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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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锦绣总结:“所以说,山长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不好预测。”

周文顿时就忧愁起来了。

但锦绣安慰他:“我做事,你放心,就是山长他亲临,也发现不了什么!”

此时,山长蒋良柏书房里。

胖乎乎的管事站在下首,一脸震惊的对山长道:“您是说,张志森三人是被元锦绣打晕的?”

山长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书随意翻阅,闻言只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管事一脸不可置信:“且不说他一个五岁稚童如何将三个成年男子打晕后还没惊动别人逃之夭夭。

就说现场,小的已经认真排查过,自认没漏过蛛丝马迹,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您又是如何知晓的?”

管事实在太过震惊,以至于不自觉对山长的话提出质疑,放在以往,这种事是万万不会发生的。

山长也不在意,只是脸上的表情十分微妙。

在管事一脸求知的表情中,山长很快恢复云淡风轻,淡淡道:“我亲眼所见。”

管事:“!”

管事震惊过后,好不容易独自消化了这些匪夷所思的事。

才想起后续事宜:“既然此案中唯一的疑点已经解决,是否让人将元锦绣带来问上一问此行为何?至少让他知道,书院的规章制度不可僭越!”

管事这么说着,自己就将自己否定了:“张志森三人品性恶劣,在书院为非作歹,好在一直没出什么大事,加之看在故去的张先生的面子上,我们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按照三人以往的劣迹,想来也是狠狠得罪了元锦绣了,否则那孩子是个宽厚的,应该不至于如此行事。”

山长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管事:“你倒是会为他开脱!莫不是元大富那老匹夫又许了你什么好处?”

管事笑的苦哈哈的:“山长,不瞒您说,小的仅有的几次和那孩子接触,真觉得那孩子不是一般的大气!”

山长不轻不重的冷哼一声:“行了,这事到此为止,告诉先生们,从今往后,元锦绣的功课加倍,算是小惩大诫!”

管事笑眯眯领命而去。

锦绣还不知道自己突然间就得到所有先生的青睐是何缘由,只知道,突然有一天,所有先生好像突然就发现锦绣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想要用先生们拳拳的爱意,让锦绣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

几乎所有的功课都比别人多一倍,锦绣游啊游,游啊游,游的身体虚弱,四肢无力,双眼发晕,头脑昏沉,比风寒还严重。

连一向没心没肺的冯舒年都看不下去了,犹犹豫豫的,搓着手,像是下了巨大决心似的开口:“要不,锦绣,我帮你抄一部分吧!”说完怕自己后悔似的,直接从锦绣手里夺过毛笔,转身就走。

锦绣都被冯舒年的态度逗笑了,起身舒展筋骨,随口调侃:“哟,我记得前天还有人幸灾乐祸来着,说什么元锦绣命中注定,就是拯救冯舒年于水火的?”

周文接话道:“没错,我记得那人的原话是,自从书院有了元锦绣,我冯舒年人缘回升,上课先生们再也不盯着我一个人骂了,感谢元锦绣的大恩大德,我冯舒年定记你一辈子的好!”

埋头替锦绣写作业的冯舒年被两人说的面红耳赤,恼羞成怒道:“有完没完?至于揪着一点说到地老天荒吗?咱们还是不是最好的兄弟了?”

锦绣十分无情道:“不是!”

周文面无表情:“不是!”

就连在一旁看热闹的程远青都道:“不是!”

冯舒年被三人臊的不行!扔下毛笔在院子里和三人打成一团。

此时天色已晚,几人正在院子的大树下做功课,树上挂了好几盏灯笼,屋檐下的灯笼也被点燃,院子里亮堂堂的,都是元老爷对儿子和侄子的爱,比往日只有冯舒年三人时,不知道热闹了多少!

三人在院子里笑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总在外面读书的楚舟,也早早回到院子,搬了张桌子放在屋檐下,对这边的热闹充耳不闻。

只是对方不经意往这边看过来的眼神,显得十分复杂。

格格不入的两拨人,住在一起,气氛意外的和谐。

笑闹一会儿,冯舒年被三人针对,体力不支,举白旗投降。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大口呼吸。

程远青更注重形象,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想了下对锦绣道:“我出去一趟!”随即解释道“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锦绣最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大部分时间都和我们在一起,先生们不可能突然就集体看重他,或者针对他!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周文也觉得事情蹊跷:“若说先生看重吧,很多内容宝儿在课堂上就完成了,但先生还是雷打不动的让宝儿回来抄写,并且抄写的量是别人的双倍,这怎么看,都有些刻意,与其说看重,不如说针对!”

