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败给了小皇后 第67节(2 / 2)
甬道中,云知行嗓音带着一丝惧怕:“草民治不好皇后娘娘的病,可不敢,不敢欺君。”
他说,皇后娘娘没有体寒,殿中之药,乃民间女子事后避孕所用。
戚延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紧盯云知行。
云知行更惧皇权威压,他毕竟只是一介布衣,要说对待病人一视同仁有时候是做不到的。能给皇宫里的贵人把脉,生死富贵一念之间。方才进殿中他便已闻到那药香不对了,是瞒是报,都进退两难。
戚延黑眸一片森寒冷戾:“你把脉不过片刻,只诊了一只手,那药你都未曾看过。”
“可草民跟着老爹行医三十多年了,不会闻错,也不敢诊错。若皇上不信,可以将开那药的太医,或药渣找来问别的太医,看是不是如草民方才所说的那些药材一样。”云知行不停擦着汗。
入秋的天气本该秋高气爽,戚延却只觉心脏处一片森寒的凉意。
他不解。
他不明白。
温夏到底知道那是避子汤还是不知道?
是她自己要喝的,还是后宫里有人害她?
猩红双目之中,浮现起她方才慌张咳嗽之态。
戚延死死转着手中扳指,沉喝:“把宋太医带到乾章宫。”
他已疾步朝凤翊宫行去。
……
庭院中守着规规矩矩的宫人,打着十二分精神,只因方才戚延突然的出现吓到了温夏。
戚延走后,虞遥才道:“你方才为何很紧张的模样?那郎中也有几分奇怪,他看着不太稳重,皇上是不是被谁骗了?”
温夏仍久久说不出话来,心中惴惴不安。
“夏夏,你也要瞒着我吗?”
“我不愿瞒着虞姐姐,只是此事你不知道最好。”温夏还是难安,紧紧搅着绣帕。
白蔻道:“娘娘,奴婢看那民间郎中没有神医的态度,还说就按太医的方子来。可见此人不过是混进皇宫的江湖混混,料想着来拿赏赐的,皇上身边不挺多这样的人。”
温夏仍是担忧,若那郎中是混混,大可开出方子来博戚延的打赏。可他没有。
白蔻也知她所想:“娘娘应该无需担心,那郎中一身粗衣,可见家境底子,第一次得见天威,畏惧是自然的。”
“你们主仆把我绕迷糊了。”虞遥上前握住温夏的手:“夏夏,难道你不是体寒?皇上独宠你这么久,你一直不曾有孕,难道你方才喝的是避子汤?”
温夏凝望虞遥担忧的眼神,点了点头。
虞遥紧握着她的手,目中不忍,自然是站在她这边。
“那现下如何?你得做好打算。”
“我知,若那郎中瞧出我欺君了,我……”温夏一时语噎,竟不知戚延对她的情分能有几分用处。
她忽然想明白了,为什么要责怪自己呢,一切源头在戚延呀。她苦笑:“我不想给他怀皇嗣。”
“我不想生下他的孩儿,至少我现在不愿意。”
虞遥叹了口气:“不愿就再等等,但你得哄着他,别让他知晓。”
温夏唇边的笑意更苦涩了:“是啊,你们都说我得哄着他,我一直在哄他啊。”
“哄得我都觉得,自己可以跟他相安无事地过余生。”
……
偏殿窗下一隅,光影黯淡处,挺拔修长的身影一动不动。
戚延的轻功向来好,潜入自如,不会被人发现。
可这空寂的偏殿里,屏风外的交谈声实在太过清晰。
清晰到所有语言都似一把长剑,比武士的锋利,比剑客的无情,刺在他心口,狠狠的。
流不了血的伤口,竟比流血的伤口还要磨人。
他僵硬地立在这团暗影中,阳光自窗柩洒下,一束束光落不到他宽肩上。
他愤怒,他难受,甚至明明应该暴戾到冲出去质问温夏才对。
可双腿却似灌铅,挪动不了分毫。
殿外,她的嗓音一贯低柔清甜,连吩咐宫人的声音也是甜软的,可这一刻戚延没觉得它们带着温度。
她说,去煮一壶乳茶,再做一些糕点,送去乾章宫探探。
戚延喉结滑动,暗影当中,他的眼眸也似一望无际的沉夜。骨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他死死捏着手上的玉扳指。
所以他爱喝的乳茶,原来都不是她亲手做的么。
她说,她不愿生下他的孩儿。
他不明白啊。
他明明已经对她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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