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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鱼都是洗好的,连冲都不用了,细小的鱼鳞也找不着几片。

许尧臣要干的就是切葱姜,再给鱼身上划几刀。

但凡他不是个傻子,就不能搞出意外来。

镜头转过来,对准给鱼摆好造型、垫妥了葱姜的许尧臣,等着他出洋相。可也不知道这位是哪根聪明筋搭上了,从第一轮蒸鱼到淋热油,他除了多倒出来些料酒,几乎零失误。

我臣咋了?

看着特别憔悴,而且突然会做饭了。

合理怀疑他去新东方集训了一个礼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厨师集训不可能瘦,铁定为别的事。

臣好像快进组了吧,下个剧对厨艺有要求?

他演个灯神,有屁要求。

听说得跳印度舞。

卧槽

弹幕刷刷飞,刘铮瞪着眼看,看了会儿,悬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下去他是真怕,怕弹幕里蹿出个什么知情人来,给许尧臣扣一脑袋脏水。

节目录完,将近十一点。

回四季酒店路上,刘铮把这一周选出来的房型汇总给许尧臣过目,注明了地段和周边配套设施,清晰明了。

许尧臣看了几套,在文档上一圈,递给刘铮,就这儿了。

刘铮垂眼一打量,好家伙,挑了个离机场只十五分钟车程的,这哪是租房,这是挑了个物流中转站。

到酒店,许尧臣刚迈进大堂,就被一个包裹严实的人跟上了。

这傻逼在后面捅他腰,臣宝儿!

许尧臣差点没给他一脚,等上了电梯,才扭头看后面黄橙橙的羽绒袄,顾玉琢,你是不是生怕娱记找不着你?

第56章

房间电视开着,在播新闻,讲新建成的水坝已投入使用。电视声音调的小,只能看见画面上航拍的水坝蔚为壮观。

这么大的事,你该告诉我。顾玉琢脱了他黄羽绒,穿个海绵宝宝卫衣,里外皆黄,盘腿坐沙发上剥毛豆,帮不帮得上忙另说,起码我算个人不是。

许尧臣开罐啤酒,给二百五开了一排养乐多,别怀疑,你是人科人属人种老陈跟你说我在这儿的?

顾玉琢往嘴里扔毛豆,老陈跟饶姐那关系,能不给她透底么。嗐,他就一纸扎的老虎,在真老虎面前只有塌架子的份。当时啊,我扒着听墙角,谁知道刚听一耳朵就不幸让饶姐发现了,挨顿揍才把房间号给我,可难了。

许尧臣跟他养乐多干杯,谢了。

他从前贫起来也是个话篓子,现在开口说不了超过二十个字,节目上也惜字如金,隔着手机都看着冷得慌。

顾玉琢咂摸咂摸,不是滋味。

直播我看了,鱼蒸挺好,竟没炸锅。二百五从塑料袋里往外扒拉,捧出来一盒香辣蟹,你真不会做饭?

许尧臣帮着拿餐盒,视线往下垂着,不会。

顾玉琢纯粹没话找话,姓许的下厨那水平,别人不晓得,他可门儿清。于是又硬着头皮问:你一颗地里黄的小白菜,跟着老王八犊子,他能饶了你,不让你烧饭?

没我时候他根本不着家,我老爹和他短命大哥留的钱,没半年就让他输光了。他没钱置煤气,厨房里只有个煤球炉,有一回我饿得狠了,自己煮面,结果差点把厨房燎没,直到棚户区拆的时候还黑着。许尧臣揭开麻小盖子,说,这辣劲儿,真香方浒虽不是个东西,但也怕我烧死自己,打那以后干脆把灶封了,整个搬外面去了。他混在牌桌上,饿了就在边上蹭口饭吃,偶尔赢钱了就在街边打牙祭。所幸邻居们善良,我有一顿没一顿吃百家饭吃了头两三个月,后来去馄饨摊打工,老板管饭。

