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妻 第19节(2 / 2)
姝晚却别过了头,不愿意吃。
闻时砚却似被惹怒了般,“我知道你气…气我只把你当妾,但,公侯人家重规矩,世家姻缘婚事自己做不得主,你便是气,此事也没有转圜的余地,国公府…断不能让一村妇做主母。”他冷漠的揭开了事实。
姝晚眼角沁出了泪,心间被刺痛,原是我不配,那你招惹我做甚。
第25章
姝晚扯了扯嘴角, 饶是她已经做好了揭开事实的准备,做好了从他嘴中说出冷漠的话,可这一刻她还是心间一紧, 随即便是彻底的平静, 原来难过到极致是如此的淡然。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最后一抹亮光从地上消失,屋内陷入了黑暗,明荷还未来得及把屋子点亮, 只余一丝微弱的烛火摇曳闪动。
闻时砚抬了抬手,似是想把人揽过来,但最终还是放了下来,“你好好休息,我过几日再来看你。”,随即他把碗放在了一旁,轻轻的离开了屋内。
明荷在廊下坐着给姝晚熬药, 大蒲扇动着炭火, 烟雾缭绕, 桑宁居是国公府的西北角,最偏僻的院子, 素日里无人会来,闻时砚觉着这个地方很适合姝晚。
以她的性子和身份确实不能太过惹眼, 流言蜚语是其次, 家奴们大多都见菜下碟子,无意的轻蔑与鄙夷那是无可避免的, 而他还未成婚, 无法明目张胆的给予她庇护。
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
明荷把滚烫的药汁倒在碗里, 吹凉了送进去,眼下甜水巷的宅子只她未被发配到庄子上,心下只余庆幸,庄子离京城远,她家中还有病弱父母,原先在宅子里时她本想着做好自己的本职活儿便好,但她与姝晚相处了些日子,尤其跟着芸姐儿,心中多少有了些感情。
眼下也只有她一人真心为姝晚打算了,那劳什子的世子爷把人拐到府里便扔在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明荷伺候姝晚喝了药,人便又睡了过去,旁边的药膳分毫未动。
翌日,姝晚被外边的说话声吵醒,她头脑昏胀的起了身,背后是一片被汗渍浸湿的粘腻。
“明荷姑娘,这些是刘妈妈吩咐我们给尹娘子送来安置的东西。”,说话的是一名矮小的管事婆子,姓吴,是国公府里管杂事的。
明荷懂规矩的福了福身乖巧的叫了一声:“吴妈妈。”
吴妈妈满意了些,“天儿冷了,这个月的炭火份例还未规整出来,只能叫娘子等到下月了,衣服穿厚些应当是无妨的。”
明荷笑了笑:“是,吴妈妈操心了。”,另几位女使把早膳递给了明荷便退了出去。
待人都走了,明荷才去扒拉物件儿,果不其然没什么要紧的东西,衣裙四五件,还有几样首饰,鞋袜,倒是有两件厚厚的大氅,摸起来很是软和。
明荷捧着大氅进了屋,瞧见姝晚靠在床榻上,“娘子醒了,管事的妈妈今日送来了安置的物件儿,瞧,有大氅穿了,晚上给娘子捂在被子上,暖和些。”
姝晚低低道:“明荷,谢谢。”
明荷笑了笑:“娘子谢什么,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说完把食盒提了进来,她一打开,往里瞧了瞧,还好,倒是没克扣人,一碗豆腐羹,一碗牛乳,三道小菜,倒是足够姝晚姐妹二人用。
初来乍到的,厨房不知芸姐儿不能食牛乳,姝晚便自己喝了,叫芸姐儿食豆腐羹。
姝晚晨起时便咳个不停,仿佛积攒了一夜似的,明荷担忧的瞧着她,生怕她下一瞬吐出一口血来,不停的灌她喝热水。
就这么昏昏沉沉的过了四五日,姝晚的风寒才好的差不多,人瘦了一圈儿,肉都没几两,好似又回到了在灵水村的时候。
她的咳嗽一直断断续续,沾不得一点凉,在屋里裹着厚棉被,捂着汤婆子,还有再加上大氅。
好在一般日头照得亮时便能好些。
“娘子,刘妈妈叫人来说主母叫咱们去趟紫鸣苑,说是主母要见您。”明荷一边把晒干的衣服收进来一边说。
姝晚一愣,霎时有些无措,明荷瞧着便安抚她:“不必担忧,主母肯定不会为难您的。”
姝晚点点头,明荷又说:“叫寒露姐姐陪您去,寒露姐姐是府上的家生子,熟悉些。”,闻时砚先前拨了两位女使来,一个叫寒露,一个叫惊蛰,都是府上的家生子,明荷原先觉着二人地位高,不敢使唤,没成想二位都好说话的紧。
又因是闻时砚亲自挑选的人,所以格外好说话些。
姝晚无一不说好,正说着话,寒露便进来了,他们二人惊蛰去伺候了芸姐儿,寒露留在这儿伺候姝晚,此时瞧姝晚醒了便给她打水梳洗,梳妆穿衣。
未耽误多少时辰便起身去了紫鸣苑,一路上穿过好几个月洞门,拱桥,好些婆子女使的视线递了过来,神色各异,姝晚登时便茫然失措,怯懦的样子引得了不少女使的嬉笑。
“去,都没活儿干了不成。”寒露瞪起眼轰走了人,但轰走了一批又来一批,偷偷摸摸的装作不经意的打量。
“确实很美,难怪世子敢背着侯府金屋藏娇。”一矮个女使羡慕道
“那又如何,今日有尹娘子,明日有王娘子,张娘子,赵娘子。”一长脸女使不屑道。
“总之不会是你这个娘子。”那矮个女使怼了她一句。
长脸女使似是恼羞成怒,搬起地上的衣盆离开了,矮个女使咕哝:“还想麻雀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姝晚不由自主的看了过来,身后的寒露提醒:“娘子当心脚下的路。”,随即她便收回了眼神 ,继续低着头走路。
二人来到紫鸣苑,站在廊下候着,刘妈妈进屋去通传了声便领着人进去了。
姝晚进了屋,周身暖了起来,又闻到了那日很好闻的熏香的味道。
她小心翼翼的抬眸望去,发觉屋内有四个人左右,顿时吓了一跳。
右手边是那日怀着身孕的妇人,听他们说似是大姑娘,旁边两位,一位是梳着随云髻的瞧着十四五的姑娘,另一位年岁还小些,大约与芸姐儿一般大,睁着眼睛瞧她。
“姝晚见过大娘子。”她双手交叠于前腹,微微屈膝,垂着头行了个标准的礼,这还是寒露临出发前交她的。
声音怯怯,轻而柔,似晚风拂过柳叶,那一双能沁出水的琉璃眸如受了惊的兔子般,肤色如白璧,五官是没有攻击性的长相,圆钝而清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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