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天意不可违(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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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说到去北平,夏初七的心里就有些不得滋味儿。

自打除夕夜在那个飘过驴粪味儿的草垛子里说过一次之后,赵樽再未有提过让她一道儿去北平府的事儿。

她其实有些矛盾,说不想跟他去是假的。可若是跟他去了,她与李邈的血海深仇又怎么办?如果有一天那些仇怨扯到了当今的老皇帝,又怎么办?她总不能让赵樽为了她弑父吧?如果她真的一不小心报了仇,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那她不就成了赵樽的杀父仇人了?

越想脑子越是糟乱,那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大抵都是中和节上的事儿和如今京师的局势,可听来听去,也没有什么较为实质的东西,让她完全弄不明白,赵樽今儿来,到底要做什么,只是单单拜会老友吗?

殿里除了他们三个,没有旁人,不一会儿,说到如今的锦城府,那道常老和尚又唏嘘了一回,只说蜀中因了湔江堰泄洪之事,老百姓很是吃了一些苦头,可老皇帝如今也只是追究了河道按察使督管不利之罪,另外拔了一些赈灾钱粮,那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那日圣上在谨身殿里召见老衲,还问起此事。”

“那大师如何做答?”赵樽品着茶,问得漫不经心。

“老衲据实回答,如若不是人为,那便是天灾示警。《推背图》之说,可大意不得。”

不是人为,就是天灾?

夏初七听在耳朵里,有些佩服这道常了。

这句话看似说得很中庸,其实却是用“天机之道”,或者说用“迷信”的办法把老皇帝给架了上去。如果湔江堰泄洪,没有找出主事的人来,那就是天灾。如果是天灾,立赵绵泽为储就是有违天道。可如果不是天灾,老皇帝就得把湔江堰泄洪的人给揪出来。

当时泄洪事发时,夏初七也曾经想过到底是谁干的?

如今想来,不是东方青玄,便是宁王赵析了。可不管是谁,只要真做了这事儿,那就是砍脑袋的大事儿了。

这么说来,这事儿还没完呢?

思考间,听那道常又说,“圣上还问老衲,殿下您守土戍边,战功赫赫,该如何安置才好。”

赵樽低笑了一下,“那大师又如何说的?”

念了一句法号,道常道,“老衲对殿下说,人人都说到北平做藩王那是大赏,可北平府在北狄之边,常年风沙,地势凶险,看上去是为了戍边,实则上无异于流配。如此安置,定然会让全天下拥戴晋王殿下的老百姓心寒。”

赵樽淡淡瞟了他一眼,放下茶盏。

“大师这又是何苦?”

“老衲之心,殿下应当明白,是为了天下苍生也。”

两个人打哑谜似的说着,夏初七不是完全理解,可隐隐也听得出来,那道常和尚并非像方外之人一样,真的不染红尘。从上次锦城府普照寺的言论,再到他现在的言论来看,他似乎很想规劝赵樽问鼎那个至高无上的尊位。

真是一个不消停的和尚呀!

她琢磨着别人,没有想到,那老和尚扯了没有几句,居然又扯到了她的头上,而室内凝重的情绪,随着他的笑声儿,又变得清和了起来。

“老衲以前说过,小施主为三奇贵人之相,看来果不其然啊。”

三奇贵人……

撇了撇嘴,她笑着打趣,“大师你算得不准啊,你不是说我既为男儿,就会孤苦一生吗?如今我得选了当朝驸马,那可是福星罩顶的命格啊?”

道常老和尚摸着胡子,笑眯眯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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