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1 / 2)
他说话间已经喝了一口烈酒下去,眼底的神色更是张狂,整个人散发着如同烈酒一般的气息,让人闻之便觉得刺鼻。可见当初在盛宴上看到他的时候,还是有所收敛的,否则的话,该是和此时一般神态。
云卿素手端起白色的瓷杯,看了一眼里面浓绿色的茶汤,心底带着一丝冷笑,朝着赫连安源道:“喝酒喝茶都是每个人的爱好,只是西戎太子不懂茶道,却在这大肆批评大雍人,似乎有些狂妄了!”虽然她重生后是要和四皇子做对,但是她现在身为大雍人,任人这样侮辱,等同于侮辱她。
赫连安元哼道:“什么茶道,不过就是拿水一冲就罢了。”
“太子这话莫要让人听去,贻笑大方了。”云卿知道赫连安元狂妄,可人若是狂妄到了这样的地步,那就代表了不可以接受其他的东西,不接受其他的东西意味着在停步不前,赫连安元以后能不能坐上西戎王的位置,真的很难说,不过这些话,她当然不会说出来,她手指拿着茶杯,轻轻的转着,“泡茶茶叶有讲究,水也有讲究,不像是太子你所指的,拿水一冲就勾了。泡茶最好的是泉水,尤其是从山上慢慢渗透流出的泉水最好,其次是江水,江心水为上,再者就是井水,如果没有合适的泉水和江水就收集雨水或者雪融水,而现在我手中这杯君山银针,的确是上好的茶叶,可看太子对茶道不在乎,用的是普通的水冲去,显得厚重而浑浊,当然喝下去就显得涩了……”
“好了!”赫连安元一声低喝打断了云卿的话,他西戎向来和大雍不和,当然是看大雍的什么都看不惯,本意是侮辱云卿的,谁知被云卿这么一说,反而显得他粗俗不堪,丝毫没有文化一般,当即便不让她说下去,“你说这些泡茶的做什么,有这功夫,不如好好想一想,等下怎么把本太子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待到你大雍陛下把你赐给我的时候,别只是做了本太子的侍妾!”
流翠一听他的意思,这是打算绑了云卿之后,也不想给太子妃之位,这不是纯粹的侮辱人吗?“你虽是西戎的太子,可我家小姐也是大雍的郡主,还是未来的世子妃,未未来的瑾王妃,给你做侍妾,你倒是想的美啊!”
赫连安元瞪着流翠,一双充满寒冷的眸子中露出嗜血的杀意,戾气十足道:“你个小丫鬟,说什么!本太子配你家这个郡主,难道还配不上!来人啊,把她给我拉下去……”
“太子不需要动气!”这一次云卿打断了他的话,凤眸里仿佛冬日里雪落之前那充满了阴凉湿寒之气的天空,定定的将赫连安元即将要说的话冰冻在了口舌之中,赫连安元眯着双眸,如同兽伏的前一刻,语气里充满了即将冲出的狠意,“你是要为她求情?”
“我只是想告诉太子,你绑架我,是不明智的行为。”云卿眸中波光流转,没有燃烧火炭的屋子里气温十分低,将她的脸冷出一种沉沉之色,表情似藏在薄冰之下,透出一种不甚清晰的寒意。
“不明智?”赫连安元以为她开口会说出什么其他的话来,谁知道她竟然转而说起自己的不是来,不禁问道。
云卿淡淡的一笑,似葱管凝白秀美的手指在茶杯上轻轻的一指,语气从容道:“刚才我跟太子说这个茶,冲的不合时宜,就和太子眼下绑架我的行为一般,也同样的不合时宜,冲的不好,反而喝了没味道,绑的不好,反而给自己惹麻烦。”
“是吗?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吗?”赫连安元看她说完之后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轻巧的姿势落被无声,显示出极好的教养,虽然觉得大雍女子太过娇弱,可他也不的不承认,在姿态上,大雍女子有着她们独自的美。
云卿摇摇头,淡淡笑道:“不,我从没想过要你放了我,我只是想提醒太子你,免得你到时候为了现在的行为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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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狠揍安元(求月票)
云卿摇摇头,淡淡笑道:“不,我从没想过要你放了我,我只是想提醒太子你,免得你到时候为了现在的行为后悔。”
“我有什么可后悔的?!”赫连安元脸上挂满了轻慢,此时此刻他才是主导位置,云卿被他掳到了这里,只要一个晚上不能回府,到时候清白就没了。大雍人对女子的名誉特别看重,届时这件事传出去,谁还会要一个没了清誉的女子做皇室的媳妇。云卿所说的话在他看来不过是掩饰自己的心慌罢了,不过是个稍微比其他只会尖叫流泪的闺秀要好上那么一点。
