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1 / 2)
赵晖烨慢慢有了反应, 原本浑浊的眼里也露出了一丝的清明。
“你知道些什么。”
高吕荣像是在回忆些什么,面色并不算好看,“我年少时曾与先皇相识于市井, 他赏识我的学识,成了知己好友,我们时常秉烛夜谈,他也会与我分享心中之事。”
他说的应该是先帝登基之前的事情,当时的先帝还是太子, 喜欢亲到市井去走访,他们两人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但之前并未听说他们如此交好的, 而且若真如高吕荣所说两人是知己, 那后来高吕荣又为何会去了道观?
赵晖烨愣住了,他有种直觉,接下来的话, 可能会颠覆他之前所有的过往,他甚至生出了想要逃避的想法。
“我便是在那会从他口中知道了你母妃,即便他很爱你母妃, 但她终究成了他父皇的妃子,他便断了念想,可你母妃却始终痴恋着他, 有次醉酒将一侍卫误认成了先皇。”
赵晖烨浑浊的眼顿时睁大,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等到酒醒之后,你母妃的神智就有些失常,认定当日与她发生关系的是先皇。而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些, 是因为当年那个侍卫是我替先皇处置的。”
“所以, 我根本就不是皇兄的孩子, 甚至可能我都不姓赵?”赵晖烨冷声道。
先皇怜悯心上人,心中一直记挂着她,还很自责,觉得她会犯错也是因为他的原因,所以才会对赵晖烨格外的特别,没想到她却痴情入魔,早就神志不清了。
“你姓不姓赵只有你母妃清楚,但可以肯定,你不是先皇的子嗣。”
既然不是先皇的子嗣,那皇位与他本身就没有关系。
“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已经是个阶下囚了,为何还要处心积虑的编了谎话骗我,是想要我痛苦?”
高吕荣早就料到他不会信,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此行的目的只是想要还原一个真相,并不是真的要让谁相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与我而言都没有任何的好处,我只是希望你能放下,不要再执着了。”
赵晖烨突然停止了狰狞,泄了气的瘫坐在地上,因为他的内心隐隐的觉得这便是真相了。
可是放下谈何容易,突然有人告诉他,他坚信了二十多年的事情是个执念,他若是放下便是否认自己过往的所有人生。
高吕荣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最终转身朝外走。
就在要跨出房门的瞬间,身后赵晖烨的声音响起,“你当年是为何会去做了道士。”
高吕荣的脚步一顿,身子有片刻的微倾,“想要忘却。”
“那后来又为何会出了道观。”
“因为放下了。”
他的声音空洞又飘忽,说完这句便走出了房门,不再回头。
第二日,赵渊正在同沈如年用午膳时,常福进来轻声的在他耳边道。
“王府那边传来消息,赵晖烨剃光了头发,不吃不喝想要求死。”
赵渊当时给那些丫鬟剃光头,不过是不想见血给她们点教训,没想到最后赵晖烨也会用这种办法想要求死,一时有些怅然。
他对赵晖烨提不上恨,若说是恨也太过高看他了,只能称之为不够格的“对手”。
沈如年看到他们两人在说悄悄话,就很好奇的探了脑袋看他们。
平时赵渊有事可从来不会瞒着她的,就算是国事他也从未如此遮掩,这是有悄悄话还是有小秘密?
赵渊见沈如年咬着筷子可爱的看着他,也忍不住的跟着她笑。
原本收监处死的话都已经到了唇边,想起沈如年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又临时改了主意。
沈如年出宫之后没有受到伤害,赵晖烨也算于她有恩,若是赵晖烨死了沈如年肯定会难过,就当是为此饶了他一命。
既然他剃了头发,那便让他出家去吧,或许他真能参悟也不一定。
想明白之后便拟了道圣旨,让赵晖烨到五台山修行,还特意派遣了使者与他同行。
可以说是监视,赵渊倒不认为赵晖烨经历此等打击,还能从低谷爬起,但没准会有什么不轨之人利用他,多几个人跟着也能免去很多麻烦。
等常福出去传旨,沈如年就从对面的位置,挪着锦凳坐到了他的身边来,“你们在偷偷说什么秘密呀。”
自从那日后,赵渊便不想有事瞒着她,当然赵晖烨的事也没什么好瞒的,就把这事给说了。
沈如年愣了一下,“那我们以后可以去看皇叔吗?皇叔做错了事要罚,但他也好可怜。”
至少高吕荣的那个故事里,他是无辜的受害者,虽然路是他自己选的。
“好,我不是答应过你,要陪你去看万里山河。”
这是她曾经在睡梦中的呢喃,那会她渴望着能出宫,她还以为赵渊肯定不记得了,没想到他都记在了心上。
就弯着眼依在他的怀中,“我还以为你忘了,你是皇帝不能经常出宫,我都理解的,只要你有陪我的心便好了。”
赵渊心中欢喜,在她的额头轻轻的落下一吻,“那你给我生个儿子吧,以后国事便都交给他,我们就去云游四海。”
沈如年捧着小肚子很是烦恼,“那要是我肚子里的是个女儿怎么办?”
赵渊也将手掌伏在她的肚子上,动作轻柔的很,“女儿更好,像你一样的可爱,而且就算这个不是儿子我们也还能再生。”
他可没说之有一个孩子,只要是他和沈如年生的,多少个他都喜欢。
“那要是一直没有儿子怎么办?”沈如年突然有了压力,没有儿子岂不是他们一直不能出去玩了。
赵渊成功被发愁的样子给逗笑了,“没有便没有,我们不是还有赵明熙。”
在找到沈如年之前,赵渊便已经做了准备,还让曹首辅等人去教导赵明熙的功课,他就是怕自己找不到沈如年,再也不回宫去。
若是她没人,这个皇帝他做着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沈如年突然又高兴了起来,双手攀着他的肩,“交给熙儿好呀,他其实很聪明的,就是不爱读书。这次他不能出来玩,还要被拘着学功课,他是不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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