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爱上杀猪佬 第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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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灵镜微一蹙眉,把几个下人吓得直哆嗦,岑蹊河忙挡住了他的视线,问:“师尊,我带人进去找找?”

薛灵镜摇了摇头,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来一身尖锐的惨叫。

“这个声音是阿红!”住持道,“她在干什么?”

“我嘱托他照顾徐少镖头来着……”管事战战兢兢。

就在此时,一个蓬头垢面的婢女从后院冲出来,“啪踏”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完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啊!!徐少镖头他——”

“怎么回事!”岑蹊河往前踏了一步。

“徐少镖头他出事了!”阿红嘶着喉咙喊了一声,继而“咕嘟”一声晕了过去。

一行人匆匆进了后院,石头躺在花坛里嚷嚷:“带带我,我也想看!”

没人理会他,倒是闭目养神的薛灵镜招了两个弟子搬了他一起去。

石头被抬进后院,尚未见得什么,便闻到一阵扑鼻而来的臭气。

后院石桌前围了一群人,薛灵镜不爱热闹,止步在不远处坐了,令岑蹊河上前查探。

石头抱怨了声好臭,小声跟薛灵镜说:“薛仙人,给我把鼻子塞住呗。”

薛灵镜不理他。

石头又拿撒娇的调调抱怨:“薛仙人,你说武陵仙君的定身咒要定我多久啊?”

薛灵镜看了他一眼,忽然足尖一点,踢了踢他的肩膀,灵光一闪,又加了一层定身咒。

石头:“……”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周遭的人才散开了些,岑蹊河脸色苍白,老住持歪在石凳上,一副要晕不晕的样子,忍了几息,终于捏着鼻子对着那莲花池呕吐起来。

石头瞪圆了眼睛瞧过去,不瞧不要紧,一瞧吓一跳——石桌下面横七竖八躺着的可不就是一路把他抬来的四个镖师,最上面那个一身青色劲装,刺着一个绣银“徐”字,长发披散,正是徐家少镖头徐正轩!

“他死了?”石头轻声问。

没人理会他,薛灵镜看了眼岑蹊河,岑蹊河便蹲下身,拉着徐正轩的衣领把他的头拉起来。

薛灵镜只看得两眼,便移开了视线。

倒是石头惊讶地“哇”了一声,只见徐正轩脸颊青肿紫胀,显然是窒息而死,窒息原因一目了然,他大张的口中正徐徐爬出一只拳头粗的雪白蠕虫,肥硕遍布褶皱的身躯正卖力往外挤,已经挤出十数公分长,仍尚未脱出,游走过得地方留下紫白色的粘液以及腥臭的内脏皮屑。

“这……这是什么……”住持呕了一会才折回来,别着头去看薛灵镜,一丝余光也不愿分给眼前的尸体。

薛灵镜不答,倒是岑蹊河,摸了摸尸体的手掌,沉声道:“已经死了多时了。”

“这如何可能……”管事颤声道,“徐少镖头约莫午时来的,那时,那时还康健得很……”

岑蹊河沉默片刻,又拨弄了两下尸体,确定地说道:“他两天前,至少两天前就死了。”

“咕咚”一声,管事也昏了过去。

“春活食锦虫。”薛灵镜轻轻转着手中的茶盏,最终也没喝一口,只道,“既可以吞金食玉,又可以吃人脏腑,要长成这般大,供体里头的东西,恐怕早已被吃了大半了。”

他说得含蓄,地上的石头不厌其烦地给他翻译了:“岑蹊河,你师父让你把人剖开看看。”

岑蹊河瞪了他一眼,收起折扇,接过一旁弟子递来的长剑,照着徐正轩胸腹轻轻一划。

一阵浓烈的恶臭喷涌出来,连薛灵镜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剑尖碰上皮肉的一瞬,那尸身的腹腔就如一只涨到最大的皮球一般,“噗嗤”一声破了开去,皮肉似乎和衣裳黏在了一起,软趴趴地顺着剑锋垂落,露出里头的风光——莫说脏器,徐正轩体内连血肉油脂都所剩无几,只余下孤零零交错的枯骨,巨蟒般盘在枯骨上的巨大蠕虫,以及一囊囊青黑色悉悉索索作响的虫卵。