他的表情落在云卿眼底,换来的是一朵如莲花般淡雅的笑意,“太子,你一定觉得绑架我到这里来,到时候一定能给瑾王世子蒙羞,他的未婚妻成为了你的侍妾,这在男人看来都是无法接受的事情,毕竟当初你在战场上输给了他,又一直挽回不了面子,只有做出这等绑架的事情,抢回你心中缩想的尊严,只可惜,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在战场上决一胜负,偏偏要用这等子手段,就算得胜了,也不见得人心就真的你比瑾王世子胜上一筹了。”
“你!沈云卿,你不要以为你现在使了这样的计谋来刺激我,我就会将你放了出去!我告诉你,战场上我和御凤檀是没玩的,只是现在我先要抢了他的未婚夫,收回一点利息而已,你这等子的心计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说,以为我不知道有激将法吗?!”赫连安元口中连串的说出来,可是脸上照样大红了,可见虽然云卿的话没有让他放人,却一样让他气怒不已。
是,他就是没办法在战场上赢了御凤檀,但是这不代表以后也赢不了,然而现在西戎和大雍的情况都不适合用兵,父王根本就不再允许发兵,若不是如此,他也不必来抢御凤檀的女人,泄一泄心头之恨。
“如果我没有说对,太子你就随意听听,又何必恼怒呢。不过你今日来我大雍签订了友好结盟,并且又愿意娶贵顺郡主,可见是有着诚意的。然而现下却在京城里带着侍卫横行,将我绑架到了这里,让人不得不想贵顺郡主的死,其实是有缘由的。”
“能有何缘由?现在人证物证俱全,到时候你大雍就只能让薛东谷来祭奠我未来太子妃的灵魂,别无他说!”赫连安元当即反驳道。
“是吗?”云卿冷冷的一笑,“若是太子诚意带着贵顺郡主的尸首回来,等待着我朝陛下的处理,倒是可见两分诚意和真心出来。但是现在你在京城劫持了本郡主,并且想以这样的手段逼迫本郡主嫁给你,表面上看不过是风流而已,可是实际上,本郡主却很怀疑你的做法。太子殿下也许娶回贵顺郡主之后,听到了陛下赐婚给瑾王世子和本郡主的消息,心头之恨不能消除,一味认为自己娶错了人,暗地里安排了人手化妆成我大雍的兵士,假装马贼来袭击贵顺郡主,目的就是要过来置一时之气,抢夺瑾王世子的未婚妻,以泄当时战场兵败的私欲!”
云卿一直不是不急不缓的说话,嗓音如同淙淙流水落到赫连安元的耳中却如同是一个又一个的石子砸在了心头,立即让他大吼了出来,酒杯被他一手掼倒地上,“沈云卿,你的猜测毫无事实根据,本太子用的着特意派人做成马贼打劫贵顺郡主吗?我这么做于自己有什么好处!”
当初让赫连安元误以为御凤檀喜欢的是贵顺郡主,就是摸准了他的这份心理,赫连安元心高气傲,在战场上败给御凤檀哪里会心甘,这次他代表了西戎出使大雍,肯定要寻机会出了这口愤怒之气。然而大雍和西戎两国因为两人的情况,是一定要签署友好协议的,否则以大雍国库紧张,西戎兵马大损的情况再开战,难保不给周边其他的国家趁虚而入的机会,虽然两国的实力强大,但是小国侵犯,也能让人前后不能相顾,损失一定惨重。
正因为这样,赫连安元作为西戎的太子,他不可能会做出这等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他所在的位置和他在国内拥有的地位和实力,不需要他使出这等手段来,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任云卿如此指责,毕竟西戎王还在世,他还没有坐上王位,一旦发生了什么意外,其他的皇子兄弟会趁机而上,费劲所有力量将他从太子的宝座上推下来。
酒杯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纯洌的酒液洒在了地毯上,空气中飘开了浓郁的酒香,云卿将滚到了脚边的酒杯轻轻的踢开,像是顽皮的孩子在抚弄着自己的玩具一般看着赫连安元,“这需要什么证据呢,难道太子生活在宫中这么多年,不知道证据是可以伪造的吗?你所抓到的人,也不过是大雍的一个小兵,你所拿上来的物品,难道在以往的战争中,你们没有在战场中缴获过吗?若你不是故意针对本郡主来的,那么为什么马贼来的时候,就只针对贵顺郡主呢,还是用那样残忍的方法将她整死,而太子你似乎除了要处死我国的薛将军以外,并没有任何伤心的地方,反而跑来掳走了本郡主,意欲将本郡主变成你的侍妾。这不都是因为你其实一早就有计划,所以到了京城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瑾王世子丢脸,而做出的一系列的行为!”
