圣上,臣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但是赤炼电造反之心人皆共知,恳请圣上下旨,即刻擒拿!”
众臣此时面面相觑,想不到情势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赤炼电和冯元破针锋相对,这两人竟似乎定要置对方于死地。
皇帝却是目光闪烁,并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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