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H)(1 / 2)
自熟睡中醒來,似乎已經是許久不曾有過的體驗—
因他最近總是淺眠……某些散亂的、破碎的夢魘糾纏著他,讓他時常半夜滿身大汗地驚醒。
自手腕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刺痛,讓他的眼簾震了震,緩緩上掀……
黑色的……映入眼簾的盡是一片黑……待瞳孔慢慢適應了自窗外透入的霓虹流光之後,他仍是只見到一抹黑~
黑色的髮,黑色的眼,黑色的西裝……全身被黑霧籠罩的……男人……
唯有臉龐是如雪一般的白皙。
彷彿察覺他失神的瞪視,一身甫離開辦公室的三件式西裝,半跪在床緣的高大男子,抬起透亮的黑眼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垂下眼簾,專注於手中的工作。
「換藥了。」他如是說。
紅髮男子微微側著頭,看著那足以一手抓握住籃球的大掌,執著小小的繃帶,細心地,一圈一圈將他的手腕纏成一片雪白~
這男人哪……穿著西裝,半跪著替他換藥的畫面,每每~令他心悸不已……
明明~是這麼高傲的人……
今天,若角色對調,他~可能也不一定會這麼做……換藥嘛~還是留給專業的醫護人員來就好啦~!
偏偏自他住進這間病房的第一天起,他見到穿白袍或護士服的人的次數~屈指可數—
狐狸他~一手包辦了所有的治療……換藥、包紮、掛點滴……除了每個星期固定會有醫師來診視他一次之外,其餘的所有時間,他從沒在這間名為『病房』的所在地看到過任何醫護人員—他有時實在很質疑狐狸大學時期該不會也有修過護理學之類的吧~
方清醒的神智因著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又開始有些睏倦。
怎麼搞的……飛揚的劍眉在蜜色的臉龐上擰起……他以前的體力有這麼差嗎……?
啊……是了……他畢竟是……受過傷啊……
「狐狸……」他帶著揮之不去的睡意低喃:「對不起……」
半闔上的金眸倒映不出對方的臉,他只察覺手腕上纏綁的動作驀然頓住—
「為什麼道歉?」低低的嗓音不復冰冷,而是夾雜著萬般複雜的情緒—正如同他此時臉上的表情。
「不知道……」啊~真想睡……櫻木毫不文雅地打了個大呵欠。「隨口說說。」
他只是,早就覺得……應該要~跟狐狸道個歉……就這樣……說不上什麼原因……
就像……他現在突然很想擁抱他……也說不上是什麼原因……
「啊……真想打籃球……」櫻唇半開半闔,吐出嘆息般的呢喃。
算來他已被關在這裡快三個月了,所有的工作都由仙道幫他擋了下來……他躺到都快要生蛆了。
「你別想。」纏繞繃帶的動作又極為自然地接續……嗓音清清冷冷,卻帶著不容辯駁的強勢。「傷口沒拆線前你最好別打歪主意。」
這點,不用他提醒,櫻木也知道—
除非狐狸願意放行,不然他是哪裡也出不去的—病房外圍全是保鏢~電梯門口和醫院大門也是……哼哼!美其名是保護他的安全啦~其實根本就是怕他落跑吧!
他皺皺鼻子—為自己的不被信任和反抗不能感到氣悶。
「可~是~」他抬起方包紮好的左手,瞇起眼,以著誇張的角度前後拗折著手腕。「我覺得已經好了啊!」
「喂!」伴隨著冷沈的低喝,有力的五指迅速扣住他纏著繃帶的腕—然後又在想起底下的傷口後立馬鬆開,改擒住他的前臂。
「白~痴~」平板的嗓音如今燃著怒火和咬牙切齒。「你討打嗎?」
他的心臟差點被嚇停—
醫師說白痴的手部神經只差一點就連帶受損,在這段時間內要絕對避免動到手腕……他為了怕這傢伙過度擔心一直沒跟他說……結果~到頭來,這白痴對自己的傷漫不經心,反倒是他成天提心吊膽。
沒辦法~誰叫他就是不能不管這野猴子呢!真是吃力不討好啊他!
紅髮男子緩緩睜開半瞇著的眼……金色的眸閃著異彩—他垂下眼,盯著那箝住他的,骨節優美的長指,筋絡分明的手背……以及散佈其上的,已淡到看不見的~細碎疤痕。
『傷怎來的?』他記得他之前挑著眉,盯著那怎麼看怎麼怪的破碎傷痕,問過男人。
『忘了。』對方倒也乾脆,連扯謊也懶。
看起來……像是拿拳頭去砸破什麼的傷……
他知道,不管他再多問什麼,悶葫蘆也不會突然開金口,但……這事~就這麼擱在了他的心裡。
這傷,應該與他有關吧……即使他的推理能力不怎麼靈光,但這結論~用膝反射也猜得出來。
纏著繃帶的手臂朝著主人的方向微微使力,連帶扯動了抓握其上的白皙手掌……後者的主人只挑了挑眉,並沒有鬆手的打算~
烙著細疤的手背近在眼前,還有骨節優美的長指……櫻唇半張~他伸出舌,細細舔過每一道小疤……金眸卻不落在舌頭所經之處,而是微微上揚,半挑釁半得意地對上了驀然轉闇的黑眼~
「白痴……」流川任那軟滑的舌溜過手背……連帶地,搔弄著他意志不堅的心……
他始終沒抽回手……嗓音卻一轉而為低啞,似輕嘆又像呢喃。
勾弄的舔吻順著手背上的筋絡來到長長的手指……靈巧的舌捲過每個指關節,再啟唇將每根長指含吮而入……嘖嘖的水聲隨著吞吐的動作淫靡地響起,在突然寂靜得只聞兩人呼息聲的病房裡,更讓人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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