庭下呕吐声不绝,甚至隐隐有了尿骚气,下人七零八落地跑了,就连武陵弟子也有些许着实看不下去,纷纷向岑蹊河请辞。

“把那个婢女抬过来。”岑蹊河皱着眉吩咐道,很快两个弟子架来了阿红,岑蹊河抽扇往婢女灵台一敲,她便软软醒转。

阿红一睁眼便又瞧见修罗地狱一般的景象,正要干嚎,岑蹊河一个净心咒打过去,她才勉强站稳了没有晕倒。

“说说吧,”岑蹊河放柔了声音,“徐少镖头何时来的天神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你细细说,尽可能莫要遗漏。”

他神情温和,姿态谦雅,好哄歹哄一番终是让丫头的脸色和缓下来,开始细声讲述。

“徐少镖头是午时来的,那时候苍山派的大仙们还在参拜,少镖头便来后院等候,宋管事吩咐我伺候茶水,”阿红怯生生道,“少镖头喝了茶水,又过了大概一刻钟不到,大仙们走了,我带少镖头一行人到前院敬香,少镖头说他正要出门赶镖,不得多做停留,敬完香便要走,结果这时候武陵派的仙人们又来了,岑峰主吩咐布下阵法,命令大伙不得出入,少镖头说他看到仙人就犯怵,既出不去,便又回了后院继续喝茶。”

“这时少镖头脸色如何?”石头忽然插话。

阿红一惊,忙道:“少镖头看起来并无不妥。”

石头“哦”了一声,道:“继续。”

阿红点了点头:“后来……后来外面仙人们好像开始作法,又是刀枪棍棒,又是电闪雷鸣,我见少镖头害怕,便给他取了外衣和伞,让他再进一进屋子,好躲得远些,少镖头却没搭理我,只管捂着肚子叫……叫肚子疼……”说到这里她眼圈红了一圈:“我问少镖头要不要解手,少镖头也不说,就是忽然开始摸、摸我,我想呼救,但当时雷声大作,没人听得,加上少镖头平素一向君子端方,不像会做这等下流事的,我便只推搡了一下,少镖头却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突然连抽了自己几个巴掌,大喊‘我该死!’‘我混账!’,我吓坏了,忙跟他说不必如此的,我当做不知也就罢了……”

“如此说来,徐少镖头彼时神志未失。”岑蹊河沉吟道。

“我也是这般想的,”阿红垂泪,“只是少镖头正常了不多时,就在天光放亮的时候,忽然又开始对我拉拽,甚至要咬我的嘴,他扑过来时,我摸到一个冷冷黏黏的东西,睁开眼睛才发现一个……一个头从他嘴里探出来,想往我嘴上爬……我差点昏过去,又想少镖头大约是中了邪法,我若不逃,那东西只怕就要、只怕就要……”

“于是你撂倒了徐正轩,来前院求救?”岑蹊河问道。

阿红连连点头。

“我知道了。”岑蹊河颔首,示意阿红下去休息,转身对薛灵镜道,“师尊,徐正轩连同四个镖师横死此处,恐怕与他们徐氏镖局所受的这趟镖脱不了干系。”

薛灵镜颔首,沉声吩咐道:“蹊河,你去前院,仔细看看这趟镖究竟所托何物,再叫两个人去一趟徐氏镖局,问问托镖的是何人。”

“欸?怎么不先问我?”安静了许久的石头忽然道,“这趟镖的来去,我可比你们清楚得多呢。”

薛灵镜睨了他一眼:“你不是自称是一个沿街乞讨来凑热闹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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