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兄长微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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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贺三太太心里倒是越发嘀咕的。

她前日那匆匆一眼,只记得小靖川王是个俊美至极的青年,眉眼也没有看得特别清楚。

可眼前这位,听着称呼大约是宁夫人的儿子?

那就不应该是小靖川王爷了。

不是说老王妃过世都快十年了么?

但另一层尴尬还是在心头的。

即便这是自家侄女的院子,到底刚才说了宁夫人不好听的话,再加上满头的脂粉水还湿哒哒的,叫外人瞧着也太难堪。

索性硬撑着甩了一句,“到底谁为你前程着想,你自己琢磨罢!”的狠话,贺三太太便甩着水珠子,顶着残花瓣,半怒不怒地匆匆去了。

而有了这略略缓颊的几息,贺云樱的心绪也迅速平静下来。

义母的真正身份既然是霍宁玉,那也好。

她重活这一辈子,再也没有旁的软肋了。

“让兄长见笑了。”贺云樱的目光重新转向萧熠,明艳的小脸上笑意盈盈。

她一改先前的淡漠甚至推拒,语气里再添了三分亲热:“我这婶子脑子不清楚,不要理她。对了,季先生可给母亲再请脉了么?”

不只是圆润流畅地应了这兄妹之称,甚至热络亲近得好像原本就是一母同胞似的。

萧熠唇边仍是温和微笑:“已经为母亲复诊过了,现下正在行针。”

“季先生怎么说?”贺云樱大大方方地迎上去,摆手示意月露不必跟着,先将院子里泼洒的水盆花瓣收拾了。自己脚步不停,甚至到萧熠跟前也不驻足,而是继续往春晖堂走。

萧熠面上神色不动,也看似自然地转了身,与贺云樱并肩同行:“母亲这些年的底子亏损有些重了,还需好好调理。”

这话昨天季青原已经说过了,萧熠现在再说一次,像是废话。

但贺云樱心思微转,就明白了他为何铺垫,略略斟酌一瞬,还是暂时当做没有听懂,随口应声敷衍了两句,便到了春晖堂。

进门便见季青原已经行针完毕,正在收药箱。

霍宁玉面上有些倦容,不知是因着行针治疗,还是先前情绪太过激动。

但见到贺云樱进来,神色又有些复杂,欲言又止:“樱樱……”

贺云樱主动上前拉了霍宁玉的手:“母亲先前到华阳,定是有不得已的难处,我明白的。如今您与兄长母子团聚,我只有为您高兴的,以后也会常常给您写信的。”

“写信?”霍宁玉愕然,不由看了一眼旁边的萧熠,同时反握住贺云樱的手,“写什么信?你不随母亲一起去京城么?”

贺云樱轻轻摇头:“我不舍得华阳,也不舍得蓉园。母亲只管安心去京城罢,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霍宁玉仔细去看她的神色,柔声再问:“樱樱,你是不是害怕去京城?不用怕,母亲会照顾你的。虽说华阳是好地方,但你三叔三婶马上也要进京了,你一个人怎么能行呢。”

“我还有舅父和表姐呀。”贺云樱刚才已经想好了,含笑答道,“虽说以前走动不太多,但我前次风寒,他们也来看我了。今后多走动就是了,他们会照应我的。母亲放心吧。”

“妹妹说的舅父,可是华阳学政郦修竹郦大人?”萧熠忽然接了一句。

贺云樱心里立时警觉起来,面上还是乖巧点头:“正是。”

“这却不巧了。”萧熠似乎也有几分意外与慨叹,“郦大人怕是不日就要调任西南了。”

“西南学政么?”霍宁玉也是一怔,主动多问了一句。

萧熠向着母亲,立时便是全然恭敬谦和的君子之风,欠身应道:“郦大人先前曾在工部任职,协理河物与修缮考评皆是上上。西南粮道素有沉疴,因而调任凉州武备司。”

这次贺云樱心里是真的沉下去了。

前世的德化九年,她的舅父郦修竹的确调任到了凉州武备司,后来做的也颇有政绩。

但此刻是德化六年,舅父的调任整整提前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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