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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里是给许尧臣补的礼物。

许尧臣九月份生日,他送出去一只存钱罐,当时吴曈一脸牙酸地把熊塞进了包里,肚子里有话却不敢放厥词,厉扬瞧出来,却懒得同吴助废话。直到过阵子他跟人组局,推杯换盏间扯到礼物话题,在场男士们有一个算一个,明里吐苦水暗里秀操作,一个个简直要把机智二字刻脑门上才罢休。

于是出了门,厉扬就惦记上了。

后来,他机缘巧合得了块挺不错的和田玉原石,便让吴曈拿到老师傅那去切开雕了个小玩意儿,等东西出来,又托人领着他去寺里开了个光。

几经辗转,它才躺进了这木盒里。

他捧着木盒进屋,看许尧臣在床上睡得安稳。

一个人占了大半位置,腿伸老长,勾着被子缠在肚皮下,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毛,脸扎在厉扬的枕头边上。

睡相着实够难看。

厉扬站床边看了会儿,没忍住,俯身去拨弄拨弄他荒草一样的发顶,手掌下暖乎乎的,发梢软刺一样挠他掌心。

遮光帘拉着,角落里的夜灯把幽微的光线探过来,给许尧臣侧脸抹了层冷白。

看着凉,蹭上去却热。

厉扬屈指刮刮他脸蛋,在颧骨那层紧而薄的肉上亲了一口,又捏把鼻尖,才作罢。

许尧臣睡得正香,叫人一通摆弄,要醒不醒地往后挥手,要把捣乱的讨厌鬼挥走。

厉扬看他那傻样,乐了,从木盒里把挂件拿出来缠他手腕上,轻拍他屁股,哄小孩一样,行了,不闹你,睡吧。

入冬天就亮得晚了,等初升的光洒上露台,已经是早上五点半了。

厉扬在沙发上眯瞪了一个小时,跟上了发条一样,没等手机有动静,就自己睁眼了。

他胳膊搭额头上醒盹,盯着天花板愣了小片刻,这才起身去客卫洗漱。冲完热水澡,精神头还行,约莫是熬过劲儿也觉不出累,换身行头,立马有种神清气爽的假象。

六点十分,他开了全屋安保系统,然后下楼取车,打算直接去隔壁街希尔顿坐着等不是他的办事习惯,能主动时候自然要把先机握自己手里。

车开出地库,吴曈电话恰好进来,他说:老板,堵着人了。

时间刚好,厉扬说:稳住他,我五分钟到。

流线型的车体钻进两排银杏树簇拥的街道,通气漆黑劈开那满地金黄,扬起一溜枯叶。

许尧臣一觉睡到大天亮,清醒过来一看表,好家伙,将近十一点了。

他手一动,挺不对劲,再仔细一瞧,嚯,手腕上缠块沉甸甸的玉。

那是玉石雕成的小狗,雕工精湛,没有死硬的线条,与外面批量产的挂件很不一样。非要讲的话,它是有匠人手工磋磨过的温度。

许尧臣不懂玉,但也晓得这种触之油润、观之细腻的梨花白不是旅游集散地划拉来的。

他对着光跟小狗眼对眼,看了会儿,笑了冲这张狗脸,不用验明正身,也知道是厉扬拿来的。

他对狗的审美,实在是十年如一日。

许尧臣把小狗解下来,放进五斗橱倒数第二层的盒子里,跟一只木头雕的粗糙小狗子肩并肩,在丝绒布上安了家。

他没通告安排,一身懒筋又伸出来,花了半小时才洗漱完。

出来一看手机,不得了,数个未接和短信,全是陌生号码,还有崔强发来的一条语音:债主已经上门了,据他们说,方浒是给吓尿了。这两天他们一直跟着老王八,不远不近,估计他连觉都不敢睡。照他那怂样,差不多该找你了。弟啊,你醒了电话我,别一个人出门,听见没。

发来的时间是早上六点零三分。

再打开短信,就看接收了一长串,没几句好话。

小程,我是你叔,接电话,有事说。

我叫你接电话!

别以为不接你就能躲过去了,我可是知道你住哪。

大明星,你再不接我可去找电视台了!

我死了,你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位置]

下午六点前来这地方见我,一个人来,晚一分钟,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方浒发来的是一间临江的旧船厂,许尧臣上网一查,不得了,已经废弃十多年了。这破地方近几年年一直有企业说要接管,一直没人真伸手,于是就废在那,成了城市的一块烂疮,无人问津。

许尧臣没着急搭理方浒,他先去厨房拆了一盒泡面泡上,才蜷沙发上给崔强打电话。

喂,哥。

祖宗你可算来电话了,吓死哥了。崔强说。

许尧臣有点惭愧,这一觉睡得过分扎实了,方浒发了个定位,让我一个人去旧船厂找他。

崔强一时没吭声,过了会儿才骂:傻逼,港片看多了吧。

地址我发你,到时候我先去,你们在附近把录像设备弄好。许尧臣盘算着自己的计划,一点儿也没觉得那计划漏得跟个筛子一样,我手机上有他短信,再有个影像佐证,告他的敲诈勒索是没跑了。

得嘞,崔强唱起来,弟弟你大胆地往前走啊。

挂断电话,面也好了,半硬不软的口感,糙不拉叽的,许尧臣憋着一股不爱吃给嚼完了。难吃的东西让他开始馋记忆里的美味老厉面馆的牛肉面就不是这个鬼样,宽扁的面条劲道弹牙,牛肉炖得软烂,有肉香却不膻,喝一口热汤下肚,整个人都能被熨帖舒服了。

可惜,得有十一年没吃过了。

怪惦记的。

第52章

晟彬大厦,崔强翘着二郎腿一上一下颠倒着转手机,目光投向办公桌后的男人。成熟、沉稳,是崔强对他的第一印象。但接下来,他又觉得这男人有几分冷情。

五个小时前,大早起六点多,他和泡泡被一伙人堵在绿化带旁。泡泡热血上头,险些动手。崔强摁住不省心的大泡,拉开架势要跟对方聊两块钱的,结果没等他说话,正主就来了。

厉扬崔强知道他,网上沸沸扬扬,传的都是他和许尧臣。

双方对话是在街边拉开的。

崔强不肯按厉扬的安排去餐厅谈,他这强龙到了别人地盘上,本就矮一头,现在所幸占了信息差,抓住机会当然要扳回一城。

可稍一探底他又觉出了古怪厉扬跟他不是一般的信息不对称。

几番交锋,就在他以为已经握紧主动权的时候,对方反倒把他给制住了。

厉扬四平八稳地问:你们就两个人,四条拳头,真有把握能保住许尧臣?

好家伙,崔强服了,头一回见这种连威胁带恐吓的求人架势。

求的是个屁!

我说大老板,那边箭都绷弦上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安生坐着敲电脑?崔强睨着厉扬,吊儿郎当地讽刺,钱是赚不完的,人命可就一条。

厉扬拔冗从电脑前把头抬起来,看了崔强一眼,所以?

许尧臣这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没错,他是不傻,崔强叼了根烟出来,抽颗烟,不介意吧?打火机啪嚓一声,烟燃起来,不傻,可他豁得出去啊。知道他脖颈子后头那疤怎么来的不?他觑着厉扬脸色,跟人打架让人拿砖头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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