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2 / 2)
不可。莫听风重新端起茶杯,你想想何祐怎样取代糜勒,我们如法炮制,重新树立一个人,渐渐取代何祐即可。能够兵不血刃,就不要大动干戈。
简亦恪这才好过一些。
他惯于发号施令,最见不得有人忤逆,这莫听风不按照他说的做,让他心怀芥蒂。可他没有兵权,最多与御林军统领有交情,还真奈何不了圣火教。
莫听风一直反驳他,好在最后还是给出了解答,向他递出了投名状。
至此,沈飞云心中清楚,这两人谈事不避讳他,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准备拉拢他,和他成为同一条船上的蚂蚱;要么准备处理掉他,毕竟死人不会开口说话,听见也无妨。
是夜,简亦恪与莫听风对账,将各个分坛上供的银两一一校对。
油灯渐渐暗下,简亦恪忽然一拍桌子,怒道:谁负责添油,竟然粗心至此,还不快给我出来?
一个小太监跑了出来,扑通跪倒在地,磕头求饶:殿下息怒,奴才一时粗心大意,还请饶恕奴才
简亦恪没有叫停,他便一直喊着请饶恕奴才,一边不住磕头,直到白玉钻上沾染血迹。
清醒了没?简亦恪挥了挥手,清醒过来就去添油,没有下次。
谢殿下开恩。太监连忙抹去脸上的泪痕,小跑到墙边,一盏盏给油添灯。
临近卯正,太监婢女们一夜无眠,添灯的一个瞌睡被抓,吓得所有人都提心吊胆,惟恐下一个轮到自己。
外面风雨潇潇,没有日出,因而一片昏暗。
简亦恪与莫听风聊完,累得打了个哈欠,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去歇息,过两个时辰,我会派人去叫你们。说完,他指了指添油的太监,你过来。
太监想控制表情,不得法,哭丧着脸。
简亦恪一把拉过太监,推到莫听风怀里,道:带着这个不开眼的奴才去睡吧。
不必。莫听风扶正太监,走到沈飞云身旁,我同他一起歇息,不必派多余的人来打搅我们。
简亦恪一挑眉,拍了拍手,道:将东西带上来。
一位貌美的婢女端着木盘走上前来,木盘里放着制作繁复的锁链。
差点忘了你,沈二。简亦恪微微一笑,你先前斩断我的佩剑,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父皇交代你事情,你又不肯告知于我。这几样加在一起,我该如何整治你才好?
沈飞云耸肩,笑道:我也很好奇。
看来简亦恪是真放心化功散,觉得他如今武功尽失,能够任人拿捏。
不可动他,莫听风寒声道,沈飞云是我的人,你想要整治他,问过我没有?
什么?简亦恪深感惊诧,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莫听风对沈飞云竟然来真的,不惜为了沈飞云开罪自己。莫听风喜好男色,他几年前就已知晓,还往对方床上送了不知多少人,从不见对方认真,都当做玩物对待,用完就扔。
简亦恪这才看向沈飞云,仔仔细细打量一遍。
除去嫉妒、愤恨,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俊美非凡,脸上每一处都似造物主精雕细琢,棱角分明,身上掩不住的贵气,风流天成。
莫听风对这样的人一见钟情,不愿意别人触碰,好像确实在情理之中。
那就把人送给你。简亦恪将锁链扔了过去,既然喜欢,便将人拷上,免得他挣扎溜走。
沈飞云静静凝望莫听风,看着对方接过锁链,朝他走来。
他开始估量,抽出纸扇打败莫听风,皇宫内躲开御林军,接着穿过条条长街,最后回到镇北侯府。
绝无可能。
沈飞云苦笑,伸出双手,任由莫听风拷上锁链。
得罪了。莫听风轻声道,几不可闻。
第27章
手上的触感,冰冷诡异,像被一条沉重的毒蛇缠绕。
而莫听风指尖明明偏冷,却在寒秋中显现难得的温暖,若有似无地触碰着他的手腕。
沈飞云长出一口气,两只手腕轻触,上面的锁链撞击,如环佩叮当作响。动作间,腕上的指尖滑落,那若有似无的温度也随之消散,惟有那触感还挥之不去,在肌肤上停留盘旋。
莫听风忽地灿然一笑,伸手牵住锁链,对简亦恪道:那我带他走了。
良宵苦短,好好享受。简亦恪意味深长。
莫听风转身便要走,却又听得简亦恪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做事还是多留一个心眼为好。说完,在沈飞云身上点了几下,封住他的穴道。
沈飞云能够躲开,却心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索性任由对方动作,惟有沉沉地叹息一声,以表心内的无可奈何。
他之前还大放厥词,可一转眼便落在了对方手中,真是不能再倒霉。
莫听风回头,点点头:多谢。
我送你的礼物,还请你仔细品尝。简亦恪最后留了一句话,默默注视两人离去。
沈飞云被牵着,跟随走到偏殿,这里没有明德殿那边巍峨气派,却胜在玲珑雅致,的确可以用来招待上宾,绝不会失礼半分。
太监推开门,引着两人走到屏风后,停在水桶边,轻声道:水温正好,还请两位快些洗漱,以便歇息。
你出去。莫听风语气冷淡,俨然惯于颐指气使。
太监没有多说,只是退到门口,隔着屏风看不到两人,却能听见二人说话、行事的响动。
出去!
伴随着怒斥,一只舀水的银葫芦穿过屏风,砸在太监脚边。太监闭眼,浑身一个激灵,缓缓睁开眼看向脚底,暗自庆幸差点砸在身上,还好小魔头失了准头。
听不懂人话吗?还不快给我滚!你一个太监,这么喜欢听人行事的墙角?屏风后原来刻薄的话。
太监低头,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缓缓道:奴才只听太子殿下的话,他要我在伺候公子,我若离开,性命难保。
算了。沈飞云走出,捡起银葫芦,冲太监安抚一笑,疯子说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你说谁是疯子?莫听风抱住沈飞云的腰,下巴架在肩膀上,说话间,冲太监森然一笑,露出两排齐整洁白的牙齿,整个人好似活着的厉鬼。
沈飞云脸色一沉,呵责道:放开我!
我偏不。莫听风低头,在他颈侧留下见血的牙印,在玉枫楼里,你不是嚣张得很,拿着一把纸扇就想割我的头颅。当时,我便在想,若用这把纸扇划过你全身,又是何等模样
说到后来,他伸出手,抬起太监的下巴,笑道:你自己要留下,怎么,听了这两句调笑,脸就红得像是要滴血,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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