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照组一心只想搞事业[六零] 第3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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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苏曼睁开眼在直勾勾盯着因自己刚刚闭目养神而越发紧张的崔福三个人看了一会儿后,她才慢吞吞地开口说道:

“但愿如此。”

——

被暂时用来开批/斗大会的地方,是麦河沟大队的打谷场,是平时大队社员上工时统一过来这里领农具、算工分、分粮食的,也是用来给新收下来的麦子进行脱壳、晾晒的地方。

现在正值春耕时节,没有麦子可晒,苏曼便安排人在这里现搭了一个台子,好方便崔福三个人站在台子上面,以免引起暴/乱。

这台子大概有半米来高,正好方便群众自带小板凳过来抬头看台上的人。

只是这样的设计,在别人看来是正正好的,在即将登台的崔福、崔立春和崔田氏看来,却像是洪水猛兽一般,为等会儿自己就要站在台子上面,被下面那么多人看着也唾弃着的事情,而再一次后悔起来。

而此时,台下已经坐满了人。

田庆丰和几个公社一起过来的干部坐在最前头。在他们旁边坐着的,是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等会儿还要上台的苦主,崔秀菊和李梅花两个人,和等会儿还要上台的赵英姿大夫。

而不同于田庆丰处变不惊,看不出是对接下来要发生的批/斗活动有啥情绪变化的神情,坐在第二排的几个被请过来的生产大队长和妇女主任的脸色却都十分难看。

尤其是被迫在郭屯生产大队带头开了小一礼拜荒地,累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腰也都快直不起来的麦队长。

在得知自己大队是头一个被揪住小辫子,出了崔福这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还要上台挨批/斗的事情以后,麦队长的脸色那叫一个乌黑铁青。

更别说,他还知道了自己留在队里头的相好的,秦招娣被罢免的事情,和如今崔队长嘛事不管,任由苏曼这个多事的小娘皮在队里头“横行霸道”事儿,想到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大队,马上就要成为苏曼说一不二的地方,麦队长就彻底明白当初公社那边为啥要提出“轮岗”制度的目的了。

那就是为了夺权!

但现在想明白是早就晚了。

麦队长看着站在台子上面臊眉耷眼的那三个废物点心,心里是真恨不得冲上去先给他们几巴掌,让他们本就挂彩的脸彻底破相了才好!

但在看到站在台子旁边的苏曼,和坐在自己头面的田庆丰以后,麦队长也知道,他们这几个大队长真是大势已去了。要是没啥错处的话,估计还能继续当下去,只是权利不如从前那么大,可要是出了错……

认清现实的麦队长叹息道:“回去以后还是给郭屯再开三亩地的荒吧。”

……

在台下的大队长心思浮动,身边的妇女主任也都忐忑不安的情况中,批/斗大会正式开始了。

对于要面对台下那么老些乡亲们,上台忏悔的事情,崔福、崔立春和崔田氏在极度抵触的同时,又不得不在身后公安同志的推搡下,和苏曼那好像能杀人的眼神中,不得不往上走。

一步,两步,三步……

在才走上台的时候,坐在太下边的麦河沟生产大队的妇女们就异口同声地喊道:“打倒崔福崔立春!打倒旧社会余孽!让殴打妇女的男人都滚出麦河沟,拒绝重男轻女、迫害妇女的行为!!!”

崔福&崔立春&崔田氏:“……”

是谁?!是谁组织这群妇女喊口号?这是要害死我们啊!!

不同于知道这仨人干了啥事,清楚这场大会不是玩虚的,而是来真的的麦河沟大队社员。被临时招呼过来,心里头还惦记着地里活的,除了于家堡过来的懒胚子以外的,他大队社员们都没把所谓的批/斗当回事,只一心想着赶紧结束,他们好回去继续为今年的收成忙活。

然而,在看到崔福、崔立春和崔田氏三个人被穿着制服的公安同志押上来,听到他们本队妇女喊着口号说要打到他们的话,看着她们毫不作假的愤怒表情时,大伙儿原本不以为然的态度,是都彻底消失了。

紧接着冒出来的,是几乎没有人能够克制住的,吃瓜的好奇!

原本安静的观众席一瞬间躁动了起来,大家无一不是议论纷纷,猜测着他们仨到底是咋回事,又为啥会有公安同志过来,又为啥会遭受他们大队的妇女如此排斥的行为。

听着麦河沟妇女们撕心裂肺喊着口号,却十分整齐的声音,苏曼虽意外她们会敢在这个档口喊出这样口号的行为,但对于她们团结一心,勇敢迈出第一步的行为,苏曼是真的有感到十分欣慰与看好的。

——这说明,自己的工作没有白干,努力没有白费。

然而,对于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口号,崔队长却不像苏曼这么想。

被苏曼拉过来说要等会儿上台揭露崔福仨人所做出的种种事迹,并要他身为现任麦河沟大队长做出“大义灭亲”行为的崔队长,看着台下已经沸腾的情况,有些腿软地问苏曼:“苏主任,现在这情况……还用我上去吗?”

“怎么可能?”苏曼直接打破了崔队长的妄想,将早就准备好的扩音大喇叭塞到他的手上,说道,“还好崔队长主动提醒了我,不然的话我还真是忘了——”

“现在,就是你上场的时候了!”

……

在苏曼的注视下,自己坑自己的崔队长拿着扩音大喇叭,朝着台上走去。不过三个台阶的距离,他硬是走出了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但不管崔队长如何顾虑、担心自己这走上台拉开批/斗帷幕的行为,等于是得罪整个麦河沟生产大队的男社员,和坐在台下亲眼看着自己得罪人也得罪了的麦队长,他也只能迫于苏曼的压力,走上台前,开始准备讲话。

“公社的领导们,其他生产大队的同志们,以及麦河沟大队的社员们……”崔队长上台的演讲词是苏曼写的,内容就是将崔福、崔立春和崔田氏三个人的所作所为,以极具夸张却又不脱离事情本质的方式说出来。

随着崔队长的发言,其他大队社员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也引发了他们对台上三个人所作所为的愤怒。

在群众的一声声对他们的批判声中,三个人的脊背彻底垮了下去,连同麦河沟生产大队里,那些也和崔福、崔立春做过同样殴打妇女事情的男社员们,以及和崔田氏一样有着严重重男轻女思想的老一辈人则全都为周遭的骂声而感到羞耻惭愧。

在这一刻,他们像是和崔福、崔福、崔田氏共情了。

他们感同身受,如芒刺背地捂住了脸,低下了头,垮下了腰杆。

看着台上已经痛哭流涕,诉说着他们如何如何后悔做出这样的事情,恳求大家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可以重新弥补,并保证不会再犯错,却得到了更多不信任,和鄙夷目光的样子,坐在台下的李梅花和崔秀菊掩面痛哭。

她们做到了!

她们解脱了!

她们胜利了!

在这一刻,曾经在她们眼中看来,是那么强壮那么凶狠那么无法抵抗的人,此刻却是如此虚弱,如此渺小,如此遭人唾弃。

也是这一刻,李梅花和崔秀菊突然明白,原来,想要打败他们需要的不是多强的力量,只要一点点敢于改变的勇气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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