如果可以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赫连安元的心情的话,他想说面前女子的逻辑已经到了一个强大到让人没有办法分辨事实究竟是怎样的地步。
若他只是事外人,听了沈云卿这么说,他也会认为西戎太子的行为的的确确就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而做出这样的安排。
而在这一系列看似真实则假的推论之中,有一点却是铁的事实,他在得知贵顺郡主之后没有伤心的情绪,回到京中得知御凤檀的未婚妻是韵宁郡主后,他的脑海中便想到了今日所要实施的事情,因为他对御凤檀的恨,所以他做出了半路劫人的行为,然而他绝对没有想过,沈云卿能在被他绑架后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迅速的将贵顺郡主之死和他的绑架事件连接在一起。
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那么大雍的陛下为保住一个良将,也许真的会用这样的方法来处理,毕竟他劫走了大雍的韵宁郡主是不能改变的。
两国和亲,一方蓄意破坏,杀害和亲的郡主,并且嫁祸到另外一方去,这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西戎身上,赫连安元想,就算兵力大损,他也会发起兵力,因为这已经到了损害国之尊严的地步,哪个帝王若是忍下了这等耻辱,那么接下来便会面临更多的不堪。
赫连安元只觉得自己绑架沈云卿这个行为显得太过急躁了,眼下贵顺郡主的事情还没有处理,他就急巴巴的将她绑来,沈云卿会想到这个说法,大雍这帮臣子定然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事情的真实情况扭曲,如此一来,便不必被西戎强势的压制,要求处理贵顺郡主身亡一事。
他看着眼前女子始终气定神闲的笑容,只觉得刚开始觉得开在雪山之中的花儿宛若从最无境的深渊里爬上来的藤蔓,使他心脏如同被一只手捏住,在不安,彷徨,后悔里面延伸出一种极致的恼怒。
这种恼怒来源于他策划了抢走御凤檀的未婚妻这样美好的蓝图,在还没有开展的时候,就已经被一个女人用言语摧毁了,而这个女人还是御凤檀的女人!还偏偏每句话都说到了重点上,让他不得不按捺住原本的计划,直接将沈云卿的清白毁了……
他强自将忍不住动手将开始预备的事情直接进行的欲一望,但是脸上依然无法克制的怒出了愤张的神色,目光里燃烧着火苗,对着云卿冷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要我安然无恙的送你回去是不是?你说的这些都是假想,等变成真的再说吧!”
他怎么也不想落败于一个女人面前,所以现在的赫连安元纵然知道即刻放了云卿才是最正确的行为,依旧不愿意就这么轻巧的将人送回去,这一来一去的什么也没弄到,不是让自己变成一个笑话吗?
是不是笑话云卿不知道,但是云卿此时真的很想骂赫连安元一声蠢货,到了这样的时候,话已经说的如此明白,他还要为了那可笑的又愚昧的面子将云卿留在这里。
若是他将云卿掳走直接杀了,那至少也是真正能让御凤檀难过伤心一阵子,达到了赫连安元的目的,当然了,赫连安元也知道,云卿的身份是一国的郡主,无端端的在京城失踪,肯定会引来很大的动作,他不可能就这样杀了她。
但是他现在将云卿绑架到了这里,想要借着这样的手段,让明帝收回赐婚,重新将云卿送到西戎去和亲。比起杀害,这样的方法更能折辱一个男人的面子。所以说,男人一旦卑劣起来的时候,手段也不会比女人的高到哪里去。
但是赫连安元一定没想过,若是到了殿上的时候,云卿不愿意这么做,反而一头撞死在殿中怎么办,到时候既落了明帝的面子,又会让御凤檀愤怒到了极点,甚至会引起官员们的反弹,这一切难道赫连安元都没有想过吗?还是他自以为英俊到天下女子只要过了这么一晚,就会死心塌地的和他在一起,不顾之前的婚约和爱人?
未免太过自大了一点,既然知道大雍女子最重清誉,就不知道大雍女子既然重清誉,又岂会随便的嫁给掳走自己的人,这不是显得前后很矛盾?
当然到了这个时候,云卿是不会将这些话说出来的,她要说的已经说完了,眼下只是看赫连安元还要怎么做了。
纱窗外的光线随着日落渐渐的黯了下来,冬日里那样沉灰的日光开始西移,渐渐的到了下午。
云卿笑了笑,“送不送回去是太子你的事,如今我已经被你绑架到了这里来,若是说你还要将我当作你未来的侍妾的话,那就麻烦让人上一壶热茶上来吧,堂堂西戎太子,也不至于这样的小气。”
流翠张大着小嘴,一脸的惊叹,虽然小姐说的一些东西她不是很懂,但是看这样的情状,小姐不像是被人绑架的,反而像是被人请来做客的,而且那个西戎的鬼太子还被小姐说的脸红如血胀一样,明显就是院子里小丫鬟吵架吵输了不甘心又没办法还嘴的样子。
赫连安元的此时的脸色就像流翠说的那样,紫胀如血,那涌上面皮的血液似乎一窝蜂的想要冲出粗砾的肌肤,就这么喷到云卿的面上,他手指抓紧,拳头透出一股铁意,恨恨的喊道:“来人,给韵宁郡主上一壶茶!”
他现在不能动沈云卿,不仅不能动她,反而要好好的供着他,因为赫连安元虽然冲动倨傲,但是他还是有着一些在皇室成长的敏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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