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1 / 2)

加入书签

闻姚微怔,紧接着浅笑着对李全点了下头。

他正抬步走过屏风,传来钟阑迷糊间的催促。

闻姚,快点

闻姚。

步伐停在原地。

刚刚被遗忘的今日目的刷地重新占据脑海,冲上头顶,张牙舞爪地嘲笑闻姚。

那恶魔在脑子里肆意嘲笑他:他不该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这闻姚,叫的是谁?他想抱的是谁?!

第10章 追赶

闻姚回到偏殿的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被褥是您喜欢的月绣纹。

陛下为您准备的桌布、纱帐都是暗红鎏金的。您在南穹时最喜暗红的衣裳了。

我之前都没曾想,陛下是怎样知道您的喜好的。

吴庸不敢再说,讪讪闭上了嘴。

他与我互换身份时做了很多功课,一直模仿我本人,以防暴露。闻姚平淡地说,辛国君把这些习惯记住了。在他眼里,这些都是为公子姚准备的。

吴庸小心翼翼:虽然知道了辛国君的心思,但我们又能如何呢?

我绝不受这侮辱的恩赐。闻姚的嘴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淡薄得没有一丝血色,昨天舅舅传信来,恒泽公在催着杀我了?

啊,对的。催好几回了。吴庸摸不着头脑,您问这个干什么?

死了,便能离去了。将杀人的名目留给他,闻姚心冷且淡漠地笑了,而我们,和那笔巨款一起,远走高飞。

日落时分,钟阑终于清醒了些。

他撑着起来处理了些紧急事物,然后随口问李全:闻公子呢?

刚走。他说前些时日在宫外订了一套毛笔,约了傍晚去取。

钟阑翻页的手僵在半空,敏锐地发觉不对:亲自去取?

李全:奴才也建议他让下人去取。然而,他说做笔的匠人有心气,特意跟他说得本人取。

坏了!

陛下,哪儿不对?

钟阑手脚冰冷。假闻姚在宫外遇刺的前车之鉴仿佛一道阴影,将他吞没。

快让人跟上去。不能让他一个人出去。

李全完全不懂他这样急切的原因:可人早走了,也不知现在在哪里诶陛下,陛下!

钟阑随手披了件外衣就出去了,走到廊下的时候顺手从侍卫腰间抽出一柄剑,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落日只剩一轮浅浅的轮廓,天幕深蓝,橙黄与绛紫层染。

坊市正在收摊,巷道间已被黑暗吞没。

他穿梭在街坊间,周围的人烟逐渐稀少,忽然,在一个转角处,两名官兵模样的大汉将他拦下。

坊市已经到了收摊时间,你为何如此鬼鬼祟祟!还持剑?跟我们走一趟!

钟阑走得急,散发未梳,素色单衣,肩头搭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薄绒外套,不像国君,反而像个游侠浪子。

他皱眉,抬眼在这两名官兵的服饰上扫过,心里忽地一空。

这是恒泽公的私军。

这个时候,私军上路巡逻赶人,难不成是想把前面清场?

其中一个大汉见他没反应,恶狠狠地上手来抓他领子:老子和你说话呢,没听到?

他的手忽然一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肩关节剧烈疼痛。他惨叫一声,整个人被钟阑用单腿压在地上。

剑刃贴着他的脖颈插入地面。

声音危险肃穆:你们清场有什么目的?

另一人直接被吓得呆在原地,知道这人得罪不得,双腿颤抖:大,大侠饶命。我们都是替恒泽公办事的。有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得罪了殿下,殿下请了高手来处理。我们只负责在外围清场,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话还没说完,钟阑人就没影了。

拜托啊,要赶上

钟阑翻过坊市的棚顶、见到废弃围场的时候,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了。

一群蒙面黑衣人正在清理场地。其中一个人扛着一个麻袋那里面大概是个人,血已经将麻袋渗透了,滴滴沥沥在地上划出一道黑红的痕迹。

他们听到动静,齐刷刷地停下了,转头看向单手持剑走来的钟阑。

其中一个黑衣人似乎格外震惊,死死盯着钟阑的脸。他给同伙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带着麻袋先走,自己留下来拖着钟阑。

把人放下!钟阑的声音带着不自觉的颤意,出招既猛且狠。

黑衣人的身形异常灵活,挡住钟阑的追击,顺利迎击。他反手想要夺下钟阑的剑,但被愤怒的钟阑直接震退了。

钟阑只想快点杀掉这人,追上去。说不定闻姚还有口气。然而,当他越来越焦急,脑袋嗡的一声,还未完全恢复的头疼几倍反扑而来。

眼前的光线逐渐被黑暗吞噬,极度的疼痛伴随着耳鸣

放下他。

钟阑身形一晃,第一反应脱口而出的却是这句话。

黑衣人也显然没料到,他旧病突发后的第一反应不是自保,而是那个少年。他的剑刃犹豫了。

钟阑趁此机会,狠狠刺出一剑。

两人扭打在一起,互不让步,一直到围场边缘。

噗通!

钟阑神志混乱,一脚踩空,落入河道,顺带着把黑衣人也拖了下去!

湍急的水流无比危险,黑暗,窒息,两人的形势瞬间翻转,几乎本能地拥抱在一起,企图用重量在水流间保持平衡。

钟阑的头疼更严重了。他只余本能,挣扎着向水面上呼吸换气中途竟然还在说梦话。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

黑衣人的后背一僵,转而动作变得更加霸道有力。他单手狠狠攀住钟阑的腰,另一只手朝岸边划去。

他死死咬牙,凑到半梦不醒的钟阑耳边:别乱动。

终于,两人上岸了。

水流将他们推到下游,这是一片城南的矮山,渺无人烟,只有漫天星星。

虽然近来还暖,但水仍与深冬一样彻骨冰冷。

钟阑坐靠在一棵树脚,脸色苍白,闭着眼,五官蜷蹙在一起,不经意间微微抽搐。

黑衣人的面罩早就被水冲走了。少年复杂且决绝地盯着钟阑,双拳紧握。

钟阑梦呓:不行他不能死

你是把我当成第二个他了吗?闻姚凄惨地自嘲了一下,你到底是在担心我死,还是在担心自己又要失去他一次?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