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好村光[种田] 第21节(2 / 2)
姜冬月晃晃手里的小包袱:“这些都是布厂不要的,她们开店的去批发权当添头,一捎带就上百斤,卖两毛也有的赚。我今天花了那么多钱,当然要送几斤啦。”
“瞧把你能的。”唐墨又咂咂嘴,“人家卖布的眼都直了,我看要不是你大着肚子,能当场把你招安了。”
别的不说,姜冬月对什么样布料适合什么样衣裳,说得那叫个头头是道,特别中听。他本来只打算花十几块钱买布,最后东挑西选地买了五十多,心里居然还觉得赚了。
就凭这份本事,姜冬月要真去卖布,比店里那几个都强。
两人回到街口,把东西放到三轮车上,用塑料袋盖好,唐墨就想往回走。
姜冬月问他:“你不买小兔了?”
“不买了。”唐墨叹口气,“再买怕家里揭不开锅啊。”
姜冬月笑着锤他一记:“布买回来放家里,两年也坏不了,到过年那会儿更贵,我这叫该省省该花花。两只小兔也不贵,怎么就揭不开锅了?养大了一只就能赚好几块呢。”
唐墨坚持不买:“地里棒子一天比一天黄,没几天就得秋收,你身子又重,咱俩哪来的闲功夫给兔子割草啊?”
“香惠嫂子她娘家不是养了兔子嘛,前两天我上地里碰见赵成功,顺口问了几句。他说兔子太娇养了,吃的草带一点儿露水就能拉肚子虚死,今年他都跑丈母娘家吃三回兔头了。我看那东西不好养,等明年有空了再说吧。”
姜冬月想了想,说道:“行,都听你的。”
俩人原地商量了几句,觉得大老远跑这一趟,光买布有点不划算,又顺着商品街往县里的牛市羊市和花鸟虫鱼街走了走,最后在家具农用店里买了个三尺耙。
唐墨跃跃欲试地想砍价,到底添五毛多买了根锯条。
姜冬月没好意思戳穿唐墨的得意,只在折返经过街口时叫他去买几个烧饼。
这是夫妻俩一直以来的习惯,如果出门没带唐笑笑,回去至少给闺女捎个零嘴儿,让她也高兴高兴。
唐墨时间掐的挺准,一路蹬车回去,到家正好十一点半。
姜冬月看看表,赶紧去南棚子里坐锅烧水,叫唐墨先把布包袱锁进柜子里,碎布头搁缝纫机边上。
“知道了。”唐墨应了声,收拾好布料凑过去嘀咕,“冬月,你这手艺行不行啊?别到时候村里大喇叭一广播,乡亲们找你一裁,回头再砸了招牌。”
他自己就是做木匠的,最知道学手艺的辛苦,那真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好几年才能出师,根本没有速成的捷径。
姜冬月熥了馒头又淘米,说道:“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跟你说,你花钱买的那本大厚裁缝书,真是不白买,特别齐全!”
“看着我给笑笑做那条背带裤了吧?全村哪个人见了都得说一声好看。等我开张几天,指不定他们还得排号呢。”
唐墨“嘿嘿”乐了:“冬月你可真敢想。那这样吧,等你成了大裁缝,我就当黄牛专门卖号,像省城大医院那样。”
玩笑归玩笑,等唐笑笑穿着卡其色背带裤,蹦蹦跳跳从学校回来,学着大人模样两手插兜,小尾巴翘得高高的,唐墨还真挺服气。
他天天在城里打工,虽然极少出去逛悠,也知道城里小孩穿什么。以他的眼光看,自家闺女这衣裳搁城里也是很洋气的。
可姜冬月为什么忽然开了窍,莫非真应了那句书中自有黄金屋?
唐墨左思右想,甚至想给自己买两本了,但他不认字呀……
“爹,我教你!”唐笑笑积极举手,“我现在会写十六个字,全教会我妈了。爹,你也一起学吧!”