人活着有千百种模样,不是经了苦日子就一准是生活上的好手,有人擅精打细算,在柴米油盐里磨出一手好厨艺,可有人这辈子都参不透其中关窍。

顾玉琢耳朵里听着,五脏六腑的苦往嘴里泛着。他家庭和睦,虽不是大富贵,可日子过得平顺安乐,体会不了许尧臣哪怕百分之一的苦那种日子光是叫他想一想,就觉得要活不下去。

我镖哥是真爷们,一顿操作把我听傻了。顾玉琢开始啃香辣蟹,暂且将苦闷化为食欲,可他前脚为你冒险,你后脚撒丫子跑了,老实讲,我都替他落泪。我的臣,你要不说点子丑寅卯来,我得给你绑回澜庭。他嗦嗦蟹钳,我可认真了。

许尧臣恶劣地看他一眼,再给你讲个故事?

你爹的顾玉琢现在一听这俩字就腿软,可这回没上套,凭着一颗为兄弟两肋插满刀的赤胆,他心一横,讲!

许尧臣啧了声,二百五居然没往后缩,这大大不妙,一个不慎把自己给架上去了。

他深沉地仰头灌了一听啤酒,又磕了几只小龙虾,说:我小时候认识厉扬。

艹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跟这混蛋说程艾是我妈时候一个屁样顾玉琢一阵窒息,头晕目眩,后悔了,不想听了。

小少爷和街溜子的往事一点不新鲜,甚至现如今狗血电视剧里都不那么演了。可顾玉琢仍旧听得津津有味,咔咔地啃蟹腿,时不时地问一句:然后呢?

然后我爸就死了。我那时候慌得很,一时也没想到去见他。到后来,就不敢见了,害怕。也许因为要告别,而我并不想在短短一个月里把生离死别都尝遍。就着这一席话,许尧臣又干掉了一罐啤酒。

些微的酒气上头,把他脸熏红了。

方才听着少年故事正高兴的顾玉琢冷不丁遭一泼冷水,险些让蟹脚卡住嗓子眼。缓了须臾,他才又问:那后来怎么又遇上了?

两年前,老陈碰上点麻烦,公司跳崖一样往下落,差点就分崩离析。许尧臣打了个酒嗝,慢慢地回忆着,陪着他凑的酒局多了,总能碰上几个不老实的。事业不顺,又有债务压着,但真要跟那帮脑满肠肥的换资源,我也跪不下去。

励诚资本的消息就是这时候灌到耳朵里的。

一个局上,旁边作陪的人喝大了,掐着许尧臣腮帮子嗤嗤地笑,说你这样貌,厉扬见了一准叼住不撒手,漂亮!可惜,哥不好这口。

出了门,许尧臣让人堵外面,一双手不老实地往他腰上搭,顺着腰线向下,虚虚地揉捏。

赤裸的暗示谁不晓得,是要前途是要清白,一线相隔的选择。

许尧臣当场把人下巴掀脱臼了,陈妙妙醉得迈着八仙步去派出所捞他,却让塞了一耳朵难听话。对方指着老陈鼻子尖,要叫他们这不识好歹的知道厉害,往后走着瞧。

果然,到手的三个项目让人撬了。

公司摇摇欲坠。

那是我头一次见老陈哭,坐道牙上,跟丧家犬一样。许尧臣说,他离开富贵家是要活出个样来的,却几乎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他对我有恩,我不能害他。

许尧臣主动跟陈妙妙提,去牵个线,我要见励诚资本的老板,姓厉的。

他私下里偷摸百度过,虽然就一张板正的证件照,可他能认出来,就是当年的面馆少东家,小吃街街霸。

顾玉琢听着,本来就没几个眼的心全让堵死了。他蟹腿也嚼不动了,养乐多也喝不下了,就问:见了面,他就没认出你?

许尧臣搭他肩,拍了拍,朋友,实不相瞒,我这张脸和十四岁时候不是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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