锦绣也百思不得其解,痛苦的揉着写字快要写废了的手腕道:“关键问题是,先生们有什么理由集体针对我?还是这种方式!”

躺地上不上起来的冯舒年像个死尸,只有嘴还能动,气喘吁吁道:“要我说,干脆就不写了!先生们又能怎样?锦绣就是太听先生的话了!一点儿没有咱们书院新晋扛把子的气势!哎,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几人懒得纠正冯舒年总是用不对词的习惯,各自若有所思。

锦绣摇头:“我直觉这事儿乖乖听先生的话比较好!”

锦绣一向相信自己莫名的直觉,以前的经历,用无数次事实告诉锦绣,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看几人还有话说,锦绣劝慰几人道:“显然这次是先生们有预谋的集体性活动,只要先生们不是想废了我,这事就肯定有个度,只要熬过去,自然就结束了,没必要横生枝节,咱们在书院,最好还是不要挑战书院的权威!”

说到书院权威,几人浑身一震,就连在屋檐下看书的楚舟,握笔的手也不自然的僵硬了一瞬。

闻言冯舒年也不躺在地上装死尸了,一个猛子扎起来,心有余悸道:“我记得上次,因为挑战书院权威被山长下令处罚的人,到现在都抬不起头做人吧?”

程远青肯定的告诉他:“上次两人因为口角,误伤了路过的先生,山长下令让两人将自己的罪行亲手写在纸上,每天带着纸在书院□□一圈儿,□□途中,要不停的诵读自己的罪行,并且每日午时,人最多的时候,让两人站在书院门口大声诵读,任由过往路人观看,直到两人真心悔过为止,所经历时间不得少于半月。”

这事后入学的锦绣和周文也听人提过,但又听一遍,还是替打架的两个当事人尴尬到不能自己。

冯舒年道:“简直是公开处刑!将自尊心放在脚下摩擦,还不能反抗,否则山长就要通知长辈来书院,陪着自家孩子一起受罚,我只要想一下这种事要是发生在我身上,就恨不得当场去世!”

程远青一脸牙疼状:“我觉得锦绣说的对,还是先忍过眼前这一阵儿比较好!

不管怎样,在书院都不能挑战先生的权威,山长曾说过——就算先生教的是坨屎,你也要闭眼食之!所以,对学生来说,先生就是永远都跨不过去的那座山!”

要不是因为这令人牙疼的规矩,锦绣早就不想当个乖乖学生了。

可是一想到元老爷给书院花的那些银子,还有那已经建了一小半的学生宿舍,锦绣又忍了。

他敢肯定,以山长的性子,就算当场开除了锦绣,也不会将元家投入的银子还给元老爷的。

这特么和白嫖有啥子区别?

程远青在几人热切的目光下,颇具压力的离开院子。

看着程远青离去的背影,冯舒年露出萧瑟的表情,捂着胸口一脸沉痛道:“这么些年,我还没见过远青这么无能为力的时候呢!简直是对他书院百晓生名头的侮辱啊!事情发生了好几天,远青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简直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实乃人间惨剧!”

锦绣和周文不想看冯舒年无意义的表演,面无表情的从冯舒年身边飘过,回屋了。

冯舒年环视一圈儿,发现院子里只剩下他和在屋檐下蹭光的楚舟,瞬间感觉没意思透了,对着楚舟方向,习惯性冷哼一声,也跟着进屋里,还将屋门关的框框响!

楚舟像是没听见似的,表情都未变一下,单薄的身影在烛火的照应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回屋的锦绣继续抄写作业,并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那么痛苦。

归根究底,就是他并不怕抄写,这些小小的惩罚在他看来都是很小儿科的事情,甚至前些日子在家闲得无聊,他还顺手练出了左右两只手同时开工,写出不同内容的本领。

也是基于这点,周文才没早早地帮锦绣作弊,因为在他视线所及之处,他家宝儿弟弟玩儿的不要太愉快,人前人后两副面孔,自由切换毫不滞涩,让他忍不住膜拜一番。

周文打水洗漱后爬上床,翻开寿管家托人带来的《青云先生梦游记》,美滋滋的研读。

同时不忘提醒练字的锦绣:“差不多行了,要是让先生们知道你每天能早早的完成功课,回头说不定让你写三倍呢!现在这样卡着点儿完成,刚刚好!”

锦绣满意的放下两只笔,满意的欣赏自己的大作,感觉最近的字大有长进,心里用无数美妙的词夸了自己的天赋后,才美滋滋的打水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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