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1 / 2)
“这便不得而知了,”钟离望拖长了音摇摇头,不知是口风难探,还是不愿详说,“谢府宴请江左士族共度小年佳节,其中有大半是被夺了田宅的。同根同源的世家之间觥筹交错,几杯酒下去,谁能忍住不埋怨此事?”钟离望意有所指,举杯掩了朱唇,“巧就巧在此时刺客从天而降,要灭这席间悠悠众口。”
夺地的是谁,派人灭口的又是谁,钟离望漫不经心地将两桩事捆绑到一起,让人不浮想联翩也难。
廷尉监霎时便有七八分明白,只是碍于大庭广众又不敢多嘴,“不过咱们渡江来此,挤占当地田宅本也是无可避免之事。怨咱们抢便抢了,大不了日后再补偿他们些——”
“你真以为——”钟离望维持着饮酒的动作,突然瞥了一眼那廷尉监,“你手中攥着的是什么好地儿?”
“什么?”
钟离望似笑非笑,在一片喊打喊杀的喧闹中将声音压得更低,“你竖起一对长耳听墙角,竟没留意那温孤侍郎所言?”
“可那百里氏不也说了他家田宅众多,”廷尉监博袖中的双手不由握紧,温孤翎这话是为掩人耳目,却也有些弄巧成拙。听得在场之人细思极恐,倒叫廷尉监一时更不敢顺着钟离望的思绪,“有那么几块有问题的也属正常吧?”
听罢钟离望便不再看他,只继续提笔谱他的新曲,“若所得十之一二乃不食之地自是正常,可若恰恰相反呢?”
那廷尉监再也端坐不住,只见他左右环顾,俯身上来,“你言下之意——”
“多说多错,多说多错,咱们还是饮酒罢!”话正说到兴头,钟离望摆摆手,突然打断了来回。说着他还退到远离公子的案几角落,像是后知后觉地悔悟,大庭广众之下言多必失。
“好你个钟幼安,惯会吊人胃口的!”廷尉监脱了裤子什么也没等到,登时气急败坏,作出要收拾钟离望的模样。
与此同时,殿中席上闹事的两人被羽林郎制止,首座李令驰终于站起身来,稳步去到天子面前。
“有理想着说,没理抢着说——咱们这位明公何许人也?他如此劳师动众,难道真是为了咱们这一众无足轻重的世家——其背后症结所在很难推测么?”钟离望逗弄够了,抄起案几上的荼白绣花便面,和着殿前开口的李令驰,垂眸好似同郎君悄悄说情话,“坏事他做绝,黑锅咱们背,这才是护军大人的作风!”
大殿之上,永圣帝倚在御座一边,似乎丝毫未被哄闹的两人扰了兴致,他见李令驰起身,还颇为关切地倾身问道:“李卿有事启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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