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 府试(2 / 2)
元老爷内心惊讶:他其实和锦绣想到一处去了,不过元老爷要走的是县令夫人的路子,今早已经让元夫人将帖子送到县令夫人手上了,没想到自家儿子比他更快一步。
事情解决的很迅速,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前,县衙先是将上榜考生的试卷的手抄本张贴在衙门口,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在衙门闹事的主要人员抓了。
以他们严重影响朝廷法度为由,责令他们两年内不得参加县试。
那些闹事的人,大都是县试没过的人,本以为法不责众,没成想,一向稳住自持的县令大人,这次出手竟然这么不留情面,一群人瞬间傻了眼。
反观事件的中心人物锦绣,依然悠闲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紧接着就是四月的府试,到时候各个县的考生齐聚,难度比县试大了一截,丝毫不给人放松的机会。
当然这紧张也是别人的,锦绣还是不紧不慢,从容不迫,坚持以前的读书习惯,有时间监督周文读书,偶尔逗逗冯舒年,小日子过的比元老爷舒心多了。
自从锦绣五年前上门将冯舒年和程远青爹说服后,两个家长将自家儿子在书院读书的监管权痛快的交给锦绣。
本着学习不成还能交朋友的原则,放心大胆的让自家孩子去了。
结果这次县试成绩出来,两家长辈对锦绣的信任,比自家儿子还坚固,眼见着自家儿子还沉浸在县试通过的余韵中不可自拔,两家长辈不约而同有了怒其不争的想法。
在让人一打听,人元家两孩子已经回书院好几天了,据说人家每天在书院跟着先生读书,一点儿时间都没耽搁。
回头再瞅瞅自家糟心孩子,两家长辈话不多说就是干,让人将自家不争气的儿子赛进马车,二话不说扔回书院。
两个难兄难弟回到宿舍见到锦绣三人,气不打一处来。
冯舒年一脸不开心的用手指指着锦绣鼻子道:“好你个元锦绣!亏我还这么信任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
楚舟毫无表情的脸上自然看不出纳闷的情绪,但语气倒是很到位:“发生了何事?”
冯舒年一脸控诉道:“我前些天还让人上元家询问锦绣这些日子的打算,锦绣明明让人给我传话,说要一直待在家里复习功课,免得生疏了。
我一想,我爹那么信任锦绣,既然他都待在家里了,那我也哪儿都不去,我爹也不会说我什么!
谁成想这才过了三天,我爹让人一打听,就说锦绣自个儿卷铺盖回书院了!”
楚舟:“……”
楚舟觉得锦绣的声誉还能抢救一下,用眼神看向锦绣。
锦绣道:“你听我辩解,呸,不是,你听我解释!”
程远青和冯舒年两个受害人同时冷哼:“好啊,你最好有充足的理由!”
锦绣一想自己也没做亏心事儿啊,干嘛要心虚,于是理直气壮道:“我本来的打算是那样没错!但我在家,我爹紧张的不行。
刚开始是坐立难安,后来无心打理生意,再后来,晚上睡不着,一宿一宿的在院子里转圈到天亮。
熙和堂的大夫说了,我爹那是紧张过度,建议我爹和我隔开距离,等过一段时间,我府试过了,我爹心上没有压力,自然就好了!”
冯舒年不信。
周文也不信。
显然楚舟也不信。
三人都不觉得元老爷那种见过世面的人物,会因为这点儿简单的小事焦躁至此。
就楚舟的个人感悟,他家几代贫农,他爹娘虽然对他下场考试持紧张态度,但也没焦虑到失眠。
三人齐齐看向锦绣。
锦绣耸肩:“事实如此,你们知道的,如若你们问了,我从不说谎。”
三人视线转向周文。
周文苦着脸点头。
并一脸纠结道:“本来宝儿想自己来书院住一段日子,让我留在家里看着姑父,没成想,姑父每日看着我,也能想到在书院的宝儿,这病啊,越加严重了,于是我也搬来书院了。”
几人知道周文的性子,最诚实善良不过了,既然周文这么讲,几人也无话可说。
既然大家又聚齐了,锦绣也不客气,稍微适应了一下就重新找回自己当监督员的感觉,盯着周文三人有目的的读书。
府试的考试内容和县试相差不多,但府试考试时间只持续三天,录取人数仅有五十人,这点上来说,难道陡然增加。
三人知道自己的水平,因此不敢大意,锦绣有空给三人讲解考试要点,几人心里还挺感激。
就连在读书上有自己独特的方法,坚持独立思考的楚舟,也经常被锦绣讲解的要点和小技巧吸引,几人经常私下里交流。
刚开始几天还不觉得,又过了几天,府试开始报名,书院将所有应考的学生名单统一收集起来上报,几人终于感觉到紧张。
冯舒年焦躁不安的在院子里转圈:“府试一年才录取五十人,我刚看了下,光咱们书院的学兄们,今年应考的就有三十几人!这可如何是好?”
