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尼丝之歌(2 / 2)
久在樊笼中,日日如一日。
清明节假期的最后一天,她难得自己一个人呆着,什么事也不不用做,就静静在床上躺着。她心血来潮,点开了以前在审美鉴赏课上没看完的电影,决定从头开始看一遍。
是一部韩国电影,名字叫《诗》。
“如血的红花”
“时光流逝花也凋谢”
......
“甜杏会自己朝着地面投身
为了下一代
不惜裂开被践踏”
......
这是宋柳伊第一次体会到韩语的诗意,也是遥远的哭声第一次真正传到她的内心。
患上了老年痴呆的美子老奶奶,从经过女孩的尸体到与女孩气息相通、命运与共,身体力行地体会女孩走过痛苦的每一个地方,将参与强奸的孙子交给警察,然后写下了她的第一首诗歌——阿格尼丝之诗。
这让宋柳伊想起后来知道的一件事,在那条久无人修理的夜路上,另外一个女孩受到了侵犯,事情闹大之后,路灯一夜之间便修好了。
而这一刻,她痛苦不堪,恶狠狠地想,让杨齐严的手烫伤,这还是太轻了,双手都砍掉才好。
宋景铭开了很久的车才回到家,却看见她蜷缩在角落,泪痕斑驳,明显是哭过,他向前去抱她。
“你走开!”
宋景铭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她厉声驱逐,他正竭力试图安抚她。
而她显然不想与他交流,甚至不想看见他。
“你不走,我走!”
......
宋柳伊情绪激动,声嘶力竭,甚至意外地挥手打了他几个巴掌,最终成功地将他推出了门外。
她承认自己现在状态很不好,她似乎回到了那个晚上,除了恶心,从远处迟来的痛苦也同样让她窒息。
她继续在窝角落,四周的一切都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那晚的记忆汹汹袭来,她试图用双手捂住耳朵,想要隔绝那些回响在脑海中的声音,却毫无用处。
宋景铭听到没动静了后,再次进门,她已经缩在一团睡着了。他轻轻顺开她紧皱在一起的眉,把她安放好,然后才赶去了公司。
他一走,宋柳伊就睁开了眼睛。
在她成功转班之前,宋柳伊去找了班主任黄浩东,询问关于转去美术班的事宜。黄浩东有些无奈,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建议她去找年级主任,或许还有转机。
宋柳伊知道他不愿再趟浑水,在学校,问题的本质是用来当球踢的。
于是,她找到杨齐严,与他好说歹说结果都不行,她就只好启用赖子策略,整天赖在他办公室,有空没空就跟在他身边,使得他不胜其烦,办公室也传遍了她的事迹。
“你别跟着我了,你知道你妈妈不允许你去学画画,你首先是家里的孩子,其次才是学校的学生,知道吗?你听你妈的话,赶紧坐到教室学习去。”
“您直接帮我转去美术班,不告诉她就好了,还有我首先既不是家里的孩子,也不是学校的学生,我首先是我自己。”
“哎,你......”
宋柳伊倔强的表情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杨齐严第一次觉得人的皮肤颜色可以如此之白,看了十几年的校服的颜色如此之蓝。
两天过去,宋柳伊照例前往办公室,门是虚掩着的,她便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
杨齐严正在回复一位女老师,“其实她也没有涉及原则性错误,不过就是家里人不同意她转班,她这个问题呢,说到底还是教育问题,也挺让人感慨的,这孩子。”
“那你帮她一下呗,到时候学有所成,你也算是成就一段佳话。”
“呵,成才哪有那么容易啊。”
杨齐严笑道,办公室里随即响起一片哄笑声。
宋柳伊踮着脚悄悄离开。
经过多日的观察,她知道这是杨齐严难得与办公室同事如此轻松的氛围。她一路思索着回到教室,路灯下,她心中响起的那些笑声,正带着某种目光看着她。
往回走,宋柳伊正好看见杨齐严出门,她跟在他身后,穿过绿色垃圾桶旁,路过两个空荡的教室,走下台阶,杨齐严停了下来。
他环视周围,侧身背手,让出厕所的标志,盯着她:“还跟着我干嘛?”
“杨老师,帮帮我。”
杨齐严再次抬头巡视,咬着腮帮子已经迫不及待,只用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我不会为难你。”
宋柳伊跟他走进去,这个厕所较偏,鲜少有人涉足。
“别怕,你用手帮我就行。”说话间,他已经把裤子脱下。
宋柳伊强装镇定。
她上下齿紧咬,低头注视着稀疏的阴毛,还有垂着的发黑丑陋的性器,疲软的阴茎在她触碰之下翘了起来。宋柳伊一狠心,手握了上去,男人受到冰凉的手指的刺激恨不得马上交代出去,她继续上下撸动着,毫无章法地用着力。
“慢点,乖孩子。”
“我帮你弄射了,你就能帮我转班吗?”
杨齐严看着她红润的脸,取下眼镜,呼吸急促地说:“当然,我答应你。”
又是那种目光,男人的脸庞凹陷,皮肤紧贴着颧骨和下巴,眼窝深陷,在昏暗的灯光下,眼神流露出的猥琐和病态简直就要从眼眶呕吐出来。
宋柳伊才是真的想呕吐,她加快了对手中男人生殖器官的挤压,不断用指甲刺激前端。终于,他喘息着射了出来,精液射到她的手心,还飙了一点在羽绒服上。
杨齐严伸手抚在她的肩背,叹息说了句“乖孩子,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明天到我办公室里来,好吗”。
宋柳伊呆在角落,她的舌根堵着喉咙,勉强压抑着生理恶心,嗅觉却是大开。
男厕所内散发出的骚臭味道越来越重,脏乱的污垢,发黄发黑的墙根,扭成一团的卫生纸,破烂的蜘蛛网......一切所见所感都无比活跃,一股脑的传递到她的鼻腔,四四方方的空间简直是一个尸骸倾倒的乱葬岗。
男人穿上裤子,他随便地替她擦了擦,意满离去。
在他离开后,宋柳伊的胃部开始猛烈地收缩和痉挛,她再也无法压抑住恶心的感觉,胃里的东西不断上涌,连同绝望和痛苦一起呕了出去。
她弯下腰剧烈的咳嗽,直到脑子发震。
她的大脑神经出了问题,不知道不断涌出来的臭味,是厕所的,还是男人留下来的,亦或是从她自己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的。
当天晚上,她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请假去了医院。
短短时间,学校已经从一棵树的墓地变成一整座坟场,而逃避她视线的杨齐严就是插在坟场尖头摇摇晃晃的瘦旗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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