唐墨哈哈大笑:“行,等爹以后有空了就跟你学啊,你今年先教你妈。”一家三口就着小米粥和烧饼,吃了半盆腌黄瓜,饭后谁也不闲着,唐笑笑站院子里背两遍早上新学的儿歌,又喝半碗糖水,就背着小书包朝学校出发了。
这年月乡下的小学并不限制时间,学生想去多早都可以,五六年级的老师甚至要求早上七点半之前必须到学校早读,中午也要再学习一会儿。
育红班当然没有这种规定,但唐笑笑人小志气高,为了过年能领奖状,憋着劲儿每天早早去学校,不背书的话就和刘少娟等人结伴玩丢手绢,比在家一个人待着强。
闺女一走,唐墨就开始清理鸡窝。先把院门拴上,然后打开鸡窝的栅栏,将七只鸡咕咕咕地全赶出去,再把鸡粪铲到排车上,用铁锹拍结实。
所谓排车,是乡下常见的一种木头车,只有车身和两个轮子,也叫“排车脚”。平常竖起来靠在墙边,用的时候把排车脚推进凹槽里卡住,就能捆上绳子拉着走,或直接抓住车辕往前推。
别看排车构造简单,像放大版小孩玩具,其实非常有用,拉麦子、驮棒子、赶路走亲戚,处处都用得着。也就这几年三轮车便宜了,村里每个生产队都有拖拉机,排车才渐渐用得少了。
“我上地里去了啊。”唐墨往鸡窝里撒上厚厚一层干净的土,把自由片刻的七只鸡撵回去,又问姜冬月要带什么菜回来。
姜冬月从墙上摘了镰刀给他:“割一垄韭菜吧,今天八月十五,晚上咱们包饺子吃。”
“行。”唐墨应了声,推起排车往菜地去。
姜冬月则把院子里洒了水重新扫过,然后拌麸子喂鸡,待各处收拾妥当,锁上门去找陈爱党。
不巧陈爱党没在家,他媳妇李亚楠正在院里织毛衣,一看姜冬月来了忙把她往屋里让,“冬月你快坐下歇会儿,我给你倒水。”
姜冬月:“别忙乎了亚楠,我没啥要紧事儿,回头再来也一样。”
“嗨,这可不行!”李亚楠倒了水,压低声音道,“冬月你是我们老陈家的大功臣,万万不能怠慢,得上座!”
姜冬月一愣:“是不是梅芝回来啦?”
“没错儿,晌午刚回来。这不大过节嘛,爱党和村里长辈过去请的,回来直接奔爱军家里了,不知道啥时候办好。” 李亚楠眉开眼笑的,“梅芝回来我心里可是大松一口气,不然往后都难跟爱军来往了。”
她和陈爱党脾性相投,很是泼辣厉害,三言两语地道明原委,又夸姜冬月实诚,“你跟老黑两口子都实心眼儿,有啥功劳也不吭声。要不是梅芝说了是你劝她才想开,我们都不知道这事儿呢。爱党走时还念叨,这回说啥也得请你下馆子搓两顿,表表心意。”
凭本心说,姜冬月其实不想掺和陈家的事,当时还嘱咐孙梅芝别往外说,怕以后落得里外不是人。这会儿拿不准孙梅芝秃噜了哪些话,她只好含糊过去,说道:“客气啥呀,乡里乡亲的,咱都不是外人。”
“我就是回娘家碰见梅芝了多说两句,不管大人怎么样,好歹看俩孩子面上,能团圆一家人尽量团圆,老话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终究还是自家人更亲近。”
“哎呀,冬月你这话可是说到我心里去了。”李亚楠灌下一杯温水,忍不住骂了陈爱军两句,“幸亏他跟那狐狸精散了,不然往后休想进我家门,他爹娘说话都不好使!”
两个人闲聊几句,姜冬月便说明来意:“我想开个裁缝铺做小孩衣裳,不知道能不能干起来,先厚着脸皮找支书给广播一下。”
“哎呀,冬月你早该开了!”李亚楠一拍大腿,“之前天热的时候,我看你跟你家闺女穿那两条裙子,多洋气啊!等你开张了我头一个就上门,保证生意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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