程远青和周文实力不济,听了冯舒年的话,顿时愁上心头。
周文苦着脸道:“我该不会像那张三伟似的,五六十岁,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还要孙子搀着进考场吧?”
张三伟,就是榜单最后一名,当场激动的晕过去的老爷子。
想想那个场景,几人瞬间其涮涮打个冷战。
锦绣一针见血:“你们现在努力了,不一定会上榜,但不努力,肯定不会上榜!”
被锦绣的毒鸡汤奶到的几人发奋苦读,用功程度让每天巡查院子的胖管事惊讶,胖管事一度看着几人的院子灯火经常一夜未灭,几个孩子除了锦绣,都顶着黑眼圈儿游魂似的在书院晃荡。
胖管事有时候忍不住劝几人:“读书累了停下来休息休息吧,小小年纪身体熬坏了不值得!”
但锦绣心里有数,肯定的告诉胖管事:“我心里有数,不会坏的。”
几个顶着黑眼圈儿在院子里飘的也告诉胖管事:“我们可精神了!内心世界全所未有的满足!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
胖管事:“……”
成吧,你们开心就好。
就这样过了几天,到了结保的时间。
府试结保,比县试要求多一名廪生,也就是要有四名村人,两名秀才保举,实行连坐制,如果其中一人犯了重大过错,其余人也会连坐。
因此找的保人也要双方互相信得过才行。
因着府试距离较远的原因,只要提前将结保人的相关文书整理齐全,考试时带上即可。
到了这时,路途遥远的就可提前出发前往府城,县城的车马行生意也会因此变得好上不少。
这院子住的几人在府城都有各自的住处,锦绣也就不操这份闲心,只有楚舟,锦绣私底下问了。
楚舟回答,他们同村有位族兄在府城读书,他提前与人家商议好了,暂时在他家借住一段时间。
于是几人商议好一起出发的时间,热热闹闹好几辆马车前往府城。
元老爷想跟着一起,但被锦绣和周文言辞拒绝了,锦绣甚至用上了“爹您自己照镜子看看自个儿现在是什么情况再来说这话行吗?到时候到了府城是我和阿文哥照顾您还是您老人家照顾我们?”这种话。
元老爷表现的很颓丧,但颓丧不过一刻钟,又风风火火张罗着给锦绣准备要带的物品,还有写的厚厚一沓书信。
林林总总,有给锦绣应急用的,有给五姐夏绣的,五花八门,不怕锦绣遇到困难找不到人帮忙。
元夏绣,元家第五女,钱姨娘的大女儿,今年二十六岁,前段时间感染风寒一直没好的那位。
锦绣这次去,就是住在姐姐姐夫家。
车上拉拉杂杂带了不少钱姨娘给闺女准备的东西,包括前段时间做的各种红彤彤的衣服鞋袜香囊手帕腰带抹额等等。
满满的都是钱姨娘对女儿的爱。
按照锦绣的想打,还是自个儿住着舒服,但元家全家都不放心他和周文两个孩子单独住在外面,说什么都不同意他的观点,锦绣只要露出想反抗的意思,一大家子人就能给他表演一个当场哭泣。
锦绣只能当个好孩子,乖乖听大家的话。
从城关镇到德宁府,马车快的话一天的路程,锦绣他们这种速度,需要在外面过夜。
因此这次的车队里不仅有下人小厮,还有元老爷特意请来的楚师父以及楚师父的朋友们给众人保驾护航。
队伍的安全性大大增加,在野外过夜就显得十分淡定。
几人还很有闲情雅致的在傍晚时分,找了处背风地方,进行了一场读书人间斯文的野炊。
值得说道的是,队伍在傍晚安营扎寨时,遇到了另一波同样前往府城应考的考生队伍,其中就有何家银楼的少东家何烈。
何烈见到锦绣,脸色巨变,当即转身就要离开此地,一只脚都已经踩到自己马车上了,硬生生被锦绣一只手给拽回去。
何烈十分崩溃道:“元兄,你这又是何必呢?”
锦绣眨巴着懵懂的大眼睛,仿若真的听不懂何烈在说什么:“何兄,我还没问你呢,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为何一见到我转身就走?
咱们难道不是拥有共同秘密的好朋友吗?”
何烈心想:来了,又来了!赤果果的威胁啊!这是在提醒我,我还有把柄握在他手心,要我乖乖听话的意思吧?
何烈嘴上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哪有?我这是见到元兄,一时激动,想起马车内还有些家母亲手准备的吃食,想亲自拿给你,请你帮忙品鉴一二。”
锦绣满意了,不管这人为何见了这么斯文和善的自己要跑,只要对方亲口承认没有逃避自己的意思,其他的锦绣是不愿意多加追究的。
太费神。
他的脑子还要用来读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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